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很漠然,我說不出太矯情的話語,也無法做到去安慰她什麼。在我的心裡,她這樣的奉獻自我是一種廉價的討好,於愛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
她給我講了昨晚的大概經過,她說起先自己也沒想那麼多,就是想和洪皓多呆一會兒。後來洪皓帶着她去看了一場電影,在電影院裡兩人接吻了,剩下的一切也都水到渠成。
關小河栽得這麼快是我沒有想到的,我一直以爲她是一個聰明的姑娘,懂得權衡利弊,也會正確對待自己的感情。所以,我很不留情面地鄙視了她一番。
她自知自己錯了,沒有反駁,反倒有些貞烈地說:“就那麼一回事吧,大學本就是情愛的溫牀。你看看身邊不斷牽手和分手的同學們,就知道感情本身有多麼廉價了。誰那麼幸運,能像你那樣,一開始就遇到你的王子。不過,遇到王子又能怎樣呢?你們不也分手了麼?你不也照樣受過傷流過淚麼?遇到誰都一樣,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她再一次恢復了她凜冽的本性,也同樣鄙視着我的情深幾許。她是被愛情傷過的女人,對待感情的態度已經疲軟。才大一而已,我們的心似乎都在加速蒼老的狀態。
在這個物質而現實的社會,我不知道我們兩的感情觀誰對誰錯,但是我卻始終以一種絕對專一的姿態懷念着我的初戀,思念着遠在大洋彼岸的斯達和遠在南非的炎彬。
年末將至,大學的第一個學期就這樣淡然無味地過去了。舒畫說炎彬能夠回來和我們一起過年,對於我和炎龍來說,這大概是這半年以來聽到的最好消息了。
年末了,我的生活變得更加忙碌了起來。洪皓加了我的微信,說他接到了好幾場晚會的主持人邀約,問我要不要做他的搭檔。我本來想拒絕,但是我的確拒絕不了那一筆對於我來說頗爲豐厚的報酬。於是,我答應了他。不過,每一次活動我都會帶着關小河在一起。
她明明喜歡洪皓,卻總在他面前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彷彿上一次chuang根本不算什麼。其實這樣不好,會讓男生想當然地認爲她很輕浮。不過骨子裡有一股驕傲卻姿態卑微的女生,大多都會這樣假裝豁達,因爲心裡很害怕別人知道自己認了真。
分手後的大個大概是自由了,每一次洪皓來的時候他都陪着他來。我們的關係沒有多做說明也沒有解釋,就這樣慢慢地回溫了,也會像從前那樣開着不輕不重的玩笑,偶爾興致來了一起跑去操場上打籃球,每一次我笑的時候,他都會不經意發癡地看着我……我再遲鈍,也明白,他喜歡我。
在很久很久以前,斯達還沒有出現的時候,我和大個其實有一段時間走得特別特別的近,那時候的他早早地發育了,個子在同學們之間顯得特別的粗壯,他總是喜歡重重地拍我的後背,然後歪着嘴巴說:“炎顏,以後跟着我混。”
後來大概是看出了我對斯達的情意也感覺到了斯達對我的好感,所以他漸漸地疏遠,漸漸和咪咪親近,但他看我的眼神始終未曾改變。
我們四個人因爲一場場的活動開始慢慢走近,洪皓和關小河之間的關係始終不清不楚地處着,關小河不再對我訴說心事,但我能感覺到她隱忍得特別辛苦,因爲冷暖自知。
洪皓太深不可測了,他總是在我們四個人相處的時候,刻意地對我示好,要麼突然往我碗裡夾一塊肉,要麼突兀地突然伸手替我撥弄一下頭髮。每一次他這麼做的時候,大個和關小河的目光都緊盯着他,彷彿兩個各自看守自己寶物的守護使者一般緊張兮兮。
我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亦很少對我們說自己的任何心情。他微信的朋友圈裡永遠是一片空白,他似乎不需要傾訴,也不想傾訴。天蠍座的男人,太不可捉摸。
元旦節的這一天,我們的最後一場活動終於落幕。那一天的晚會結束後已經十點半,大家都非常的疲憊但心情卻是最放鬆的一天。籌備了那麼久,終於接連的五場活動都這樣有驚無險地結束了。洪皓提議說:“反正明天週末,不如今晚我們去唱歌吧。”
大家都自然響應了這個提議,年輕的我們,每個人都渴望着身心的放鬆。於是,我們一起去了久違的ktv。那是和斯達分手後,我第一次再次踏入那個喧囂而快活的地方。
從前我們六個人總去,我們在那個地方消磨了太多無聊的時光。那時候我和斯達還沒有戀愛,他總是故意把啤酒潑到我的裙子上然後嘲笑我尿不盡,他總會故意在我唱歌的時候用力飆高音蓋住我的嗓音,他總會把我氣得跳腳一把把他按到在沙發上然後他學着女人一樣嬌羞地說“不要不要”……這個城市,太多地方有着我們共同的回憶,如今他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獨自懷念那些快樂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