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因爲沒有了光亮不僅變得灰濛濛的,更呈現出一種深不可測的暗紫色。望着頭頂那扭曲的天空,一時間分辨出這是現實還是無盡的噩夢。
隨着我和鍾離步步深入,周圍的黑針鬆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腐爛,樹林之間散佈着墮落的氣息,黑色的樹皮脫落着,露出裡面病態的深紫色,每一根針葉布黃綠色的液體,有些無頭的死屍掛在光禿禿的枝椏上,xiong口已經被掏空,成爲烏鴉嘴中唾手可得的美味。
我們一直朝着那微弱亮光的村莊走去,不知不覺中,周圍開始升起縹緲的黑霾,危機四伏。一旁的鐘離警惕的將背後的雙刀抽了出來,顯然他從這裡嗅到了一絲威脅的味道,我也不由的掏出箭矢和弩槍,眼睛不時的瞟着四周,提防着可能遇到的任何威脅。
藉着可憐的能見度,看到黑針鬆的後面出現一雙發亮的眼睛,那種棕黃色的光亮,正如一頭飢餓的狼,鎖定在我的身上。
我輕輕的戳了一下走在前面的鐘離,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可他卻將食指放在嘴邊,讓我不要說話,靜靜的跟着他走就好。
黑暗之中的眼睛越來越多,幾乎每一棵黑針鬆的後面都隱藏着一頭可怕的惡狼,那些生物似乎並沒有打算攻擊我們,但也沒有打算輕而易舉的饒恕我們,不論我們或快,或慢的走着,那些眼睛都死死的盯着。
我的食指一直按在扳機上,由於長時間的緊張居然已經發麻了,砰砰亂跳的心臟很有可能會在精神恍惚的下一秒扣動扳機,將箭矢射出去。
有些時候,好事永遠不會降臨,但壞事總是風雨欲來的快速發生。
隨着鍾離停下腳步,我看到那些眼睛已經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攔截住了去路,一直藏匿在兩側的也在這個時候從黑霾之中走了出來,走到我視野所能看到的地方。
那是一隊腐皮狼人,這種病態而又萎靡的生物幾乎和地獄犬一樣,都是以腐肉爲食,可他們更具有人類的特性,粗壯而又玩去的兩條後腿可以支撐住他們的身子保持直立行走。
那些腐皮狼人紛紛拿着長矛、木棒之類的冷兵器,可面前的那幾只,似乎是這一隊的頭,手裡居然拿着大來複!
光線雖然昏暗,可我還是能清楚的看到着大來複和我讓血猴拿着的那個是同一款,顯然是在魔人被肅清之後,腐皮狼人撿的漏子,不過會開槍的腐皮狼人,我倒是第一次見到過。
我、鍾離,還有剛剛教會拿槍開槍的血猴,我們仨人背靠着背,防止腐皮狼人背後的襲擊。
血猴由於出生不久,也是第一次遇到敵人,雖然拿着大來複還是不由的打怵,血猴那猶如果凍一樣的身子在他頻頻的顫抖之下,有規律的晃動起來:“爸爸,怕,怕。”
我衝血猴微微一笑:“果凍,別怕,拿出勇氣,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些蠢貨們!”我雖然也有些畏懼,但那不是真正的害怕,有鍾離在便是我心中最大的保障,剛想詢問鍾離接下來怎麼辦的時候,一扭頭,發現原本在我右側的鐘離,居然不見了!
只看到鍾離提着雙刀衝向那個拿大來複的一排腐皮狼人,接着便是“砰砰砰”的幾聲槍響,而後“乒乒乓乓”腐皮狼人射出來的子彈全都被鍾離那亂天飛舞的快到一一格擋掉。
幾乎是一瞬間,鍾離將兩把打到在半空掄起了兩朵刀花,一排腐皮狼人的手臂便被斬斷,噴涌出而鮮血全都灌注在地上,灌注在那被截斷的雙臂和大來複上。
周圍的腐皮狼人見到頭領受傷,伸長了他們高傲的狼頭,發了瘋似得“嗷嗚~~~”叫着。長矛紛紛向着我所在的位置投擲而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些拿着木棒的腐皮狼人也衝過來,發動第二波攻擊。
“全都住手!”鍾離將大刀橫在腐皮狼人脖子上,大聲喝道。然而對着腐皮狼人說道:“我明白你的憤怒與仇恨!我何嘗不也是如此,可殺戮是永無止境的,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
腐皮狼人頭子張開滿是呲牙咧嘴的大口,用一種沙啞的咆哮衝着鍾離說道:“你懂什麼!至少你還有個人樣!我們呢?就連那些藏匿在牆角、地洞裡的老鼠都不如,揹負着沉重的詛咒,在腐爛和蛆蟲之中苟延殘喘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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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不清鍾離的眼神,可他的身體在那腐皮狼人說道詛咒的時候,還是微微觸動了一下,聲音變得哽咽:“兄弟,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解救我們的辦法的。相信我!一定會的。”
腐皮狼人頭領非常不爽的瞥了鍾離一眼:“哼!我們走!”隨着他的話音在樹林間迴盪,還想攻擊我們的其他腐皮狼人們紛紛收起了手中的兵器,正如他們神秘的出現一樣,消失在了黑霾之中。
望着那些消失在黑暗之中的背影,我不由得衝過去問鍾離:“腐皮狼人應該不會說話吧,他們到底是誰,爲什麼你會和他們認識?”
鍾離擦了擦有些迷離的眼角,說道:“他們和我一樣,不過是魔人的實驗體罷了,魔人的研究初中是想要人類和腐皮狼人的嵌合體,希望藉此來破解所有狼人在雙月合併時候的詛咒。最終的結果,非但沒有成功,反而將正常的人類變成了腐皮狼人。”
雙月的詛咒,我曾經聽師父講過,地獄內有血月和冷月,兩種月亮,一種散發着猶如血液的光澤,另一種則是銀白色,每天,從東面升起的血月和從西面升起的冷月都會在星空的正中央相遇。
傳說中,地獄之神爲了防止兩個月亮在天空中碰撞,便將這種毀滅性的的災難轉移到了狼人這種生物上。
雙月時候的狼人會變得瘋狂的嗜血和兇殘,他們的肉體會開始腐蝕靈魂知道雙月分離,幾乎枯萎的靈魂之火便會慢慢的恢復、燃起,等到第二天晚上的雙月合併之時再次遭到摧殘。
我不由的爲這些因爲魔人瘋狂研究而遭罪的生物感到默哀。
“爸爸,別怕,我在。”果凍以爲我還在剛纔的恐懼之中不能自拔,貼心的安慰我。
我不由的苦笑,如此聽話懂事的果凍,何曾不是魔人的那慘無人道的研究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