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然覺得董李茂說的也對,如果能讓山口友仁畫出松山日軍構築的工事圖來,那對於遠征軍的反攻最有利。
董李茂讓山口友仁背上惠子,不再走江岸邊,開始進入山林。
中田武男佈下的網,在天亮時,還沒捕到任何董李茂的蹤跡,氣急敗壞的他,親手砍了兩個偷懶睡覺的僞軍小隊長,把這次的失敗,歸罪於這兩個死了的人身上,像阪口彙報說是因爲有兩個僞軍小隊長睡着了,放跑了董嘉城。
就在中田武男收兵疲憊不堪回到江岸邊他的司令部時,接到了江岸巡邏汽艇隊的報告,說發現了兩具屍體,一具是日軍一具是僞軍,中田武男還沒聽完彙報,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但他已經向阪口彙報過董嘉城已經漏網,總不能再說董嘉城是從自己駐防的江岸邊跑脫的吧,他真成了一個啞巴,再苦也不敢說出來了,只好認栽在董李茂的手中。
董李茂他們,是在下午日落前,與偵察小分隊匯合的,然後又連夜往特務連駐地方向走,惠子再也走不動,只好由樹枝綁紮成的擔架擡着走,爲此山口友仁十分感激董李茂。
劉玉棟率領特務連順利完成任務後,按董李茂的要求,回到駐地耐心的等待。
刀蘭香這兩天兩夜,幾乎沒怎麼吃飯睡覺,總擔心董李茂會發生什麼意外。
這天深夜,她還是無法入睡,拿着董李茂那張照片,在松油燈下看,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哨兵的高呼:“連長他們回來咯……”
刀蘭香把照片收好,急匆匆走出山洞,外有人點燃了火把,特務連的戰士,幾乎都從山洞裡跑出來迎接董李茂和秦浩然的偵查小分隊,她在火光中,認出了秦浩然,奔跑過去。
董李茂被戰士們高高拋起,秦浩然站在一邊樂呵呵的。
“秦浩然……”
聽到熟悉的聲音喊自己,秦浩然回頭看到了刀蘭香:“刀軍醫……”
“真的是你呀?”刀蘭香走上前。
秦浩然伸出雙手,與刀蘭香握在一起,激動的說:“沒想到刀軍醫也在特務連,我還以爲你在鄭司令那裡呢。”
董李茂被戰士們拋起後,高高的在上面看到刀蘭香和秦浩然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兩人臉上都帶着笑容,像是很開心的樣子,在他落下被戰士們接住後,不讓他們再往上拋了,走到秦浩然和刀蘭香的身邊:“你們認識?”
“是啊,董大哥,這位就是在保山救了我和癩痢及猴子的恩人。”刀蘭香見董李茂走上前,趕緊站到董李茂身邊說。
“哦,這麼巧啊,蘭香你怎麼也不早說?”董李茂笑哈哈的:“癩痢和猴子也沒給我提起。”
“不是什麼恩人,我當時是看着刀軍醫一個女人,要護送兩名傷員,被她的那中無畏無懼給感動了,才順帶把他們三個帶上的。”秦浩然笑着說。
“胖子……”董李茂大聲喊潘光祖。
潘光祖跑過來:“啥事?連長。”
“有什麼好的下酒菜,給我們準備幾樣,我要和秦隊長痛飲幾杯。”董李茂說。
“好嘞!我這就親自去給連長你們準備。”潘光祖轉身搖擺着肥胖的身體走了。
董李茂一手摟住刀蘭香的腰,一手捉住秦浩然的手,朝他和刀蘭香住的那個山洞走去。
山口友仁和惠子,被劉玉棟安排人單獨看管在一個山洞裡,並下令不許任何人接近那個山洞。
王家貴看到董李茂帶了一男一女兩個日本人回來,心裡很不高興,他覺得日本人都該被殺掉,幹嘛還帶他們回來,獨自在自己睡的山洞裡喝悶酒。
越喝越悶得慌,想到剛纔看到的那個日本女人,很久沒碰過女人的他,一股野火從小腹燃起,醉醺醺的走出山洞,往看管了山口友仁和惠子的那個小山洞走,口中說着酒話:“他孃的,今天老子就拿小鬼子的女人出出中國男人的氣!小鬼子欺負了咱中國姐妹,老子今天也要操他孃的小鬼子女人……”
“王排長,劉排長說了,任何人不能進去!”兩個守在山洞口的戰士攔住王家貴。
王家貴歪着腦袋,斜着醉眼大喝:“給老子滾開,你倆算老幾!儘管攔住老子的去路!”
“不行!沒有劉排長的同意,任何人不許進去!”一個哨兵大聲頂撞王家貴。
王家貴瞪了說話這個哨兵一眼:“你是偵察排的人吧?這裡什麼時候成了劉玉棟說了算了!把連長不放在眼裡了嗎?反了你們!快給老子滾快!否則對你們不客氣!”
