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達走之後,我一連一個月都沒有回家。甚至連炎龍的生日,我都沒有趕回去。
我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面無表情地活着,我發狠地學習功課,除了學習之外便瘋狂地接活賺錢。斯達就這樣在我的人生裡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曾經那些從小到大的夥伴,他們一個二個都接連刪了我的所有聯繫方式,而且每一個人在刪我之前都留了這麼一句話:“這麼好的男人,你將來一定會後悔。”
我沒有哭,只是每天抱着斯達送我的熊怔怔地發呆,我說話變得越來越銳利,在學校舉行的辯論賽上,我硬是面無表情地用自己的觀點把對方的一位辯手逼哭。
關小河說我:“炎顏,你的靈魂丟了。”
我淡淡地說:“何止是靈魂,我的心都掏空了。”
我不知道大洋彼岸的斯達如今過着怎樣的生活,從知道他出國以後,我所收到的唯一的訊息,就是他媽媽給我發的一條短信,她在短信裡冷冷地對我說:“炎顏,你這個害人精,你倒是挺會巴結人,這麼快就讓他和他爸爸關係緩和得這麼好。你記住,以後別再見我兒子,別在對我兒子用心機。不管你怎麼對他,我都不會感謝你的。”
我看完,只是淡淡地微微一笑。以前炎彬對我說:“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無論你對她多好,都得不到她的感激。”
我想,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不過,還好我不是爲她而付出。
我一個月沒有回家,因爲我不想舒畫看到我崩潰的樣子。在她的面前,我任何情緒都無法掩藏。但是,轉眼,炎龍的生日到了。舒畫發短信威脅我說:“如果炎龍生日你都不回家的話,以後他就沒你這個姐姐了。”
於是,我扛了一輛炎龍一直想要的自行車,努力穩定了我一直以來都無比低落的情緒,在天已經漆黑的時候殺回了家。一進門,就看到他們兩坐在飯桌前怔怔地等着我回來。
我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大大咧咧地把自行車往地上一放,然後說:“小子,送給你的。”
炎龍瞪着眼睛驚喜地望着自行車,忍不住跑了過來摸來摸去好一陣,然後緊接着情緒又落寞了,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然後說:“姐,還是退了吧。”
舒畫一直盯着我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嚴重的黑眼圈引起了她的懷疑,但她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緊緊跟隨着我,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
我走過去摸了摸炎龍的頭,我說:“幹嘛不要?你不是一直想要自行車麼?”
他嘟着嘴,似乎下了好大的決心一般地說道:“……還是算了吧,姐,咱家現在也沒錢了。”
他說完,舒畫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說:“姐姐買給你的禮物,和錢沒有關係。別人送你禮物,不管貴賤,都一定要收下,記住了嗎?”
炎龍這才點點頭,高興地跑去用力擁抱了一下自行車。舒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給她,她緩緩地說:“炎龍的10週歲生日,炎彬回不來,不過他說他在南非一切進展都好,叫我們不要擔心。我們都堅強點,挺過這段艱難的時期,就都好了。今天,我們三個人一起熱熱鬧鬧、開開心心地爲我們的小男子漢過一個生日,行嗎?”
我走過去一把摟着她的肩膀說:“那還等什麼呢,咱三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