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等等,價值連城。

雲沫回味了一下這四個字,眨了眨眼,眼神賊亮的將秦老盯着。

“胖老頭,按你的意思,我可以出師咯?”一時激動,連胖老頭都喊出來了。

秦老伸手,越過桌子,敲了雲沫一記爆慄,“你這丫頭,沒大沒小。”

“您老教訓得對,我錯了。”雲沫摸了摸自己腦門,不在意,“老爺子,我是不是可以出師了,你趕緊告訴我。”

前面雕刻的幾件作品,被秦老批評得一無是處,雲沫心裡當然着急,這次再不能出師,她都快絕望了。

“勉強可以出師了。”秦老笑道。

聽到這句話,雲沫臉上的笑容瞬間加深,覺得,比賺了一大把銀子,還令她高興。

秦老覺得時機成熟了,將秦九叫到身邊,吩咐了一聲,“秦九,去將東西拿來。”

“是。”秦九點頭離開,很快,捧了一隻巴掌大的盒子,到秦老面前。

秦老接過盒子,打開來看了看,遞給雲沫,“丫頭,這個給你。”

雲沫往盒子裡掃了一眼,盒子裡面是一塊印章,“老爺子,這是?”

她不解,秦老爲何突然給她一塊印章。

“玲瓏印。”秦老回答,眼神逐漸變得幽遠,陷入回憶之中,“五年前,老夫得了一塊絕世古玉,據說,這古玉中藏着秘密,不知是誰,將此事泄露了出去,爲此,給玲瓏閣帶來了滅頂之災。”說到此處,秦老臉上顯露出哀傷,“五年前的一夜,數百殺手衝進玲瓏閣,搶了古玉不說,連老夫的獨子也……”

雲沫顰了顰眉,難怪,五年前,玲瓏閣會在一夜之間消失,原來竟是……

“老爺子,對不起,是我勾起了你那些傷心的往事。”

每個人心裡都有苦,連這看似無憂無慮的胖老頭也不例外。

雲沫緊盯着秦老,突然覺得心裡陣陣發酸,老頭子每天笑得這麼開心,莫不是在用笑容麻痹着自己。

秦老苦澀一笑,“罷了,都過去了,丫頭,我將玲瓏印給你,是想讓你重振玲瓏閣。”

雲沫倍感意外,“老爺子,玲瓏閣這三個字,可是一面金字招牌,你就這麼給我?”

“丫頭,老夫也不瞞你,老夫之所以將玲瓏印給你,除了想讓你重振玲瓏閣外,還想讓您查出當年殺我孩兒的仇人。”秦老凝眉道,“這是塊金字招牌,也是一塊燙手的山芋,丫頭,你可要想好了。”

“老爺子,你都沒能查出當年的指示者,就這麼相信我?”雲沫敢篤定,秦老這些年,一定追查過當年的事情。

秦老肯定的點頭,“丫頭,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單從跟在雲沫身邊的人看,他都敢斷定,雲沫並非等閒之輩。

雲沫將裝玲瓏印的盒子拿了過來,“既然老爺子這麼信任我,這玲瓏印,我就收下了。”

雖然與秦老相識的時間短,但是雲沫覺得,她與秦老很是投緣,這個胖老頭可愛得緊,傾盡全力傳授她雕琢玉石的技術,光是這一點,她便會竭盡全力替他找出仇人。

“老爺子,你可還記得,被搶去的古玉,是什麼樣的?”雲沫琢磨了一下,挑眉看着秦老。

既然五年前那些殺手搶走了古玉,那麼,沿着古玉追蹤,就一定能查到些蛛絲馬跡。

“記得。”秦老很肯定的回答,“秦九,去拿筆墨來。”

秦九拿來筆墨,秦老回憶了一下那古玉的樣子,仔仔細細畫在了紙上,拿給雲沫看。

雲沫接過圖樣一瞧,驚了一下。

秦老所畫的古玉,分明與她身上的古黃玉極爲相似,只是形狀略有所不同。

她曾經懷疑,她身上的古黃玉只是整塊古玉的一部分,看來,是猜對了。

難道,五年前的幕後主使知道古黃玉中藏着空間,所以,這纔不惜毀了玲瓏閣,將古玉搶走。

想到此,雲沫眼神顫抖了一下,大驚。

“丫頭,你怎麼了?”秦老看出雲沫臉色有異。

雲沫將脖子上的古黃玉解了下來,拿給秦老看,“秦老,你看,你丟失的那塊古黃玉,是不是跟我這塊差不多?”

