老周見泉沒有說話,也知道他的想法,他也不希望趙子南做泉的領導,他也希望和泉一道工作,他現在很佩服這位參加革命不久的年輕同志,兩人也有很深的友誼。可是,他也不好說什麼。“你的想法我可以彙報上去,不過,如果上級讓你和趙子南一起工作,我也希望你能正確對待。我相信經過這次的波折,他也會吸取教訓的。”
泉同意了,他也希望能這樣。
“泉子,對上級領導不能盲目信任,應該批評的也要毫不留情地批評。”
“我知道了。”泉想,他將來到新的地方,進行新的工作,對於環境他不在意,他更加想到新的挑戰。
“這次,我們打擊了喬本的兩個基地,他也要進行瘋狂的報復,因此,你們暫時撤離上海,後天是你母親的忌日,我們同意你帶着陳雪和小龍去太湖給父母掃墓,現在我們就走。
老周招手,一條船出現了,泉帶着小龍登上船,陳雪也在船上,老週上了船,小船駛出蘆葦蕩。
泉、老周和陳雪帶着小龍來到太湖邊,憑着記憶,泉尋找他們當初住的那個窩棚,但卻找不到,而他們父親的墳更找不到,他們只好在荒野裡祭拜父親。
泉捧起一束野花。“爸爸,我來了,我提前來給您掃墓,你還好嗎?四年了,我和妹妹把您一個人扔在這荒涼的湖邊,你怨恨孩兒吧。爸,我對不起你,我沒有能幫助妹妹走上正道,你不會怪我吧。不過,現在妹妹已經覺醒了,只是還暫時無法擺脫魔鬼的控制,我會好好幫助她的。”
泉的眼淚盈眶。
“爸,我告訴你一件事,你的學生李清大哥我見到了,他是好樣的,他也一直記着你這位老師呀。他也走了,不知你們師生在天上重逢沒有。還有你的兒媳婦冰兒,她是一個好女孩,真希望你們能看到她,喜歡她呀。放心吧,爸爸。我走的每一步,都不會走錯的。”
軍也走到墳前,獻上一束野花,“沈伯伯,我是你兒子泉子和你的學生李清的戰友。我從他們那裡知道你和伯母都是有民族氣節的知識分子,我敬佩你們。泉子曾經說過,中國的希望就是有一羣不願做奴隸的人們,不管他做什麼工作,是什麼黨派,只要他們有骨氣,有熱血,有抗戰的願望,他們就是中國的希望。放心吧,伯父,伯母,我們中華民族會有獨立自由的一天的。”
陳雪走過去,也獻上一束野花,“我也叫您一聲爸爸吧,我和泉哥是同志,是戰友,也是他的,他的妹妹,我知道,你們有冰凝這個女兒,不過,女兒不嫌多,是吧。”
小龍也向墳前獻一束野花:伯伯,我是第一次來看你,我是一個孤兒,從小爹孃死得早,只有姐姐拉扯我長大,可姐姐和師傅都被日本人殺害了。我流浪到上海,遇到了泉哥,他是我的親哥哥。我也是你的兒子,我和泉哥來看你了。
小龍向墳前磕頭。
他們來到太湖邊,大家一道將採來的野花撒向湖中。
三人站在湖邊向湖中凝望。
“謝謝你,老周,也謝謝大家理解我這份親情,讓我給父母盡孝,也送送耿大伯。我知道,你也一定想起你的父母親人,還有你的戀人,可是,他們的墳在哪裡,你卻不能給他們掃墓祭拜呀。還有老耿。”泉很感慨。
“是啊,我們都有親情,都有愛情,可是,爲了革命,我們卻顧不上他們。當我們選擇革命時,我們的親人也在默默爲我們分擔,爲我們付出,甚至爲我們犧牲,他們永遠是偉大的,我們將永遠記住我們活着和死去的親人。泉子,你說的是不對了,你和我,還有小龍現在不光是祭拜你的父母和耿大伯,而是千千萬萬沉在湖底被日本鬼子殺害的平民,還有南京的幾十萬冤魂呀,不,是千千萬萬慘死在日寇鐵蹄下的中國人呀。”
泉點頭,是的,這湖裡不但有他的母親和敬愛的耿大伯,更有千千萬萬慘死在日寇鐵蹄下的中國人,還有南京城幾十萬冤魂,還有北平城被炸死的平民,他們都死不瞑目呀,還有在犧牲在皖南的戰友們,還有、任光、李清政委,還有他的冰兒,他們都在天上看着他們呀。
而小龍也想起了他的父母,他的姐姐,還有他的小夥伴們,他也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
“我到這裡來也就是給我的父母親人盡孝呀,不管他們埋在何處,可他們永遠在我心裡,我隨時都可以祭拜他們。”
掃完墓後,他們並沒有急於回上海,而是到江南抗日武裝呆了十多天,在這十多天中,泉和小龍再一次感受到部隊的火熱生活,幾乎都不想走了。而陳雪也感到新鮮。不過,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於是,他們秘密坐船再次回上海。而老周在他們走後,又在江南多呆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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