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烽火美麗的青春
戰鬥結束後,在團部,周軍第一次狠狠教訓了泉,批評他魯莽,“胡鬧,你以爲打仗是鬧着玩的,赤手空拳地也往前衝。”
泉低着頭,但他依然不服氣,“我是戰士。我不做埃迪加斯諾。”
周軍抓起報紙,“你是戰士,可你的戰場在哪裡。這纔是你的戰場。”他又從泉的衣袋裡扯出鋼筆“這纔是你的武器。我們讓戰士從敵人手裡奪武器,你到好,從同志們手裡奪武器,你真能耐呀。”
雖然周軍在批評泉的魯莽,不過,他也對泉這種不怕死的個性很喜歡,也有些奇怪,這小子第一次上戰場,居然還沒有嚇得尿褲子,對他搶戰士的槍又好氣,又好笑,他也問了戰士,還對那戰士說,你的槍要是讓沈記者搶走了,那我饒不了你。那個戰士更是哭笑不得,他的槍如果讓泉搶走,他就太沒有面子了。
泉沒有說話。
“你以爲打仗就是衝,一個勁兒的衝,就是一個勁放槍嗎?那我們幹嗎還要訓練,直接讓大夥兒衝就行啦。你亂衝一氣,也不怕被誤傷。”周軍還沒有消氣。
電話鈴響起。軍在接電話,原來是軍區首長的電話,不知怎麼,在戰場上的事居然被首長知道了,軍告訴首長,泉一根寒毛都沒有傷着,他也批評他了泉的魯莽。
軍放下電話,右手撫住泉的肩膀:“好啦,好啦。你這小子,這一衝呀,到讓大家對你更敬佩了,而且還殺了一個鬼子,我也服了你啦。還真有不怕死的個性,是個當兵的。”
泉擡起頭,看着周軍,剛纔周軍那一頓訓讓他開不起腔,不過,他也知道了,打仗並不是一個勁的向前衝,放槍,還要訓練。軍又問他剛纔說什麼死了,死了的,什麼意思?泉告訴周軍,不是死了,是斯諾,埃迪加斯諾,他寫《西行漫記》和《地球上的紅飄帶》都是寫紅軍和延安的。
軍纔想起,原來是那個大鼻子記者呀,在延安周軍也見過他,他的名字就是記不住。到底泉這樣的文化人知道得多,他讓泉以後想要實戰鍛鍊就找他,他帶泉參加實戰鍛鍊,泉同意了。
雖然被周軍訓了一頓,不過,泉很喜歡周軍,和他談得起來。周軍是工農幹部,但對知識分子很尊重,團政委也不錯,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當然也能文能武。可是,不知怎麼,他卻與周軍更投緣。
泉寫了許多報道寄到上海,通過地下黨的渠道在報上發表,他用的是化名,也有一些文章直接由地下黨上海市委印成傳單散發着,看報的人不少,他們看着這些真實的,充滿戰鬥氣息的報道都很喜歡,報紙的銷量也很大,這也驚動了國民黨當局,他們派警察出動在查傳單。查報紙,抓人,但這戰鬥的消息始終沒有斷過。
冰凝也在偷偷讀報,她有一種直覺,這文章是她哥哥寫的,但她又覺得不可能,哥哥怎麼會到那邊去呢?怎麼能知道那邊的事。她在上海再也沒有見到哥哥,問毅,毅卻只說泉離開了上海,至於去了哪裡,他不知道。她想,毅是不會告訴她,泉和小龍的下落的,她現在很思念她的哥哥,這種思念讓她睡不着覺,她默默地在心中說,“哥哥,你在哪裡,你回來吧,只要你回來,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平安。”
當她有那種直覺後,她更爲哥哥擔心起來。
毅也每天都讓他的手下給他買報紙,每當讀到泉的文章,他就覺得泉還在他的身旁,通過泉,他也瞭解了新四軍,瞭解了共產黨,那時,上海灘hēi社會勢力少不了發生火併,弱小的被吃掉,也有的成了日本人的付庸,他所在的那幫派發生了內訌,老大被打死,他成了新的老大,日本人也在拉籠他,上海軍界的高官包括代主任也對他轉變了態度,因爲他不再是過去那個靠着舅舅的花花公子,他在商界也有了名氣。然而,他卻記住了泉的話,拒絕了日本人的拉攏,而對於代主任,表面上他也應酬,可內心裡,奪妻之恨怎麼能忘掉呢?。
毅放下報紙,沉思着。他也更加思念他的好朋友泉。雖然他知道,他們也許不會見面,兩人走的不是一條路,但他還是思念這位特別的兄弟。他的朋友。
泉在蘇北抗日根據地的生活雖然艱苦,但很充實,他除了每天忙着採訪和寫稿以外,還在教戰士們唱歌,唱得最多的歌曲就是《新四軍軍歌》,那激昂的旋律讓他感受很深。他還在輔導一些戰士學習文化,戰士們也教他打槍。他們之間產生了很深的感情,那些戰士見冰兒和小龍叫他泉哥,他們也左一個泉哥,又一個泉哥的叫着。
部隊首長也多次表揚他,並親切地叫他泉子。
泉開始真正的認識了這隻部隊,它是鐵的部隊,它又是最有人情的部隊,在這裡,人與人之間都那麼友愛,老百姓也對他們如此親熱。每一個人都是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了一起。
泉與當地的老百姓也結下了深厚的感情,就像當初他們一家住在耿大伯家一樣,泉和戰士們幫着老百姓幹農活。他還很系統地讀了許多進步書籍,記了很多學習筆記。因爲有了戰鬥生活,那些理論對他來說不再陌生。
當然,這裡也有他不習慣之處,主要是沒有鋼琴,更沒有電。還有,部隊少不了要行軍打仗,這可不比當初他們逃難,行軍打仗一天走幾十百多裡是常事。
雖然他是戰地記者,是文人,可是,戰爭讓斯文走開,誰行軍磨磨蹭蹭,馬上會有人對他大吼,別像個娘們,這還好的,遇上脾氣暴躁的,飛起一腳踢到屁股上,雖然他沒有捱過,但也看到有幾個戰士挨踢,他心裡也緊了一下。
他將心中的疑惑告訴周團長。周團長只對他說了一句,“這是打仗,你以爲是彈琴呀。”然後,他又聽到周團長給他的營長佈置任務,總是要加一句,“完不成,提着腦袋見我。”
當然,他也聽首長這樣對周團長吼過。戰場上哪來那麼多溫情呢?所有人的性格都很火暴,包括冰兒。不過,大家對他還客氣,可是,他也不願意讓別人把他看成娘們,因此,無論再苦再累,可他都忍住,不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