秦老看見雲沫遞來的古玉,眼睛猛的瞪大,“丫頭,你這塊是從哪裡得來得?”

“這是攝政王燕璃給我的。”雲沫如實回答,“秦老,難道你知道這古玉的來歷?”

“這古玉一共有七塊殘片,傳說,找齊這七塊殘片,便可解開玉華仙島的封印。”秦老道,“不過,這都是傳說,誰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七塊殘片。”

雲沫看過仙源天訣古卷軸,可以肯定,這個傳說,多半是真的。

秦老看過之後,將古黃玉遞還給了雲沫,叮囑着,“丫頭,你一定要將這古黃玉收好,切記,不可讓有心人知曉。”

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一夜,他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雲沫接過古黃玉,握在手中,“老爺子,我想,我有辦法引出你的仇家了。”

秦老見雲沫的注意力在手中的古黃玉上,爲之一驚,“丫頭,你是想用這塊古黃玉將當年的幕後主使引出來?”

“嗯。”雲沫淡淡點頭,“那幕後主使不惜出動數百名殺手洗劫玲瓏閣,只爲搶古玉,想必,也知道這古玉存在七個殘片,可以解開玉華仙島的封印。”

秦老皺眉,不贊成,“不行,這樣做,太危險了。”

“老爺子,我會量力而行的,你放心。”雲沫遞了個請放心的眼神給秦老,心裡默默的制定着計劃,“首先,咱們得先重振玲瓏閣,尋找那幕後主謀的事,等重振玲瓏閣後,咱們再從長計議。”

秦老心裡顧及雲沫的安全,沒有迴應她的話。

“老爺子,我手中有古玉之事,遲早有一天,也會被人知道,我這麼做,也是幫自己。”那幕後主使搶古玉殘片,必然是衝着玉華仙島去的,搶了第一塊,必然會尋找第二塊,第三塊……的下落,所以,與其坐以待斃,等着那些殺手找上門來,還不如未雨先綢繆。

聽了雲沫一番分析,秦老終於點頭。

決定要重振玲瓏閣,接下來的兩天,雲沫吩咐無心,無念廣發帖子,京城之中,但凡稱得上世家的,都收到了玲瓏閣的帖子。

一時之間,雲沫重振玲瓏閣的事情,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幾乎每家酒樓,茶館都在議論此事。

外面議論得熱烈,蒹葭閣裡一片寧靜祥和。

雲沫躺在太陽底下,一邊愜意的吃着水果,一邊微眯着眼睛看雲曉童與雲逸凡練劍,小豆丁的飄雪飛花式越來越凜厲,雲逸凡的進步也很大。

無念走到雲沫的身邊,揮退了伺候在一旁的小丫鬟,“夫人,帖子全部發出去了,外面都在議論玲瓏閣的事情。”

雲沫巴不得,滿世界都議論此事,輿論越大,重振玲瓏閣的聲勢就越大,有利於這次的競拍會。

想到這次的競拍會,雲沫從躺椅上起來,淡淡的問無念,“念兒,明日的競拍會,準備得怎麼樣了?”

