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清在隊裡是個很低調的人,少言寡語,沉默可親,原本以爲她不諳世事,沒想到也是一個老油條。海爾斯汀沒有辦法,只能親自把任務失敗的事情報告上去,自然是惹得一頓臭罵,而且一個月的工資也沒了,這讓經常泡夜店的海爾斯汀十分難受。那些漂亮的男模特,沒錢是釣不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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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的陽光透過樹梢,照進車裡,形成了刺眼的光暈。
駕駛艙裡幾乎是密封着的,所以雪兒並不是很冷。
轟的一聲,車身晃動了一下,雪兒的身體向左邊偏去。如果不是有安全帶繫着的話,她整個人可能會被甩飛出去。
這樣的碰撞次數已不知發生了多少次,反正每隔三秒,整個車身就會劇烈晃動一下。
車窗外的樹木極速向後退去,白樺樹的樹身連綿成一片,在視野中已很難分辨得清了。
那個中年怪異的男人開着車,還在不停的撞擊着白色麪包車的左側,關客不甘示弱,同樣的撞了過去。
雖然白色麪包車看起來很沉重,比中年人的車慣性應該大一些,按理說應該能撞得過小型黑色轎車,但事實並非如此。
小型黑色轎車就像敏捷的豹子一樣,速度奇快,因此撞擊的力道很大,每次撞擊,都能把白色麪包車撞出好一段距離。
有好幾次,白色麪包車都快要被撞離了道路,都是關客猛打着方向盤,硬是把車開了回來。
透過茶色玻璃,雖看不清中年人的表情,但雪兒也能猜到,他一定在裡面得意的笑着。
兩輛車堅固俞常,互相撞擊了有半小時之久,也不見有解體的跡象。
但雪兒知道,若是這麼持續撞下去,最後失敗的一定是他們。
中年人的那輛黑色小轎車,明顯已經武裝到了牙齒。包括輪胎在內,全都是用特殊材料製造的。這樣的一輛車,已可說是無價之寶,就這樣被那個中年人開出來了,說明對關客二人的重視程度非常的高。
關客駕駛的這輛麪包車,雖然也是落博爾特的作品,但很明顯材料上次了一層。如果撞擊是拼的質量好壞,在這裡首先就輸了一層。
一路行來,雪兒沒看見其他的車輛。就算再偏僻的公路,也不可能沒有一輛車行駛的,這麼長時間內也沒有其他車輛路過,只有一個可能的原因,那就是路段已經被封鎖了。警察已被打了招呼。
“前面可能會碰到警察。”雪兒柔聲提醒道。
關客轉着方向盤,讓白色麪包車的一側向中年人的車撞過去。
“沒事,我認識特別行動小組的人,這些警察聽他們的話,不會爲難我們的。”
雖然這樣說,但關客心裡也沒有底。警察局並不是一家開的,而是好幾家開的,也就是誰的資本更大,誰就有最高的話語權。在全球範圍內,沒有哪一家公司的資本是比得過落博爾特的,所以警察最有可能聽他們的話。
車子震動一下,白色麪包車向右漂去。
經過多次的撞擊,麪包車的左側已有了一處小小的凹陷,而中年人的小型黑色轎車還是完好如初。
關客從裡面看不到車子外面的狀況,還以爲駕駛的這輛車性能並不輸於中年人的車,仍是毫無保留的讓車向左撞去。
關客很想扳回劣勢,把中年人的車向左邊擠去,但卻始終無法辦到,整輛車被中年人壓得死死的,緊緊貼着右邊的公路邊緣行駛,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撞入到山溝底部。
路邊枯葉堆積,兩輛車飛馳而過,就會飄起,在寒冷的空氣中翩翩起舞。
中年人是個話很多的人,壓着關客壓了半天,有些無聊,便又放下車窗,露出凍得青紫的臉,嘴巴里灌着冷風也毫不在意的問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整個飛機都炸了,你們是怎麼活過來的?”
當日飛機爆炸,有很多人都聽到了巨大的聲響,任何人都明白,飛機上的人肯定是屍骨無存,是不可能有人生存下來的。
“你說我會告訴你嗎?”關客也拉下了車窗,臉上面無表情。
兩輛車暫時停止了撞擊,難得的各自安靜的向前行駛了一段時間。
中年人眨巴着眼睛,視線越過關客,看向裡面的雪兒,問道:“姐姐,是你做到的嗎?”
