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萱跑到梅菊堂, 又生氣又委屈,跟楚狂說了個仔細。
楚狂倒也平靜,看着李若萱哭, 溫柔笑道, “你到底哭什麼, 你覺得委屈, 就找他們去啊!怎麼越活越膽小, 你原來燒酒樓砸東西的氣勢哪去了?”
李若萱一下子閉嘴,不可思議地看着楚狂,楚狂笑道, “怎麼了,我說你你又覺得委屈了是不是?”
李若萱含着淚, 不說話。
楚狂笑着損她, “誰給你氣, 你就在誰身上找回去!你哥哥嫂嫂騙你,斬鳳儀戲弄你, 你找他們去,撒氣去。菲虹山莊是你的家,在自己家裡還受這種氣,你怎麼這麼沒出息!還有臉在我面前哭,你不會是想着讓我給你出氣去吧!”
李若萱聽了楚狂的話, 擡不起頭。
楚狂道, “你回去, 不出了你心裡的氣, 以後也別來見我!”
李若萱聽了突然眼圈一紅, 淚撲簌簌落下來。
楚狂見了,沉默了半晌, 嘆了口氣,笑道,“好好你別哭了,你要是實在不敢,就也別委屈,乖乖做個好妹妹,聽你哥哥的話,叫人家一聲斬大哥,從此前塵往事一筆勾銷。你若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就可着你的勁鬧,把這條命交給他們,他們不低頭認錯不算完。反正,他們是你哥哥,最多打一打罵一罵,也不能把你怎樣。”
李若萱抹着淚,突然想起斬鳳儀說,自己惹不起,就不要去招惹。讓她生氣的幾個人,她都惹不起。
李若萱心灰意懶道,“我,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再也不要見他們,我,我走好了!”
楚狂道,“你又想跑!你能上哪兒去?留在我這裡,肯定是要見他們,自己跑到外面去,不出一天就被你哥哥翻出來。”
李若萱垂頭無語。
楚狂道,“人要會判斷形勢,這要是死敵,你註定打不過,你當然不能回去硬拼,可這是誰?你親哥哥,你親哥哥的兄弟,欺負了你,你還不討回去,他們再狠,你再怕,能吃了你?”
李若萱抽泣了一下,擡頭。
楚狂道,“你現在就回去,出了你心口的氣去!不過你最好別撒潑,免得這口氣沒出,再窩上幾口。”
李若萱又猶豫了。楚狂道,“跟自己哥哥,受了委屈可以發發脾氣,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回去吧!”
李若萱連口茶也沒喝,被楚狂打發了。
李若萱闖進花園的時候,李安然和斬鳳儀在一起喝茶。
李若萱在斬鳳儀面前站定,昂着頭,像一隻初次捕獵的小豹,半笑不笑,說道,“斬大哥,是不是?”
斬鳳儀盯着她,笑,說道,“若萱妹妹。”
李若萱道,“我要殺了你,打不過你,你就把我殺掉!”
她說完,凌厲的一刀,那種貼身小刀,露出幽寒的鋒芒,刺向斬鳳儀的前心!
她用了力,動了殺機!
斬鳳儀微微側身,一把按住李若萱拿刀的右手腕,壓到了桌子上,李若萱“撲”一聲吐出嘴裡的暗器,斬鳳儀分神攔住,李若萱在喉嚨裡一聲哼笑,飛起一腳,斬鳳儀擡臂去擋,若萱一縮膝蓋,直直頂入斬鳳儀的小腹,斬鳳儀一縮腹,若萱左手乘機前撲,小刀鎖向斬鳳儀的咽喉。
斬鳳儀一把抓住,牽動了背後的傷口,齜牙咧嘴地疼。
他笑道,“你動真格的!”
李若萱怒目而視,說道,“你一個做哥哥的,竟然那樣子欺負我,還不要我動真格嗎!”
斬鳳儀竟然還是調笑,“怎麼算是欺負你,我正和你哥哥說,我要娶你啊!”