“請夫人放心,無心都安排好了。”無念回答。

雲沫滿意的點頭,“這便好。”

第二天,雲沫領着雲曉童,雲逸凡大早出門,直奔玲瓏閣。

現在,她掌着家,出府容易多了,趁這次競拍會,帶雲逸凡出來,讓他長長見識。

馬車平穩的駛在長寧街上,雲逸凡時不時的透過車窗往外看,顯得很興奮。

“凡弟,你以後想出府,叫幾個小廝跟着,隨時出來就是。”雲沫瞧他那興奮模樣,心裡辛酸。

他這樣的年紀,正是貪玩,對外面世界充滿好奇的時候,卻被關在了西苑五年,就像一隻雛鳥,剛學會飛,就被折斷了翅膀。

雲沫的話在耳邊響起,雲逸凡放下車簾,將頭縮了回來,“大姐姐,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凡弟,可是姐姐遲早要離開你的,身爲男兒,要學會獨當一面。”雲沫勾起脣角,微微一笑,“不想被人欺負,就必須強大自己,姐姐不可能永遠站在你身邊保護你。”

雲逸凡點頭,將雲沫的話記在了心裡,“大姐姐,我一定會努力,不會讓你失望的。”

馬車穿過喧囂的街道,很快到了玲瓏閣。

尚未到競拍會的時間,玲瓏閣前已經熙熙攘攘一片,豪華的馬車停了一路。

雲沫剛領着雲逸凡,雲曉童下車,就見一個鵝黃色的身影,蓮步婷婷的走了過來,“安平姑姑,你也來了。”

鵝黃色的身影不別人,正是姬瑤。

姬瑤走過來,就欲拉雲沫的手腕。

雲曉童,雲逸凡知道雲沫不喜歡外人觸碰,兩人一左一右站到她的身邊,護花使者一樣。

姬瑤收回手,尷尬的笑了笑,“這位是?”她瞥了雲逸凡一眼。

“我的胞弟,昌平侯府的四公子。”雲沫淡淡回答。

姬瑤眸子動了動,都說,昌平侯府那個病秧子好了,看來,是真的了。

“恭喜四公子痊癒。”姬瑤斂下眸中的藐視,對着雲逸凡笑了笑。

雖然姬瑤將眸中的藐視之色藏得很好,但是,雲逸凡還是覺察到了,謙謙君子般笑了笑,“多謝,不知這位小姐姓甚名誰,怎麼稱呼?”

姬瑤聽得一噎,她可是當朝太后的親侄女,姬家唯一的嫡女,這病秧子竟然不知道她,難道安平這賤人都沒提過她嗎?

想到此,姬瑤氣得暗暗握拳,她放下身段,接近安平這賤人,沒想到,這賤人完全沒將她放在心上。

“哦,我忘了介紹了。”雲沫恍然想起,“凡弟,這位是姬府的小姐,太后娘娘的親侄女兒。”

雲逸凡盯着姬瑤,笑容不達眼底。

原來是姬家嫡女,太后的親侄女,難怪這麼狗眼看人低。

“原來是姬家小姐,都怪我常年深居簡出,從來不知道,姬家還有位小姐。”雲逸凡依舊以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對着姬瑤,只是說出來的話,卻令姬瑤臉都綠了。

雲沫輕睨了雲逸凡一眼,心裡一笑。

這孩子長大,怕也是一個不簡單的角色,輕輕幾句話,就將姬瑤氣得臉發綠,偏然,姬瑤還挑不出刺兒。

“姬小姐,競拍會要開始了,咱們趕緊進去吧。”

雲沫插進話,姬瑤這才勉強一笑,她可沒忘記,她接近雲沫,是有目的的,尚未達成目的前,還不能得罪雲沫,等到她當上了皇后,那時候,想處罰這些人,還不容易。

“安平姑姑,你這次來玲瓏閣,可是爲了那尊冰玉觀音?”提到冰玉觀音,姬瑤眸中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光芒。

冰玉觀音,便是雲沫親手雕的那尊觀音像。

聽姬瑤問,雲沫瞥了她一眼,回答,“據說那尊冰玉觀音價值連城,我哪有這麼多錢,能夠買得起,這次來,不過就是帶凡弟,童童來湊湊熱鬧。”

