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怪異的笑聲不難判斷,我摸到的這個毛茸茸的東西,是個人頭,這個人頭肯定不屬於鍾雪,因爲鍾雪不會發出這種笑聲。
我嚇得猛的縮回手,手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力氣很大,我使出吃奶的勁都沒掙脫開,緊接着覺得身旁繞過一陣風,“啪”一聲之後抓住我的手鬆開了,另一隻手抓住我朝前跑了一段來到牆邊,我剛站穩準備反擊時聽見低低一聲:“是我。”
葉小幽?
我還沒問話呢,她說了聲:“張嘴。”
“爲——”
爲什麼三個字還沒問出來,嘴裡已經塞進什麼東西,嚐起來一股酸酸的味道,還有些泥土味和石灰味,我都沒來得及嚼胸口就被打了一拳,這一拳讓我措不及防的就把嘴裡的東西給嚥了下去。
耳邊傳來一陣聲音:“別說話,不知道這有什麼東西。”
我心裡想:不說話你跟我怎麼交流。
耳邊又傳來聲音:“我剛給你吃了符,你現在能聽到我心裡的話,我們就這麼對話。
這麼神奇,太牛叉了吧,我也能聽見腦電波了!
“別一驚一乍的,還是先想怎麼從這裡出去吧,我剛纔已經檢查過門,門打不開了,太平間內到處都是屍體,鬼魂說不定一會就聚集起來,普通鬼魂還好對付,萬一你說的那個呂初霞屍體真在這兒,她來了的話我沒法對付。”
我心裡想:鍾雪呢?
“她就在你後面,我讓她別說話。”
我伸手摸索了下,在摸到柔順的長髮時,一雙柔軟的小手緊緊抓住了我。
這個確定是鍾雪無誤,她的手很細很溫暖。
“鬱磊,都什麼時候了你在想什麼啊!”
葉小幽吼了我一句,震得我耳朵疼,這符的功能也太強大了吧。
我緊緊握了下鍾雪的手,意思是讓她別害怕,我們再想辦法,我問葉小幽:“你上次不是有個很牛的能定鬼的符嗎?你灑一個出來定住他們,我們從門口逃出去不就行了。”
“那個只能對付普通小鬼,這裡的不一樣。”
“不一樣是什麼意思?”
葉小幽停頓了下才說:“這裡的,有實體……”
我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時,忽然一股大力將我從原地拎了起來,衣服的領口馬上就勒住我的脖子,我暗暗叫了聲不好,趕緊伸手從口袋裡拿那枚蛋,慌亂之中我先拿到的是手機,沒拿穩直接掉到地上,屏幕摔亮了,藉着屏幕亮了的功夫,我看到與我的視線相平之處有張巨大的慘白的臉,這張臉上的嘴脣是黑色的,下眼瞼是黑色的,兩隻銅鑼樣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
我看見葉小幽急忙拿過小揹包翻找着,而鍾雪衝上前對着拎起我的人又捶又打,嘴裡哭着說:“你放開他,你這個壞蛋,放開他!”
拎着我的人一腳踹去,將鍾雪踹翻在地。
我心裡騰起一股無名火,特麼的敢打我的女人,我手伸進口袋,拿出那枚蛋朝着空中一丟,蛋飛到半空,忽然迸發出很強的綠光,將整個停屍房內照得亮堂,而我想都沒想,抓起一張葉小幽揹包裡倒出的黃符朝着空中一丟,落下之時凌空在符上畫下一個咒語,而後照着那張大臉狠命一拍,直接拍到大臉的腦門上。
大臉不動了。
葉小幽驚訝的指着我問:“你怎麼知道鎮屍符?你怎麼會用道術?”
想來這方法應該是在《度朔道法》上看過,《度朔道法》雖然只有很薄的一本,內容卻十分之多,肯定是用了某種神奇的撰寫方法,一本書我一般兩三天就看完了,《度朔道法》我卻怎麼也看不完。上面光是對於符文的撰寫方法就有好幾百種,我也不知道剛纔爲什麼會直接用了鎮屍符。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天分吧。
我心裡想過之後,也不必再給葉小幽解釋一遍,在綠光的照耀下,我看向剛纔抓住我的“大臉”。
這不是白天在樓梯口攔住我的人肉屏風嗎?
白天還是個新鮮的大活人,這會爲什麼會變成一個活跳屍?還有,剛纔用腳墊在我背後的又是誰,仔細思索下來,剛纔那個腳墊在我腳下,又能對着我的脖子吹氣,身高應該比我矮10釐米左右,“它”用手環在我腰間,我的背後除了有冰涼的感覺外還有一種感覺。
好像、是女人的胸脯……
葉小幽瞥了我一眼,在心裡罵了我一句:“流氓!”
我沒好氣的看着她:大姐,這不叫流氓,這是在分析好嗎。
鍾雪莫名的看看我倆問:“你們倆一個瞪一個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你們不說話?”
我笑了笑,猛然想起一個人。
那個去查房之後一直沒回的小護士,想起來,她的身高大約就在170左右,正好符合。
難道她也已經遇害?
在停屍房內搜索一圈,我們三人之外就只有那個人肉屏風,除非,她被藏在牆上那些放屍體的格子中。先不管她了,我朝葉小幽使了個眼色,朝着那個放呂初霞屍體的格子走去,目前還是先解決紅衣女鬼再說。
我伸手就想拉開格子,卻發現格子紋絲不動。
難道是被冷氣凍住了。
我幾乎是雙手雙腳都用上了,腳蹬着牆用勁拉扯了半天也沒拉開,葉小幽上前研究了下,說是讓人給封印上了。
這個簡單,我讓葉小幽給了我一張黃符,畫上解封咒之後朝着格子門上一貼,格子發出“咔”的一聲,自己彈開一條縫。
葉小幽拍了拍我的肩說:“不錯嘛小子,你很有天分啊,我就說你是很好的通靈體質吧,只不過你的《度朔道法》只有理論知識,你還得修煉個十年八年才能達到我的水準。”
我沒理她,伸手去拉格子的門。
屍體還會在這兒嗎?
格子門縫才拉大了些,一叢頭髮從裡面忽然彈了出來,嚇我一跳。
鍾雪站我背後又拽緊了我的衣服。
隨着我手上的力道,格子門越開越大,先是看到一叢蓬亂的頭髮,再是帶着冰珠的慘白的額頭,再——
還沒拉開,忽然從櫃子裡伸出兩隻手,我登時站起身朝後面退了幾步,看到伸出的兩隻手在空中瘋狂的抓着,伴隨着一陣陣尖利的叫聲,從打開的地方我們都看清楚了裡面的人。
不是呂初霞,是那個小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