李若萱一驚之下,臉不知爲什麼就紅了,拼命掙扎道,“你放開!”
斬鳳儀道,“你別再鬧,我就放開!”
李若萱突而平靜下來,軟了身子,說道,“我不鬧了,斬大哥。”
斬鳳儀剛一鬆手,李若萱伸手啓動桌下的機關,暗器如飛蠅,灑落出去!
沒有提防的斬鳳儀低低叫了一聲,狼狽躲閃,揮動他猩紅的鮮豔的衣袖!
斬鳳儀左臂還是中了一鏢,他一臉苦笑,捂着傷口道,“你這丫頭,你,是楚狂教的,是不是!”
李若萱眼中閃着淚花,叉着腰昂頭道,“這是我的家,處處都是機關暗器,我要想殺了你其實也容易,看在我哥哥的情分上,快向我賠禮!否則,我就動用所有的機關暗器,便是搭上自己,同歸於盡,我也在所不惜!”
斬鳳儀苦笑道,“別呀,動用所有的機關暗器,那菲虹山莊就天塌地陷毀掉了,因爲一個我,犯得着生這麼大氣,何況,你哥哥也在,一起毀了不可惜嗎?”
李若萱紅了眼睛,哭聲道,“從今以後我沒有哥哥了!這家是我爹留給我的,我不想要了,就毀掉!也絕不會讓人白白欺負了去!”
李若萱轉身拿出一個紅色的珠子,狠狠地往機關按鈕上一按,李安然變色道,“若萱!別胡鬧!”
李若萱驕傲地昂起頭,對斬鳳儀道,“你不賠禮道歉,我只需輕輕向右一轉,我們所有人就同歸於盡,誰也別想逃!”
斬鳳儀連連作揖,道歉道,“好了好了,你別胡鬧,我怕了你了,道歉道歉,對不起了,你倒是怎樣才能消氣?”
李若萱鼻子一酸,忍住淚說道,“你欺負我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玷污我的清白,我是不想活了!你要不想陪我死,就自斷一臂,了了這筆風流賬!否則,我死,你就得跟着我!”
斬鳳儀苦笑道,“你不用這麼狠吧,我也沒怎麼着你,就自斷一臂。你知不知道,胳膊砍斷了就接不上了,你過來,我不還手,你怎麼消氣就怎麼處置行了吧?要殺要剮,歸你了,你別啓動那同歸於盡的機關行不行,我倒也算了,你小小年紀,我主要還是捨不得你!”
“你!”李若萱氣極,手上就開始用力,李安然喚道,“若萱,你聽哥哥的,到哥哥身邊來,哥哥給你解釋。”
李若萱不是一般的拗,說道,“你把他撕我衣服的手砍下來,就是解釋!”
李安然道,“我知道你心裡委屈,你過來,快聽話,過來,哥哥給你做主就是。”
李若萱執拗道,“你做主就把他胳膊砍下來!”。
李安然道,“非胡鬧是不是。若萱你給我想清楚,你是不是真想死了。你再想清楚,我能不能在你啓動機關之前把你搶過來,你快,還是我快。”
李若萱的手開始發抖,帶着恐懼的無奈。李安然聲音緩下來,說道,“別說我沒給你機會,你想好了再做。不要等我把你搶過來。”
李若萱的勇氣在最後一瞬間消退,她鬆了手。沮喪。不服氣。低頭站着。
李安然走過去,從她手裡拿過那紅色珠子,說道,“敢這樣胡鬧,沒收了,再別想要回去!”
李若萱的淚一下子奔流,她推了李安然一把,嘶聲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李若萱掉頭瘋跑,斬鳳儀在後面狂笑,李安然轉身,狠狠一拳打過去,斬鳳儀倒地,疼得鬼哭狼嚎!
李若萱氣沖沖地收拾東西,李安然進屋,問道,“上哪兒去?”
李若萱不理,顧自收拾。李安然笑,柔聲道,“先別生氣,你聽哥哥說……”
李若萱轉身,伸手道,“那是爹爹留給我的東西,還我來!”