雲沫話落,姬瑤脣角一勾,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有安平縣主身份又如何,還不是一個沒了娘,爹又不疼的窮鬼。

兩人聊着,不知不覺進了玲瓏閣,姬瑤在幾名丫鬟的簇擁之下,去了姬家預定的雅閣,雲沫也領着雲逸凡,雲曉童上了二樓。

辰時末刻,競拍會開始,玲瓏閣內已是滿座,一樓大廳,二樓雅閣,皆無空席。

秦老走上展臺,全場譁然。

“秦老,真的是秦老。”

“五年前,玲瓏閣一夜消失,我還以爲秦老已經……”

“秦老終於出山了,太好了。”

……

大廳裡議論聲滿滿,二樓雅間裡也不斷傳出議論聲。

雲沫屏氣凝神聽了聽,真是沒想到,秦老這胖乎乎的老頭,竟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議論聲稍微停息,秦老才道:“諸位,老夫已經玲瓏印傳給了愛徒,以後,玲瓏閣便有老夫愛徒來打理。”

“秦老,你今日出現,莫不是向大家宣佈金盆洗手。”

“秦老,我等了五年啊,今日前來競拍會,就是爲了買一件你的作品。”

……

秦老話還沒說完,四下皆是一片失望之聲。

雲沫終於見識了,什麼叫大師的魅力,大師出品,果然有價無市。

秦老壓了壓手,示意四下安靜,這才接着道:“請諸位放心,老夫的愛徒已經傳承了老夫的手藝,絕對不會讓大家失望。”

“無雙,你上臺來。”秦老轉了轉眸子,對着臺下喊了一聲。

半分鐘後,一位身着月錦華袍的年輕公子走上了展臺,到秦老的身邊,年輕公子屹然而立,銀色面具半遮面,露出線條柔美的下巴。

“孃親,那不是無心姑姑嗎?”雲曉童一眼認出,臺上站着的人不是無心,又是誰。

“噓。”雲沫伸了根手指到嘴邊,“兒子,你知道就好。”

讓無心冒充自己,是雲沫特意安排的,她現在是昌平侯府的大小姐,還有安平縣主的身份,又是未來的攝政王妃,千萬雙眼睛盯着她,不方便親自出面。

無心站在臺上,掃了一眼四座,抱了抱拳。

秦老瞥了她一眼,繼續道:“這位無雙公子,便是老夫的愛徒,馬上要推出的冰玉觀音,便是出自老夫這位愛徒之手。”

“這位公子這麼年輕,手藝行不行啊?”

“秦老,我們專程來玲瓏閣,是爲了您的作品。”

……

無心出場,四下一片質疑之聲,雲沫在二樓雅間裡聽着,倒是不着急。

萬事開頭難,這種情況,她早料到了。

質疑聲落下,無心再次抱了抱拳,道:“諸位,我的手藝行不行,待會兒,大家見了那尊冰玉觀音,不就知道了。”

小妮子跟了雲沫幾個月,將雲沫在生意場上那種自信滿滿,意氣風發的模樣,學得十足十的像,此刻一身華衣錦袍,倒真有幾分貴公子的範兒。

秦老一番介紹後,那尊冰玉觀音被推了上來。

兩尺高的觀音像被陳列在展臺之上,上面籠罩着一片紅綢。

無心一番介紹後,吩咐小廝將上面的紅綢揭了下來,紅綢落下,四座譁然。

整塊冰種翡翠雕刻而成的觀音像在展臺上熠熠生輝,柔美的線條,祥和的神態,無一不吸引人的注意力。

秦老盯着那觀音像,亦是滿意的笑了笑。

其實,雲沫的手藝已經趕上他了,這尊觀音像雕刻得很完美,那天,之所以說馬馬虎虎,只是爲了不讓雲沫懈怠下來,想要挖掘她的潛力罷了。

那丫頭,若是知道,自己雕刻的手藝已經成熟了,怕是不會繼續用心了。

“天啦,這麼美的觀音像,我還是頭一次看見。”

