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轉過身來,外國男子已手速極快的把刀拔了出來,標出了一線鮮血。把刀拔出來以後,外國男子沒有停留,再次向王濤刺去。
啊!
刀拔出去時痛得王濤全身痙攣了一下。他轉過身就看到一個外國男子,持着刀面無表情地往胸口刺來。
王濤本能地偏了偏,避過了要害。但外國男子的刀並沒有落空,還是刺到了他的左肩膀處,鮮血從傷口處涌出,染紅了他的肩頭。
王濤咬着牙,拼着一股狠勁兒要和外國男子扭打在一起。他打架沒有什麼章法,扭脖子抱腰的就往外國男子身上纏。
看客往後散去,給兩人留下了很大的空間。但沒有人逃離,只是遠遠的將王濤二人圍在了中心。
關客能夠看出,外國男子是訓練有素的,不是殺手就是軍人。他出刀時一點也不慌亂,神色始終冷靜如常,王濤那個花架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不及時趕過去,王濤有可能被活活刺死。關客快速分開人羣,向着被人羣圈起來的場地中央走去。
在真正的高手面前,王濤的那幾手完全沒了用處,他還沒有靠近外國男子,已被刀劃傷了手臂。他哇哇叫着要打外國男子的臉,拳頭伸出來還沒有觸到人的臉面,就多了兩道傷口,全是被外國男子用刀劃的。一滴滴的鮮血自他的雙臂,手上滑落,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不多時,王濤的小臂已被紮了兩刀,鮮血浸透了他的衣袖。王濤神色猙獰,並不感到手臂刺痛,還是拼着一股蠻勁去打,越打不到越不甘心,越要去打。
儘管只是合作伙伴的關係,關客還是選擇去救下王濤。讓他眼睜睜地看着王濤去死,他還是做不到。也許心還不夠硬,做不到大紅燈籠高高掛起。
他把王濤向後扯開,一拳快速地轟向外國男子的胸口。這一拳並沒有使足全力,而只是比外國男子的速度要快上一點。
外國男子故技重施,再次揮到划向關客的拳頭。只是這次刀鋒還距離關客的手臂還有一小段距離,關客的拳頭已經印在了外國男子的胸口,把他打的迅速倒退,撞到了身後的一名男子身上,才停下腳步。
關客正向問問外國男子爲什麼無故傷人,眼角餘光再次注意到有光芒一閃。這種亮光再熟悉不過了,依然是刀身上的反光。左側人羣中一人撩開腰部的衣服,同樣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一言不發地持刀向關客刺去。
這位也是一個外國男子,但留着鬍鬚,打理地很整齊,年齡有三十左右,是個中年男子。他的神態和第一個年輕的外國男子相似,很冷靜,好像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小心,有人偷襲!”身後的王濤看到了中年男子,出聲提醒。
原來王珞陽的婚宴上不是沒有保鏢護衛之類的人,只是他們都混在了賓客中而已。騷亂持續了這麼長時間,也不見警察到來,看來是早已與警察打過了招呼。
關客見慣了風浪,對於偷襲並不感到驚訝,右手向着中年男子的手腕上一拍。快準狠,一手拍下就把中年男子手上的刀拍了出去,叮噹一聲滑落到人羣的邊緣。
年輕的外國男子站穩了身體以後,持刀再次冷靜的衝了上來。
又有穿着皮夾克的一男一女從人羣中走出,手上都有鋒利的刃器,只不過有長有短。他們走出人羣,看着關客,一言不發的拿刀向着關客的身上招呼。
再次將年輕的外國男子一拳轟走,關客蹲下向後一個掃腿,把身後的兩個皮夾克掃到在地。
雙腿陣痛,兩個皮夾克無法保持面部的平靜,都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但沒有喊出聲。他們強自掙扎着站起,還要再上。
這時候的關客忽然覺得室內的光線有些不對。原本金碧輝煌的色彩顯得有些黯淡,頭頂的大吊燈在緩緩的轉動,天花板也在緩緩的轉動,人羣也在緩緩的轉動。他看到人羣中有一個穿着皮夾克的女子,正在對着他微笑。眉毛很淡,幾乎看不清。顴骨高聳,但兩頰已沒有了嫣紅的顏色,膚色也不是那般的白了。
關客心中一驚,他好像中招了。晃了晃腦袋,地面不再旋轉,人羣也不在旋轉,大廳中還是金碧輝煌的一片,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化。人羣裡再也沒了迎賓女子的臉。他有些疑惑,還有在人羣中尋找的時候,中年男子已赤手空拳的向他打來。
架開拳頭,手掌繞着搭上中年外國男子的手腕,順勢一扭一扯,就讓他脫了臼,中年外國男子踉蹌着到了場地的另一邊。
“好。”
不知是誰鼓起掌來。一人帶頭,其他所有人都開始跟風,一時之間掌聲雷動。
換做任何人被這麼多人捧着,都會很高興的,可是關客卻高興不起來。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頭腦有眩暈的感覺,不強烈,但也很難受。
兩個皮夾克忍着腳上的痛,抽刀向關客的胸口砸去。他們冷靜異常,但出手並不慢,關客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刀尖已快到了他的胸口。
關客稍退一步,兩手分別抓住了一男一女的手腕,把他們手裡的刀奪了下來,然後給了一人一腳,把他們踹飛了出去。他把刀子拋在了地上,刀落地發出了叮叮的響聲。
周圍再次傳來了叫好聲,掌聲再次響起,比第一次還要熱烈。可是聽在關客的耳中卻很遙遠,彷彿是在千里之外傳來的。天地又開始旋轉。金碧輝煌的色彩扯出道道光影,令人頭暈眼花。有一層暗淡的陰影蒙在了世界上,不能真切地看清楚所有的事物。耳朵開始嗡鳴,隱隱聽到了家中一旁海浪的聲音,舒緩柔和,如母親的呢喃細語,正在哄着他在母親的臂彎中慢慢沉睡。一切都很溫暖,一切都很甜美,夢鄉是無憂的,只要躺下休息就好。
一股凌冽的氣息打破了關客虛假的安逸幻想。背後的那個年輕外國男子,再次拿刀刺了過來,這次是瞄準關客的脖子。
那寒冷的氣息就是從刀上傳來的。
關客探手抓住了外國男子的手腕,奪下了第四把刀。現在,四個攻擊的人都沒有了小刀,全成赤手空拳的了。關客這纔有時間問一句,“你們是王珞陽的人嗎?”
