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迅速發出指令,令凌洪和肖風華二人聯絡上所有正在往羅文裕集中的特種兵,令他們以羅文裕爲中心,距離主陣地五里到十里之間的地帶遊弋,全力尋找日軍那兩個跟隨而來的炮兵大隊的位置。
日軍炮兵聯隊在這個時期基本都以432重編制,即4個炮兵大隊,每個大隊3箇中隊,每個中隊2個炮兵小隊,每個小隊2門火炮,也就是說一個炮兵聯隊纔不過48門火炮,一個大隊不過區區12門。
12門火炮基本以41式山炮爲主,射程高達6000尺重量僅僅500公斤的41式山炮實是日軍軍工之精作之一,在曾經的時空中日軍就是以41式山炮爲主在長城的崇山峻嶺中摧毀中國守軍一個又一個的火力點,而缺乏遠程火炮的國軍只能被動挨打,眼睜睜的看着日軍將500公斤的41式山炮推上山道推進到距離陣地僅一兩公里的位置將己方火力點一一摧毀而無可奈何。
劉浪敢以一個團的兵力對羅文裕進行固守,固然是因爲提前建好了完善的工事,更重要的一點是因爲他還有兩門射程更遠精度更高的博福斯山炮爲底氣,和其他國軍不同,任何敢於抵近射擊的日軍山炮將成爲放在戰場後方4000米外的博福斯山炮的靶子。
而如果日軍24門山炮不抵近射擊,落在陣地四五公里之外進行炮擊,那就需要像孤狼一樣遊離在戰場之外的特種兵們了,他們會將位置提供給炮兵連。
事實上,在炮兵連五天前抵達戰場的時候,他們就對羅文裕所有適合大炮射擊的位置一一做了標註,特種兵們只需要將座標序號進行告知即可。
有心算無心,再有工事之利及火力上的優勢,第4旅團和兩個炮兵大隊一頭撞上去,不被撞成個腦震盪纔怪。
更可怕的是,劉浪並不滿足於把小日本揍成腦震盪,他要把這幫氣勢洶洶實則實力嚴重不足的小鬼子打成大傻叉。
從望遠鏡中,站在向前一連第一線陣地戰壕裡的劉浪看到了滿山遍野朝羅文裕涌來的土黃色軍裝,微微一笑道:“日本人來了,傳令下去,所有陣地,在日軍第一輪進攻中,除班級輕機槍可開火,其餘MG42機槍迫擊炮一律不得擅自開火,誰要是把這幫小寶貝們給我嚇跑了,老子打完仗要生吃了他。”
“哈哈,就怕我們這幾十挺捷克造開起火來也會把他們嚇跑了。”一旁陪着的遲大奎哈哈一笑,接着苦着臉道:“不過長官,您看您是不是該去團部了,那邊可能更需要您坐鎮,這邊有我看着就行了。”
“怎麼的?怕老子拖你們營後腿?”劉浪眼睛依舊注視着遠方源源不斷彙集而來的土黃色軍裝,淡淡的說道。
“哪能呢?長官您的身手全團上下誰不知道啊!這不是槍炮無眼嗎?”遲大奎苦笑着解釋道。
“滾你的蛋,淞滬戰場上小鬼子榴彈炮都沒炸死我,就那幾門小山炮能把老子怎麼的?遲團副,現在我以獨立團團長的名義命令你坐鎮團部協調全團戰事,我留在一連連部對日軍戰術特點進行觀察,爲我團日後軍事訓練提供更可靠的科學依據。”劉浪收回目光,衝一旁苦着臉還在勸說的遲大奎虎着臉命令道。
遲大奎。。。。。。
這特孃的是不講理啊!你想在前線過癮就直說,咋還扯這麼高大上的理由呢?
“還不快去?”劉浪冷哼一聲。
官大一級壓死人,遲大奎只能無奈的轉身離開。
沒有敬禮,不是因爲遲大奎憋屈耍脾氣。
而是,獨立團全軍一直流傳一個段子:如果你愛那個長官,那就爲他擋子彈,如果你恨那個長官,戰場上給他行軍禮。
早在很早之前劉浪就專門命令過,但凡是戰時,所有人不得行軍禮,這已經算是獨立團的戰時條例。
在二戰的戰場上,因爲向長官敬禮而長官被敵軍射手盯上一槍打死的事例比比皆是,紅色部隊從很早以前就接受了這個深刻的教訓。
日軍正在五里地外進行集結,看他們的樣子在跑了80裡山路之後他們並沒有打算休整多久就會發動進攻。
這也是日軍的一個特點,認爲擁有武士道精神的帝國皇軍會克服所有疲憊,孱弱的支那守軍必將在他們雷霆萬鈞的攻勢下潰不成軍。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因爲這種看似很兇悍其實很傻×的行爲獲得過很多次的勝利,沒有炮兵火力支持的國軍在野戰中多次被迫後撤。
可日軍並不覺得中國軍隊是敗給了他們的裝備,總認爲帝國皇軍的武勇纔是獲勝的關鍵。
他們馬上就要被好好的上一課,在同樣不遜於甚至更優於他們裝備的精氣神十足的獨立團面前,所謂的武勇,在死亡面前,一樣會變成恐懼。
第4旅團長鈴木美通少將算是日軍少壯派軍人的代表之一,生於1882年現年51歲的鈴木美通自20歲就在日軍中服役,從1903年少尉小隊長到現在的旅團長少將,經歷可謂不豐富。
雖然也抱着一攻即拿下敵方陣地的狂妄,但他也並沒有太輕敵,畢竟,據險而守的2000支那守軍也不是豆腐,他不能在這裡損傷太多兵力,他還要保持兵力去包抄那支讓帝國皇軍蒙羞的6萬支那軍的後路。
一邊透過望遠鏡仔細觀察着毫無動靜的敵方陣地,一邊詢問身邊的參謀長谷儀一大佐:“航空兵有沒有偵查出什麼情況?”
“據航空兵兩天前的報告,敵軍共建立四處陣地,多爲野戰戰壕,雖然他們有山勢較高的優勢,不過,那並不能抵擋的住我帝國皇軍山炮的威力。”谷儀一迅速答道。
顯然,這位旅團參謀長閣下在行軍途中也做足了功課,將航空兵偵查報告記了個爛熟。
不過他忘記了,已經被清空的山頂和山正面的陣地一望無垠很適合數百米高空中的航空偵查兵們觀察,但在山背面茂密的樹林裡藏着的坑道,眼神再好的航空偵察兵們也是毛都看不到一根的。
“愚蠢的支那人,不過是頑抗罷了。”聽完彙報的鈴木美通不屑的在嘴角彎起一絲傲慢,說道:“命令柳川大隊,休整30分鐘過後,對支那方主陣地發動試探性攻擊,讓他們的火力點暴露出來。”
“旅團長閣下,那座山上的支那守軍。。。。。。”谷儀一大佐指指兩裡地外古山上已經進入陣地的敢死連問道。
“哼,不過是一處死地而已,我大日本帝國皇軍還需要用到那裡?命令柳川大隊,繞過那座孤山,不用理會上面的守軍,等我們攻下支那主陣地,他們就會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逃跑的,帝國寶貴的炮彈不會用在沒用的地方。”鈴木美通擺了擺手,目光根本沒在古山上停留。
在他看來,孤懸於羅文裕關隘之前大約1800尺的這座山上的守軍根本不會對自己的部隊造成任何威脅。
如果他們有炮的話,還有那麼點兒小可能。
可是,周石嶼真的有炮,而且有9門迫擊炮,如果全力開火的話,能在一分鐘之內傾斜出100多發炮彈。
那真的會要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