“光是雕觀音像這塊翡翠,怕是都價值連城。”

“這真是一件曠世之作啊。”

“小姐,太后娘娘生辰,您若送上這尊觀音像,太后娘娘一定會很高興。”姬瑤的貼身丫鬟桃子,在她耳邊低聲道。

姬瑤視線穿過窗戶,直直盯在那尊觀音像上,聽桃子在耳邊低語,她眼睛裡勢在必的光芒更甚之前。

這尊觀音像,她要定了,誰也別想跟她搶。

哐當,一聲銅鑼響,站在展臺上的小廝舉了舉手中的牌子,高聲道:“冰玉觀音像,起拍價,白銀一萬兩。”

“一萬一千兩。”

“一萬二千兩。”

……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價格就飆到了白銀五萬兩。

“姐姐,沒想到,你刻的這尊觀音像這麼值錢?”雲逸凡聽着價格像漲水一樣,瞠目結舌的望向雲沫。

雲沫端起參茶飲了一口,勾脣笑,“有玲瓏閣這塊金字招牌,自然是賺錢的,凡弟,這就是品牌效應。”

“品牌效應?”雲逸凡似懂非懂的看着雲沫。

雲沫眼睛繼續盯着窗外,同時對雲逸凡道:“凡弟,你現在不懂,沒關係,再長大些,自然就懂了。”

“五萬五千兩。”一道輕嫩的聲音從雅間裡傳出,雲沫略聽,就知道,報價的人是姬瑤。

一口氣加價五千兩,不愧是姬瑤。

“六萬兩。”姬瑤話音剛落,一道充滿魔氣的聲音由遠及近傳進大廳。

雲曉童眼睛一亮,趴到窗口邊,“孃親,是爹爹。”

聽到六萬兩報價,雲沫嘴角的肌肉跳動了幾下,這個敗家男人怎麼來了,昨天下午,她去攝政王府探望的時候,這男人還躺在牀上,一副蔫蔫的模樣……難道是裝的。

燕璃出現,四下靜默了半分鐘,幾十雙眼睛齊齊從展臺上移開。

“七萬兩。”氣氛正靜默間,又一道聲音從雅間裡傳出來,溫潤動聽,宛如溫玉。

雲曉童眼睛又是一亮,“孃親,是荀叔叔的聲音。”

荀澈的聲音,雲沫再熟悉不過了。

“八萬兩。”燕璃走到大廳最中央的位置,坐在那位置上的人趕緊讓開。

荀澈不甘退讓,跟上,“九萬兩。”

“十萬兩。”

“十一萬兩。”

……

片刻時間,兩人就將價格擡到了二十萬兩白銀。

雲沫聽着猶如洪水爆發的價格,肉疼,她搞這競拍會,可不是爲了賺自家人跟好朋友的銀子。

這兩個敗家男人。

價格飆到二十萬兩,姬瑤在雅間裡,氣得鼻子眼睛歪。

雖然姬家財大氣粗,但是,二十萬兩白銀,卻不是小數目。

燕璃半個身子靠在椅子上,很隨意的翹起一條腿,漫不經心,繼續加價,“二十一萬兩。”

“二十二萬兩。”

“二十三萬兩。”

……

又是一番價格戰,價格飆到了三十萬兩。

“兒子,過來。”雲沫心疼得發抖,對着雲曉童招了招手,雲曉童挪步到她身邊,將耳朵湊上,雲沫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說了幾句,“去吧,將孃親的話,原封不動的轉告你爹爹。”

再不阻止這個敗家男人,估計價格會繼續水漲船高。

“嗯。”雲曉童點點頭,飛快跑出雅間,下了二樓,朝燕璃跑去。

“爹爹,孃親有話,讓我轉告你。”他一口氣跑到燕璃的身邊,顧不上喘口氣,就將嘴巴靠到了燕璃的耳邊,“孃親說,你再敗家,就等着跪搓板。”