一箇中年大漢的嘴裡,粗獷的嗓音發出了柔柔的姐姐二字,還是讓關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雪兒聽了倒是沒有什麼感覺,轉過頭來看着中年人寬闊的額頭,沒有說話。
關客將車窗搖上,眼睛瞅着中年人,說道:“沒什麼要問的了吧。”
中年人看着關客的臉,想到在飛機上的時候,他總是能猜到哪個人是自己,忽然覺得這個人也不普通起來。“你這個人好像也有些奇怪哦!”
關客沒有理他,等車窗完全合上,便二話不說,控制着麪包車向旁邊的小轎車撞了過去。
關客和雪兒都已明白,中年人已不是原來的中年人。
雪兒看着關客剛毅的臉,心中暗歎,關客已漸漸改變了許多。
放在以前,關客絕對會考慮一下中年人的生命的,就算他被人操控,也會考慮他的安危,在撞中年人的車之前,總會思考一下,不可能會像現在這樣毫不猶豫的就動手的。
他的心腸已變硬了很多,這種變化不知是好還是壞。
中年人的車窗還沒有搖起,整個身體立刻往左側去。轟然一聲,整輛車震動了一下,也帶動他的身體震動了一下。
他沒想到關客率先動了手,有些出乎意料。把車窗快速搖上之後,中年人開始反擊。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兩輛車又開始了高速行駛下的碰撞。
公路大概往北延伸而去,一眼望去,只見兩排的白樺樹木。
雪兒以爲要在這樣的路上行駛很久,沒想到不過一個小時左右,便看到了隧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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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輛警車橫亙在隧道入口,報警燈光一直閃爍不停,報警聲音也傳的很遠。
七八名警察穿着青黃色的制服,站在警車前面聊着天。
天還沒有亮的時候,上面就交代封鎖路段。沒辦法,只好從溫暖乾淨的被窩中起來,來到這隧道的入口處,迎着冷風受罪。
也不知上面的人是不是抽了什麼風,他們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明明沒什麼異常的路段,說封鎖便封鎖了,理由是有兇匪從這裡走過。
交警們看了半天,也沒看見有一輛車經過,能有個屁的兇匪。
他們心底暗暗咒罵着,卻不敢明着把話說出來。誰知道警察裡是不是有某個被塞進來的關係子弟?只要把話往上一遞,自己就別想穿這身皮了。
幾名交警等的已經開始犯了困。他們很想撤離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但上面還沒有命令下來,便只能繼續“堅守”。
也許真的有“兇匪”也說不定。這年頭真正的亡命之徒並不多,多的倒是和大公司做對的人,而這些人才常常被稱作“兇匪”。
空無一人的道路上,出現了兩輛車。他們的外形並沒有多少特別,和普通市面上的汽車一樣,沒有多出兩隻翅膀出來,但這兩輛車的行爲卻有些奇怪。
那輛白色的麪包車比較高一些,向左側着撞了黑色的轎車一下。黑色轎車往左拉開了距離,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右側撞去。
兩輛車互相撞擊着向前開去,不時發出激烈的碰撞聲。
交警們看着這奇特的一幕,紛紛向路中心走來。不管這兩輛車裡面坐着的是什麼人,他們都要把他們攔下來。
半分鐘過後,兩輛車已來到了隧道前。
交警們立刻一邊揮着手,一邊高聲呼喊道:“停下,快停下!”
隊長伸出手,張開五指朝着兩輛車,示意他們減速停車。
他們以爲車會停下,但是沒有。兩輛車仍以相當快的速度衝了過來。
隊長立刻明白他們是要硬闖,裡面的人恐怕真的是亡命之徒了。
難得上面下了一回正確的命令,卻也讓隊長感覺不爽。亡命之徒不管不顧的衝過來,要是把自己撞死了怎麼辦?
所以能躲則躲,能避則避。隊長迅速閃向一邊。
兩輛車呼嘯着從他身邊駛過,撞向攔路的警車。
隧道入口通向兩個地方,一個向東,一個向北。向動的入口停着兩輛警車,向北的入口則停着三輛。
一輛警車就可以把入口堵住,可見隧道的狹小。
隊長以爲有這幾輛警車的阻攔,他們是闖不過去的,可沒想到那兩輛車直接撞開了向北的三輛警車,而且速度沒有減慢多少,就進入了隧道中。
“臥槽,特麼的,什麼叼車,這麼硬的嗎?”
所有跳在路兩邊的警察合圍過來,看着絕塵而去的兩輛汽車,不由說出了髒話。
“隊長,怎麼辦?”
“特麼的,還能怎麼辦?向上彙報。”
“可是我們沒攔住的話,會扣工資的呀。”
“扣就扣吧,總比命丟了強吧,愛特麼咋地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