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的燈火下,我身上的紋身格外的顯眼。
“那個叫兮望的丫頭說,這是地圖?”陳教授弓着腰,手裡拿着一個放大鏡趴在我面前,對着我xiong口的紋身仔細的觀察着。
良久之後,陳教授才直起腰來:“是不是地圖,這點我不能肯定,不過——”
“不過什麼?”我緊張的問道。
“不過,這紋身倒的確和那丫頭說的差不多。”陳教授轉過身去,房間的東南角堆放着一排排整整齊齊的筆記和書籍。
他一邊翻閱,一邊說着:“好在最近我在研究一些失落文明的符號,其中包含一些在現代人類之前的原始社會,那時的原始社會開始出現了圖騰崇拜,那些富含原始感的粗狂符號,毫無疑問,大多是關於宗教的繪畫,和邪惡的信仰。”
陳教授停頓了一下:“哦,對了,和你一起的那個趕屍人,據說和他們簽訂契約的草鬼婆,就是個全身紋有蛇圖騰的人。”
“什麼!難道真的有草鬼婆?”我不經有些驚訝,先前還一直以爲草鬼婆就是攝婆,難不成真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呵呵~”陳教授尷尬的笑了笑:“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何必糾結於一個人物存在的真實性?客觀存在的事實,纔是你應該值得注意的。”
陳教授最後的這番話顯然是話裡有話,我本想繼續追問個明白,他卻朝我作出個噤聲的手勢,讓我不要打攪他。
“在沒有現代醫學之前,或者說沒有千手的醫術之前,很久很久以前,在身上刻有不同符號的圖騰,以祈求消災避禍,治癒病痛的作用,或許有用,也可能碰巧了找到了病害。”陳教授用力從一摞書中抽出一本厚實的筆記本。
那摞書上的灰塵,似乎是被陳教授遺放在那很舊。
“呼~”
陳教授吹掉那筆記本上的落灰,小心翼翼的打開。
我本以爲那上面會記錄着什麼關於紋身,或者原始圖騰的事情。湊過腦袋一看,卻是一幅幅繪畫。
“這?”我倍感疑惑的看着陳教授。
“年輕人嘛,不能急躁嘛,事情要一步步的驗證才能獲得最終的結果嘛。”陳教授突然大叫一聲:“看!這裡!”
陳教授翻開一頁,上面畫的赫然是一匹駿馬,匪夷所思的是,那匹馬竟然我身上的紋身幾乎是一模一樣!
至少在我看來是一模一樣的。
陳教授將桌子上雜七雜八的東西一推,全都散落一地:“上去,躺在上面!”
畢竟有求於人,何況陳教授也是爲了我好,自然乖乖的躺在冰冷的桌子上。
陳教授將拿本筆記放在我的腹部,一手拿着強光手電筒,一手拿着放大鏡,對着我身上的紋身和筆記上的繪畫仔細比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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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的燈光異常的刺眼,直射我的臉,即使是閉着眼睛,強光還是那樣的令人難熬。
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將手臂擡起來,壓在眼眶上,遮擋燈光。
此時陳教授突然大叫一聲:“對!就是這樣!小子,將胳膊放下,再擡起來,如此反覆。”
顯然陳教授是有所發現,我只好照着他所言,來回折騰着雙臂。
“神了!神了!絕對的神了!”不明所以的我只聽到陳教授連連稱讚,完全弄不清狀況。
陳教授突然將那個筆記本放在我面前:“好好的看看,這匹馬。它的確和你xiong口的馬一模一樣!你看看,有什麼感覺。”
我盯了好一半天,這,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在普通不過的一匹馬,要說奇怪的地方:“莫非是馬尾比較毛比較多?”
“哎呀呀,你!啊你!朽木不可雕也!”陳教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拍打我兩下:“這是一匹精神抖擻挺立的駿馬,無處不彰顯其雄姿勃發,氣勢昂揚。”
在陳教授的情緒指引下,回過頭來再去看那匹馬。
駿馬三足踏地,而左前蹄已輕輕擡起,轉頸回首,似在諦聽,雖似靜態,而拂動的馬鬃與馬尾,則帶飛動之勢,好似隨時會奔騰而去。
“妙啊!妙啊!”我讚不絕口!
“這叫妙?你呀。還是滿足的阿諛奉承,一點都不務實!這幅畫的馬相和你xiong口的紋身比起來,難免有些小巫見大巫,完全不夠看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曾經對着鏡子,仔細的打量過紋身,除了那個不斷生長的人腿外,沒有發現任何詭異的事情。
“看到那張鐵櫃子了嘛?面對着它做幾下伸展運動。”
我也不多說,按照陳教授的指示,從桌子上下來。
櫃子是梨花鐵打造的,表面非常的光滑,完全可以當做一面鏡子。
擡起的雙臂向着兩側伸展着,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僵硬!
隨着我每一個往復的動作,xiong口皮膚,因爲肌肉的收縮而變得碩大起來,從而帶動着紋身也產生了變化。
“這!這!這!”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xiong口上的紋身竟然活了起來。”
“是,也不全是。”身後的陳教授說道:“隨着紋身的變化,你能明顯的感覺到,它在一點點的朝你靠近,更確切的說,是那收縮—擴張的畫面,讓你有一種向它靠近的錯覺。”
陳教授沉吟了片刻,有些猶豫的說道,似乎他對自己接下來的猜測也不太肯定:“我有一種感覺,如果單純的從符號學來解釋的話,這東西說是什麼尋找“恐懼之心”的地圖,有些牽強,不過,我猜測,很有可能是某一個標誌性的象徵,提供一定的線索來尋找恐“懼之心”,畢竟,不論是符號、紋身、圖騰,都是一種象徵性。至於到底代表着什麼,恐怕只有等馬背上那個人完全出現才知曉。”
我雖然沒從陳教授那裡得到答案,不過也算有了一些眉目,之所以要來牙山,目的就是想先在兮望之前,知道這破紋身到底是什麼含義,畢竟,被人牽着鼻子走,和被當成猴耍是沒多大區別的。
他說:“你看她穿着馬靴,上面似乎雕刻着精美的紋路,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說不定我這裡能找到馬背上人到底是誰,這樣也就不用等到你的紋身全部都出現了。”
十七層,整層全被陳教授改成了圖書館,我陪着陳教授在圖書館內一一搜索着,折騰很久,陳教授卻還是一臉的興奮。
“那個,糟老頭,我實在是困的不行了,我先回去睡了。”我可沒巨匠這樣有鑽牛角尖的執着,爲了一個問題可以不吃不喝也不睡。
打了聲招呼後,便走出圖書館,朝着樓下的走去。
此時太陽已經掛在了半空之中,陽光透過玻璃充滿整座氣象塔。
塔內還是那樣的寂靜,空無一人,似乎他們都還未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