燕璃嘴角抽搐了一下,小聲對雲曉童道:“兒子,你去給你孃親說,爹爹這麼做,都是爲了幫玲瓏閣,幫無雙公子打名氣。”

雲曉童爽快答應,“爹爹,你的意思,我會轉告給孃親大人,但是,孃親大人是否原諒你,就得看你的造化了,哎,就這樣吧,兒子告辭,你好之爲之。”

話畢,同情的拍了拍燕璃的肩膀,飛快的跑開。

燕璃盯着他小小的背影:“……”

“三十萬兩第一次,樓上雅間那位公子,是否繼續加價?”展臺上,小廝的聲音響起。

小廝話落,二樓靜悄悄。

“三十萬兩第二次,樓上那位公子若不加價,這尊冰玉觀音就歸攝政王千歲了。”

第二聲銅鑼落下,二樓依舊靜謐無聲。

無邪一雙桃花眸挑了挑,往二樓荀澈所在的雅間掃了一眼,壓着嗓子對燕璃道:“王,永定侯府的世子,好像擺了您一道。”

剛纔使勁與王打價格戰,現在卻不說話了,不是在存心捉弄王嗎?果然是奸商。

“本王知道。”燕璃無所謂的笑了笑。

“您知道……”無邪真想問,王,既然您知道是陷阱,那,您還一個勁兒跟着他飆價。

燕璃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麼,淡淡道:“反正,那三十萬兩是給夫人,本王無所謂。”

這下,無邪真沒什麼好說的了。

王寵妻,寵得傾家蕩產,怕都無所謂吧。

第三聲銅鑼響起,小廝高聲道:“三十萬兩第三次,這尊冰玉觀音歸攝政王千歲了。”

小廝話落,四座又是一陣譁然。

“天啦,攝政王千歲竟然花三十萬兩買一尊冰玉觀音。”

“三十萬兩白銀,都夠一支軍隊,一年的軍餉了。”

“看來,這位無雙公子青出於藍勝於藍,不然,攝政王千歲怎會花三十萬兩銀子,買這尊冰玉觀音。”

……

一場競拍會下來,玲瓏閣恢復五年前的盛世,無雙公子名聲大振。

客人走得差不多後,燕璃將冰玉觀音帶到雲沫的面前,“雲兒,喜歡嗎?”

“喜……歡。”雲沫真是喜歡得想哭啊,賺燕璃三十萬兩銀子,等於沒賺。

雖然知道燕璃的用意,但是,看着白花花的銀子從眼前溜了,她心裡還是小有難過。

“沫兒,恭喜你獲得這尊冰玉觀音。”不知何時,荀澈走到了雲沫的身邊。

剛纔,他是想與燕璃一較高下來着,但是,仔細想想,雲沫肯定會將多賺的錢還給他,所以,最後便放棄了。

“謝謝。”雲沫視線瞟向荀澈,淡淡道謝。

“阿澈,有夙月的消息了嗎?”

“不知那丫頭去什麼地方了,連封信都沒寫回來。”荀澈苦笑一下,“或許,那丫頭已經忘了我這個公子,不過,忘了也好,我傷她太深,忘了我,反而活得自在。”

忘了,怎麼可能忘得了。

雲沫的視線在荀澈臉上轉了兩圈,真想告訴荀澈,夙月爲他挖骨的事。

“阿澈,我只能跟你說,夙月是個好姑娘。”

“公子,夙月是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夙書也忍不住道。

公子啊公子,你怎麼就不能接受夙月的真心呢,她爲了,可是連骨頭都捨得挖呀。

荀澈吸了一口氣,沉默了。

“安平姑姑,恭喜你得了冰玉觀音像。”姬瑤領着丫鬟從二樓走下來。

雲沫淡淡的笑了笑,怎麼聽,姬瑤的話裡,都有股子煙火的味道,“多謝姬小姐。”