兩個哨兵豈能讓王家貴就這麼進山洞裡,他們看出王家貴喝醉了,也不過多和他計較。
“再不給老子滾開!老子斃了你們!”王家貴說着,從腰間拔出手槍,嘩啦一聲拉上堂。
兩個哨兵可是特務連的戰士,哪會怕王家貴這個,兩人一邊一個,架住王家貴,把他手中的槍奪了下來。
王家貴卻大聲嚷嚷:“你兩個不要命了嗎!該對長官如此無力!來人哪!給我把這他們給拖出去斃了……”
董李茂本來和秦浩然在喝酒,刀蘭香再給兩人斟酒,忽然聽到山洞外王家貴的喊叫,董李茂本來酒喝得也不少了,紅着臉,把酒碗往地上一摔,站起身走出山洞。
“是二條在大呼小叫嗎!”董李茂站在洞口大聲問。
“報告連長,是王排長想闖進兩個日本人住的山洞,被哨兵給攔住了,他掏出手槍……”一個戰士跑過來彙報。
董李茂沒等這名戰士彙報完,氣沖沖的朝圍住王家貴他們的一圈戰士走去,王家貴還在高聲喊叫:“我要**那個小鬼子的娘們……”
董李茂分開圍住的戰士,看到兩名戰士一左一右架着王家貴。
“放開他!”董李茂大喝一聲。
兩名戰士立即放開了王家貴,所有人都爲王家貴捏了一把汗,擔心連長一怒之下殺了他。
王家貴確實喝多了,在兩個戰士放手後,身體一歪,倒在地上,口中大聲喊着:“我要操小鬼子的女人……”掙扎着想爬起來。
董李茂走上前去,一腳踹翻剛站起身的王家貴:“你狗日的發什麼酒瘋!還竟敢拔出手槍要把槍口對準自家弟兄!”
劉玉棟和苟豪衝上前,一左一右拉住董李茂踹出的第二腳,不是他們兩個,恐怕也沒人能攔住董李茂。
王家貴從地上爬起來,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斜眼看着董李茂:“我要操日本鬼子的女人!難道錯了嗎?連長你不是也操過一個日本女人嘛!爲何你能**不能操!弟兄們說這公平嗎?”
圍住的戰士,哪個敢之聲,所謂酒壯英雄膽,王家貴似乎根本不怕什麼,冷笑着歪歪扭扭轉了一圈,然後盯着董李茂:“董嘉城,我們弟兄跟着你出生入死!爲的啥?難道我們是在爲國爲民嗎?錯……我們是爲了你!知道嗎?要不是你,我王家貴早他媽的回老家整天抱着女人睡覺了!現在倒好,你有刀軍醫陪着睡覺,飽漢不知餓漢飢,知道咱們弟兄也是爺們嗎?啊……你知道嗎你……”
董李茂聽到王家貴說出刀蘭香,心中大怒,雙手一震,甩開劉玉棟和苟豪,藉着一股酒勁,飛身撲上去,飛起一腳,踢在王家貴的頭上,把他踢得像個陀螺般原地打了兩個圈,這才一頭栽倒在地上,董李茂接着拔出匕首,蹲下身揪住王家貴的頭髮:“老子現在就成全你!送你狗日的回老家……”
苟豪和劉玉棟一看,知道董李茂真的會殺了王家貴,可想出手援救已經來不及了。
張大力大吼一聲:“連長……”接着撲通一聲跪下:“你連我一起殺了吧!我也想回老家!跟隨朱排長和小鬍子一起回老家去!”唰啦啦一聲,撕開了衣服,露出胸膛。
董李茂被張大力的這聲吼叫,給驚醒了七八分,右手握刀的手慢慢垂下,左手揪住王家貴的頭髮也慢慢放鬆,王家貴早已沒了知覺,昏倒的地上。
刀蘭香和曾子凡跑上前去查看傷勢,還好,王家貴還有喘氣,曾子凡說:“快,把王排長擡進山洞裡!”
董李茂像是渾身沒了力氣,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仰頭哈哈怪笑,走到張大力身邊,嘎然止住笑,瞪着血紅雙眼,說出一句:“你放心,老子也會跟着朱排長和小鬍子他們一起回老家的!”
苟豪和劉玉棟走上前,劉玉棟去扶起張大力,苟豪卻把董李茂右手的軍刀拿下,拍拍他肩膀說:“連長,你也喝多了。”
秦浩然站在一邊,靜靜地看的眼前發生的一切,在王家貴說出那句刀蘭香陪董李茂睡覺的話時,他的心隱隱疼了一下,儘管他早已想到是這樣,但親耳聽到別人這麼說,心裡還是感到十分的難受,因爲,他喜歡上了刀蘭香。
董李茂轉身走到秦浩然身邊,低聲說了一句:“讓秦隊長看笑話了。”然後朝自己住的山洞走去。
秦浩然回頭望着董李茂背影,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給偵察小分隊的戰士說:“都散了!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