李安然道,“不給。”
李若萱氣結,悶了半晌,索性東西也不要了,轉身就走,被李安然拉住。李若萱掙扎,掙不脫。
李安然擁過她來,低聲問道,“真的那麼恨哥哥嗎,嗯?”
李若萱的淚就流下來。
李安然道,“氣恨哥哥沒給你出氣是不是?我真打他了,剛纔又打了,你不出氣我明天接着打好不好。”
李若萱不依,喊道,“你騙我!他是你兄弟,憑什麼還欺負我!是你和他一起欺負我!”
李安然柔聲道,“盡胡說,哥哥瘋了,讓別人欺負你。我真不知道那小子那麼混,剛剛知道了,他還振振有詞,被我打趴下了。你若還不出氣,我明天再打他,每天打他,你就饒了他一條胳膊好不好?”
李若萱道,“不好!”
李安然道,“你再做錯事,我打歸打罵歸罵,也不能拆胳膊卸腿不是,他雖然不像咱們倆這麼親,可也是在一起十年,他這個人性情古怪,從小就和我較勁,我喜歡的,他一定要搶了去。連你嫂嫂,還算他師妹,他一出面就戲弄,還差點挑了你嫂子的衣服。我就是心裡生氣,也不能殺了他廢了他不是。”
李若萱叫道,“那你爲什麼還和這種人做兄弟!”
李安然道,“你不知道他的底細,他就是喜歡掏人心窩子,你越是生氣,他就越得意。他雖然放蕩不羈讓人討厭,可是人也不是很壞的。”
李若萱叫道,“他還不壞!那怎麼叫壞!”
李安然道,“他幫我們。他們斬家,一直以來是有面具人扶持的。我們家的事,斬家一直是暗地裡助紂爲虐。斬家專門,爲面具人訓練殺手。”
李若萱吃驚地張大了嘴。李安然道,“你也知道,斬鳳儀在江湖中也是個大人物,這個大人物不幹什麼正事,就是一個眼高於頂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他的外號叫斬笑,號稱幹什麼都笑,生殺榮辱,付之一笑。他吹着柄玉簫,就喜歡美女,整天招蜂引蝶,有時還不擇手段。他一向不按牌理出牌,喜怒無常,今天做件好事,明天干壞事的還是他。”
李若萱嘟囔道,“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李安然道,“他家裡他爹做主,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可是,他原本還是另外一個人。他組建了問鼎閣,問鼎閣,你不是沒聽說過。”
李若萱震驚得幾乎叫出來,“問鼎閣?哥哥你有沒有搞錯,那閣主,那閣主是一個女人!”
李安然道,“是女人,那女人,是他易容的。”
李若萱“啊”了一聲,張大嘴巴不動了,李安然笑道,“看你這樣子,還跟小孩子似的。”
李若萱頭大心亂道,“他,他便是問鼎閣的閣主,那又怎麼樣!”
李安然道,“所以說人是很奇怪很矛盾的,斬鳳儀在斬家,嬌妻美妾一大羣,他對女人還是出了名的滿不在乎,可是在問鼎閣,他定的規矩,對女性尊重得很,倒是對男人,出了名的嚴苛。”李安然忍不住笑,說道“你剛剛要他自斷一臂,不也是問鼎閣的規矩嗎。用自己的規矩懲罰自己,你知道你走後,他笑成什麼樣子嗎?”
李若萱說不出話,半天才清醒來,對李安然道,“那,那他欺負我,就這樣算啦!”
李安然道,“他爹爲面具人效命這麼多年,在江南,我們和麪具人交手,全部被打傷了。你四哥當時說,就算來一個二流的殺手,也能要了我們的命。可是過了很久,沒人來。我也曾經納悶爲什麼面具人肯失去那麼好的機會,後來才知道,是他做了手腳,他在最危急的時候,救了我和你四哥的命。”
李若萱吃了一驚,“他救你的命?”
