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十三娘樂呵呵的表情被冬兒說的有些悻悻然,她斜着冬兒說道:“我只被惦記了一次,還有我三哥幫着我料理。楊姑娘已經被結結實實惦記了一次不說,這不是,又被江嬤嬤惦記上了第二次。而且,以後還有幾次都還不知道呢,我實在是很爲楊姑娘的處境捏把汗。”竟然自己說着,又把自己的情緒說的好起來。
冬兒撇撇嘴,“齊姑娘說的這麼高興,似乎忘了,我那個事情,齊姑娘不也出過力嗎?”
齊十三娘笑道:“我那是在學東西,學東西哪有不些力氣的。楊姑娘卻不一樣,楊姑娘那是自己花費了學資、再用自己的本事、白給江嬤嬤做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而且還是在姑娘被樑教習刁難的焦頭爛額的時候。”說着,還樂呵呵的笑出了聲。
什麼人嘛。冬兒瞬間黑了臉,“齊姑娘,做人要厚道。冬兒倒是不想着齊姑娘爲學到東西領情,至少可以同情冬兒一下吧。齊姑娘這幸災樂禍的表現,太讓冬兒失望了。”
齊十三娘訝然道:“楊姑娘怎麼會失望呢?我還以爲幫着楊姑娘解難,楊姑娘會感謝我呢。”
冬兒翻了她一眼,說道:“我原本是感謝齊姑娘的,現在嘛,既然這件事已經讓齊姑娘這麼愉快了,還用什麼感謝,我看還是算了。”
齊十三娘笑道:“我高興那是我的事,楊姑娘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得了好處的,一點點感謝的心意,我還是願意要的。”
冬兒又瞪了她一眼,惱火於齊十三娘說的還真不錯,齊十三娘幫忙謄寫章程,的確給自己減輕了不少的工作量。
更加令人惱火的是,總攬廚房供餐這個事情,即使自己勸說的齊十三娘應允了,得益的依然是齊十三娘和江嬤嬤,白白受操勞的依然是自己。
冬兒翻了好半天的白眼,心裡把培養出江嬤嬤、齊十三娘、廉伯等一干狡詐、無恥古人的舊社會詛咒了無數遍,心氣才舒坦了些。
再看坐在對面氣定神閒抿茶的齊十三娘,冬兒止不住的感嘆自己命苦,明明人家得好處的事情,還得自己去求人。
“那個,齊姑娘。”冬兒只得主動開口,沒辦法,誰讓自己勢弱呢,“不知齊姑娘對總攬推行女學新式供餐一事有沒有興趣?”
齊十三娘淡淡一笑,搖頭說道:“我對總攬推行新式供餐這個事情挺有興趣,但是對被江嬤嬤算計這個事很沒興趣。”
媽的,個個都賊精賊精的。
冬兒大睜着眼睛,用引/誘口氣說道:“江嬤嬤說了,雖然你是拿她女學的廚房學手,但她不收你學徒費。”
齊十三娘噗的一笑:“江嬤嬤說的是你吧。”
冬兒不屑的給了她個眼角,“當然不是。我的情況江嬤嬤清楚的很,我從十三歲多點就在外面做事,經手的事情多了去了,早就學過手了。她說的就是你。”
齊十三娘很鎮定的回答她:“以江嬤嬤的性格,不論你在染坊做了多少,在她這裡都當沒有的。她說的一定是你。”
冬兒瞪着齊十三娘好半天,憋不住了,才承認了齊十三孃的說法,“好吧,江嬤嬤說的是我。但是,我覺得她的這個說法更適合你。”見齊十三娘不爲所動,又說,“真的,總攬這個事情,對你來說有百益而無一害。”
冬兒扳着手指給齊十三娘說:“你看,我給你說說哈。其一,你現在沒什麼事情,閒着也是閒着,找個事情過過手,爲將來管家打個底子,多好。其二,供餐章程你抄了一遍,自然印象深刻,現在咱再按照書面上的計劃實際操作一次,理論和實踐相互印證一下,找找不足,得些經驗,以後有機會打理家族的庶務也能多些經驗,更容易上手。”
說到這裡,冬兒問齊十三娘:“我說的這個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意思,你明白不?”
齊十三娘思量一下,猶豫着點點頭,“就是書本上寫的東西,和自己照着書本實際運作,印證它們之間的切合度的意思吧。”
冬兒點頭,“對,別人照着書本做事也是這個意思”然後再彎回一根手指,“其三,不是我不懂自謙啊,這個事情我做起來真的比你在行。我做這個事情那是白給江嬤嬤做事,而你做這個事情則真的是學手,實在是你佔了江嬤嬤的便宜。咱就,不是,你就佔她一次便宜,也算給自己扳回一局、出口氣不是。”
這句話說完,齊十三娘倒是有了些反應,斜着冬兒問:“還有呢?”
冬兒彎下第四根手指,說道:“其四,……,總之,你明白的,這件事咱只佔便宜不吃虧就好,對不對?”說着,還對齊十三娘丟了個眼色過去。
看到冬兒對過來的眼色,齊十三娘立即擡手,用袖子擋了半邊臉,嫌棄道:“你那是什麼眼神?你家那個嬤嬤看起來也挺嚴厲的,她都不說你嗎?”
冬兒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道:“她不是不在,看不到嘛。”不捨追問道,“我說的,你聽着怎麼樣?”
齊十三娘決定無視冬兒很不淑女的動作,只對她說的話表示不同意,她搖頭道:“不怎麼樣?”
冬兒驚訝問道:“爲什麼?難道我說的沒道理嗎?”又自我審視一下,覺得自己說得很在理,“不會啊,我沒說錯呀。”
齊十三娘說道:“按說呢,你說的第一、第二條最有道理,但是,”還有但是?冬兒不安的挪了挪坐姿,聽齊十三娘繼續說,“但是,我最感興趣的是第三條。”
冬兒的心放到了肚子裡,別管那條,只要你喜歡就最好。更何況,兩條有道理,一條感興趣,這就是妥了的意思。
卻聽齊十三娘接着說道:“雖然你說的都不錯。但是,說來說去,江嬤嬤的確算計不到我,可是讓我不高興的是,我好像被你算計進去了。”齊十三娘搖頭,“這個結果,我不能接受。”
冬兒鬱悶的想拍桌子,咬牙說道:“我說姐姐呀,咱能不能不這麼斤斤計較?要知道,你說的那些都是虛的,能得到實惠纔是實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