шωш⊕ тт kán⊕ ¢o 剛纔,這女人還對這尊冰玉觀音像勢在必得,這回子,冰玉觀音像卻到了自己的手中,這女人不生氣纔怪。

若是姬瑤肯出三十萬兩白銀,她會毫不猶豫的將冰玉觀音讓出去。

姬瑤心裡不悅,與雲沫假意祝賀了一番,在丫鬟的簇擁之下,憤憤然離去。

料理完玲瓏閣的事,雲沫回到蒹葭閣,招了無心到身邊,“心兒,那些賬本,你可都看完了。”

“已經看完了。”無心道。

雲沫挑了挑眉,“可發現什麼端倪。”

無心將賬本的情況如實稟報給雲沫,“夫人,其中一間商鋪,一直在向秦記酒坊訂酒,但是,我發現,這間商鋪賣酒的進款,卻不多,很是奇怪。”

雲沫相信無心的直覺,淡淡吩咐,“你若是覺得奇怪,就找個人去查查這間商鋪跟秦記酒坊的關係。”

“是。”

“對了,我讓你跟念兒去查蘇氏的底細,可有消息。”雲沫想起蘇氏,隨口問了一句。

無心聽她問,微微皺眉,“夫人,查到的消息說,蘇氏是京郊蘇家村農戶的女兒,因爲家貧,從小被父母賣到了紅顏閣,後來,成了紅顏閣的頭牌。”

雲沫總覺得哪裡不對,心裡毛毛的,“可有去蘇家村證實過。”

“去過。”無心回答,“夫人,你是不是覺得,總有些地方不對勁?”

與蘇氏打過了幾次交道,無心也覺得,蘇氏這個人,不簡單。

“這事兒,暫時別管了。”雲沫想破腦子,也沒想出哪裡不對勁,“總之,平日行事的時候,小心提防着蘇氏就行了。”

“嗯。”無心將雲沫的叮囑記住。

雲沫吩咐無心將賬本拿來,翻開來看了看,尤其是無心備註過的地方,她仔細看了看,“心兒,你明日一早去給我辦件事。”

“夫人請說。”

“通知各家鋪子的掌櫃,各莊園的管事,我準備辭退部分人。”雲沫琢磨了一下,補充一句,“記住,用柳氏的名義通知那些人。”

柳氏被雲瀚城降爲妾室,失了掌家權的事情,暫時還沒流露出去,各家商鋪,各處莊園都還沒得到消息。

“夫人,你這麼做,是爲什麼?”無心有些猜不透雲沫的心思了,“既然準備大調整,樹立威嚴,爲何不以您自己的名義?”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雲沫近來有些懶,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幾句,反正最遲明天下午,小妮子就知道她這麼做的用意了。

無心瞥見雲沫眉宇間的倦意,便不再多問。

笠日一早,她按雲沫的吩咐,裝扮成迎春苑那邊的丫鬟,去跑了各家鋪子,各處莊園,將雲沫的話一一帶到。

“小姑娘,今兒個,怎麼是你前來傳達夫人的意思,以前,不都是碧珍姑娘嗎?”無心的話,被一個姓賀的掌櫃質疑。

無心記得,正是這間商鋪與秦記酒坊有着密切的來往,想到此,她轉動着眸子,往店裡掃了幾眼,只見貨架上根本沒擺酒。

經常向秦記酒坊訂酒,貨架上卻沒有酒,說不通……

害怕賀掌櫃有所警惕,無心掃了幾眼,快速將視線收了回來,甜笑道:“賀掌櫃,碧珍姐姐今天生病了,所以,夫人才打發我來傳話。”

賀掌櫃盯着無心,仔細瞧了她幾眼,瞧她臉色鎮定,不像說謊,這纔打消了心裡的疑慮,“原來是這樣啊。”

無心挨着通知完,就回了昌平侯府。

當天下午,好幾家商鋪的掌櫃,及好幾處莊園的管事一起鬧到了雲瀚城的面前。

“侯爺,我替昌平侯府管了十幾年年鋪子,怎麼說辭退就辭退呢?”