李安然道,“是,他救了我的命。就因爲他做了手腳,才讓面具人對斬家起疑,斬家於是危機四伏,只能和我們聯合。偏偏他還故意使壞,被我扣住把他爹急得趕過來,然後今天下午他又和我稱兄道弟,當着他爹的面說是他離間的面具人,他爹一時又羞又怒,氣個半死,帶上斬辛柔拂袖而去。”
李安然深深嘆了口氣,說道,“從小,他在我身邊,就是一半仇人,一半兄弟。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那樣,把你氣個半死,卻又對他下不了手去!”
李若萱垂下頭,不言語。
李安然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你再怎麼着,也不能真把那死亡之火拿出來要啓動機關啊!那整個菲虹山莊就毀了,所有人命全毀了你知不知道。”
李若萱心虛地低下頭,低聲頂嘴道,“我,我又沒有真的要。”
李安然道,“那你威脅誰呢?”
李若萱不說話。李安然道,“你簡直胡鬧,我在場,他在場,我們兩個人誰不比你快,你胡鬧半天,能嚇唬誰。”
李若萱的頭低得更低。李安然道,“你不要以爲我不疼你。我恨他恨得要活要死,可還是奈何不了他。我不能殺他,只能打他,可再怎麼打,只要他不死,有一口氣,就是這樣子。”
李若萱沉默不理。李安然道,“我不是要你原諒他。他那個人,就喜歡別人恨他,最討厭別人依賴信任他。他跟我說要把你帶到問鼎閣去,教教你,你放心,在問鼎閣他就是個女人,絕對不胡來,你不用怕他,過去跟他學學,練練你的性子。”
李若萱大驚慌,一把抱住李安然道,“哥哥不要!我不要跟他去!我不要!”
李安然道,“你總是說我管你管太嚴了,他不會像我這樣。”
李若萱抱着李安然哭道,“哥哥你不要我了!我不要去,我寧願去死了,不活了……”
李安然道,“又跟我死呀活的,我不愛聽。”
李若萱死死抱住哥哥,大哭道,“哥哥!你饒我這回吧,我不任性了,不敢不聽你話了,我不要跟他走!我是你妹妹,你不高興打我罵我就好了,你不要把我趕出去!”
李安然心下大慟,撫着若萱道,“你胡說什麼呢?誰說哥哥不要你,趕你走。你不願意去就算了,你現在害怕他,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再說哥哥也捨不得讓你走,你一個人在外面,我總是不放心的。”
李若萱喚了聲“哥哥”,在李安然懷裡哭得很傷心。
李安然抱着她,被她哭得眼眶就溼了。撫着若萱的背笑道,“都怪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哥哥不好,惹你傷心了。好了,別哭了,哥哥怎麼會不疼你,要趕你走呢,傻丫頭,這是你的家,沒人能趕你走。聽話。”
若萱還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李若萱悶在家裡,纏着嫂嫂,和楚雨燕一起吃,一起睡,一起聊。她問楚雨燕,斬鳳儀羞辱你,你還能和他談笑,你不恨他嗎?
楚雨燕淡淡笑道,“不恨。”
李若萱奇怪道,“爲什麼?”
楚雨燕道,“他也算是手下留了情的,他當時的玉簫,能把整件衣服撕挑開。”
李若萱“啊”了一聲,張大嘴。
楚雨燕道,“這世間,說到底,我只會恨一個人,就是有一天你哥哥不愛我了,我會恨他。”
李若萱驀然呆了,怔怔地看楚雨燕,楚雨燕笑道,“而且恨有時限,過了一段時間,就不恨他了,忘了他了,從此以後也不會再恨任何一個人。”
剎那之間,醍醐灌頂。李若萱突然感覺,楚雨燕爲她打開了另外一扇心門,有關於,男女情愛。
楚雨燕對她道,“斬鳳儀戲弄你,你和他較真就着了他的套。師父跟我說過這樣一個故事,一個人去辱罵佛祖,可是佛祖靜靜地聽着不置一言。別人就很奇怪了,問佛祖,佛祖說,你給人送了禮物,別人要是不收,你會怎麼辦?那人說,那就只好拿回來啊。佛祖笑着說,他送我的禮物,潑給我的污水,我也不收,他也只好自己拿回去,自取其辱。所以師父教我,碰上等徒浪子,不管是身體還是言語的羞辱,只管笑着別放在心上,他以爲他能傷害你,你反過來,把他當成笑話看,你想想他名滿天下的斬鳳儀,卻像小丑一樣,大老遠跑來調戲自己兄弟的妻妹,找你哥哥的打,還不可笑嗎?”