可惜沒有人回答他的話。王濤和盼月全都站在一邊,他們都以爲關客一人足以解決這四個小蝦米,所以選擇暫時觀望。
蒙在金碧輝煌上的陰影再次退去,關客眼前的世界再次清晰,他的感官和平時一樣正常。但關客扔感到隱隱的不安,那一絲眩暈的感覺變得強烈了一些。
接下來四個人一起向關客攻擊,他們手裡的刀都被奪掉了,因此威脅減少了很多。他們沒一個能夠沾到關客的衣角,就被再次打飛了出去。
掌聲第三次響起,這次在關客聽來,聲音忽大忽小,似是人們一時在他的耳邊鼓掌,一時又在很遙遠的地方觀望。視野中突然黑了一下,然後再次變得正常。
金碧輝煌裡多了些迷離的色彩,大吊燈發射的不只是金黃的光芒,好像還有淡淡的粉紅色彩。他看見好多穿着晚禮服的女子,正在對着他巧笑倩兮。l露在外的皮膚光彩照人,潤澤細膩。不見男人,只見女子。每個女子都很美麗,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但都有着自己獨特的風情。她們每個人的眼神都含情脈脈,望過來的目光深藏着情意。
有一個身穿紅色晚禮服的東方女子,正在款款向他走來。她有着一頭短髮,乾淨的披散在肩頭。她微笑的目光一直注視着關客。雪白的鎖骨暴l在外,下面能看到兩處細膩的碗形圓潤。
她把雙手放在自己圓潤的肩頭,慢慢將肩帶向兩邊扯下。
關客呼吸稍有急促,眼睛盯着一個地方,在曖昧的燈光下已挪不開視線。
其他女子紛紛效仿,一邊慢慢向他走來,一邊緩緩解着輕薄的衣服。
東方女子走到近處,身上未着寸綠。離近了看,才覺得她的美麗世間少有,她的身體完全是一件藝術品。可以聞到淡淡淡的女子幽香,不濃烈,若有若無,很好聞。
大概還有一步距離的時候,她伸開雙臂,巧笑着要將雪白的柔夷搭在關客的肩頭。
燈光突然沒了,金碧輝煌還略帶淡粉的光彩一下子消失不見,周圍一片黑暗,還有些慘白的顏色。沒有風吹來,但是一股股陰冷的氣息直往關客的身體裡鑽。
幾十個美人瞬間變成了幾十具骷髏骨架,它們黑洞洞的眼窩全都對準着關客的方向,好像在看着他。慘白的骨頭隱在黑暗中,充滿邪氣。
離得最近的一個骷髏正咧着嘴巴,彷彿在笑。它的兩排牙齒陰森森的發着慘白的光。兩隻白骨手掌正向關客的面門伸了過去,細長的手指上還有尖尖的塗成黑色的指甲尖,即使在黑暗中也閃着銳利的光芒。
關客猛然驚醒,全身冷汗淋漓。肋部一涼,有什麼尖銳的物體刺入了身體內。隱隱聽到了男子的叫聲,接着是砰砰兩聲響動,有大型物體摔倒在了地上。
再次睜開眼時,滿眼時金碧輝煌的色彩,他又再次回到了原來的世界裡。還在拍着巴掌的人驚愕的看着他。
低頭看去,一把匕首插在了他的右腰側,鮮血氤溼了周邊的衣服,把黑色的襯衫染成了紅色。盼月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腦袋也不在隨便亂晃。她盯着地面上的皮夾克,一眨不眨。
剛纔的兩個皮夾克,肯定是趁着關客心思混亂之際,纔出手偷襲成功的。關客出於本能的手掌下壓,才把刀壓了下去,刺入了右側腹部靠上的地方,否則的話刺到的就是心臟了。
皮夾克之所以倒在地上,一定是盼月發現了不對,趕過來未了保護他的主人,才把兩個皮夾克打倒在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