“侯爺,我替昌平侯府做事,兢兢業業,本本分分,昌平侯府不能這樣對待我啊。”

……

十多個人坐在昌平侯府的前廳裡,面色焦急的盯着雲瀚城,想到昌平侯府要辭退他們,一個個都坐不住。

雲瀚城粗眉擰動,“好好的,誰說要辭退你們?”

那些掌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蒙圈了,其中一人道:“侯爺,這不是夫人的決定嗎?”

“夫人的決定?”

雲瀚城當即猜到,這是雲沫搞的幺蛾子,對着身旁的雲季吩咐了一聲,“去將大小姐叫來。”

“是。”雲季應聲出去。

前廳炸開樂鍋,雲季心裡急,幾乎是小跑到蒹葭閣的,“大小姐,您快去前廳吧,那些個掌櫃,管事堵在前廳,侯爺正生氣,讓您過去呢。”

“哦,都到了嗎?”雲沫理了理裙子,看了雲季一眼,不慌不忙從椅子上站起來。

雲季見雲沫那不慌不忙的模樣,心裡佩服她的鎮定,抹了一把汗,催促道:“我的大小姐呢,侯爺都生氣了,您還是搞快點吧。”

雲沫瞧雲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也不爲難他了,跟着他到了前廳。

“女兒見過父親,各位掌櫃,管事好。”雲沫蓮步婷婷走到雲瀚城的面前,向雲瀚城虛行了一禮,對着其他人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雲瀚城正在氣頭上,瞪了雲沫一眼,質問道:“你都做了什麼好事?”

“父親,你不是讓我掌家嗎,我自有我行事的一套辦法。”面對雲瀚城的怒火,雲沫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

“那你說說,你這麼做,有什麼道理?”雲沫一點也不畏懼自己,雲瀚城氣得咬牙。

雲沫眼神一凜,道:“抓蛀蟲,除害。”

雲瀚城聽得似懂非懂,掌櫃,管事們面面相窺,摸不透雲沫的心思。

只是,以前不是夫人掌家嗎?何時換成了大小姐。

雲沫回答完雲瀚城,轉了轉身子,一眼掃向在座所有的人,不過頃刻間,就將在座的掌櫃,管事的面容全記在了心裡,謙遜的笑了笑,道:“諸位掌櫃,管事,你們可以放心回去了,我不會辭退你們的。”

“大小姐,你說的,可是真的?”其中一人不太敢相信。

雲沫微微點頭,“自然是真的,各位掌櫃,管事對昌平侯府忠心耿耿,兢兢業業替昌平侯府操勞,我又怎會辭退你們。”

得了雲沫的保證,這些人才鬆了口氣,紛紛向雲瀚城告辭,離開了昌平侯府。

大廳頓時空下來,雲瀚城見雲沫安撫住了那些個掌櫃,管事,臉色稍微好看了幾分,道:“沫兒,你這麼做,到底是何用意。”

“父親,方纔來找您的那些管事,掌櫃,都是些勤勤懇懇的人,對昌平侯府也忠心耿耿,但是沒來的那些,女兒敢斷定,都是些偷奸耍滑,中飽私囊之人。”雲沫回答。

“怎麼說?”雲瀚城搞不懂,她爲何能這麼肯定。

雲沫遲疑了一下,挑起眼簾,看着雲瀚城,“父親,有些話,我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說了,你可能會怪我。”

“說,爲父不怪你就是。”雲瀚城凝眉道。

雲沫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咬了咬脣,繼續道:“父親,你覺得,二孃管了這麼多年家,有沒有中飽私囊?”

雲瀚城眉宇間的褶痕加深,沒有立即回答雲沫的話。

柳氏掌家後,虧待雲逸凡,他是知道的,中飽私囊他倒沒注意過。

雲沫觀察着雲瀚城的臉色,斟酌着開口,“女兒調查了,城南那家商鋪,一直與秦記酒坊有生意來往,向秦記酒坊訂了大量的酒,但是,每年,那家鋪子賣酒的進項,卻少之又少。”

這次,她要讓柳氏再無翻身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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