李若萱忍不住笑,笑到一半,還是皺着眉頭撅着嘴,無奈道,“可是嫂嫂,我怎麼才能,把他當笑話看呢,我,……,我一想到被他欺負,我就不舒服,恨不得,恨不得殺了他。”
楚雨燕道,“傻丫頭,他不過吻了你,弄掉了你肩上的衣服,你還是完璧,好好的黃花大閨女,別跟人說你被他欺負,你不知道那兩個字,更容易讓人想歪了。”
李若萱道,“可是,可是我……”
楚雨燕道,“這人世間的事,男男女女,如果沒動情,不過是一場遊戲與反遊戲。他就是逗着你玩,如果他鐵了心欺負你,他斬鳳儀是誰,花叢裡的大公子,以他的身手,稍一動手,你就只剩下褻衣了。以後,見了他大大方方的,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別理他,你越是怕他,他越是高興逗你。”
李若萱一下子羞紅了臉,埋頭在楚雨燕的懷裡。楚雨燕道,“你不喜歡他,躲着他是對的,可是不要怕他。斬鳳儀那人,看你驚恐,羞,你越是拼死拼活,他越高興。爲什麼有些男人喜歡玩弄青澀的少女,因爲那時候女孩子的內心不足夠強大,嬌羞惱怒反應激烈,越像個小刺蝟,他們就越有成就感。你不要被他騙了,以後見了他,只管冷着臉不理他,他怎麼招惹,就是一個不理,有你哥哥在,他不敢真的怎麼樣你。”
楚雨燕話剛落,就聽到有人敲窗道,“誰說我喜歡小刺蝟,楚妹妹你還真是越來越壞。”
是斬鳳儀!他穿着一身大紅的新衣,長而上挑的鳳眼裡全都是笑意。李若萱看他來了,一下子抓緊楚雨燕的衣袖,躲在後面。
斬鳳儀大搖大擺進屋來,東張西望要茶喝。楚雨燕爲他重新泡茶,李若萱小心翼翼地跟着。
斬鳳儀突然湊過去,李若萱躲閃不及被他一手扣住,他託着李若萱的臉道,“我看看小刺蝟還扎不扎手。”
李若萱拼命想要躲閃,斬鳳儀湊近前貼着她的鼻子尖笑道,“若萱妹妹你怕什麼,還不和我親近點,以後被我帶走了,當心我接着欺負你。”
李若萱躲着他道,“你胡說!”
斬鳳儀道,“我跟你哥哥說了,把你帶走,他同意了,你現在還不討好我。”
楚雨燕端茶過來,把李若萱拉到身後,笑道,“你不要嚇唬若萱了,爲這事她哭了好幾晚上。你那麼大人沒個正經,看她被你嚇得!”
斬鳳儀呷了口茶,楚雨燕那天穿着家常的白袍,寬袖,繡花。頭髮慵懶隨意地綰着,彆着朵珠花。
後面是陽光萬丈,斬鳳儀看着她,嘆氣,笑。他說道,“楚妹妹現在出落得這麼漂亮,我沾惹不得,也只能坐在這兒喝喝茶了。”
斬鳳儀說完喝茶。喚道,“若萱你過來。”
李若萱不過去。斬鳳儀道,“你那麼怕我,還不聽我話,快過來。”
李若萱看準門,撒腿跑了出去。斬鳳儀禁不住噴了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