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元年五月十日,年貴妃誕下雍正帝即位以來第一子,賜名爲福沛。
年貴妃看了牀上的福沛一眼,她已經失去了好幾個孩子,福沛這般狀況大概是很難養活的。她必須讓皇上完全打消將福慧抱走的念頭···
次日,福沛殤,在世時間不過一日。
年貴妃甚悲,帝親自撫慰。連遠在西陲邊境征伐的年羹堯都獲得了不少的好處。年將軍的實力,加上其妹對帝王的影響力,一時兩人當真是風光無兩。衆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年貴妃僅剩的孩子福慧身上。
皇后至今無所出,年貴妃雖是漢人但身份地位無疑是最高的,又極得帝王的·寵·愛。沒有嫡子,那些主張立嫡的漢人?大臣便更加偏向這位小阿哥。雖說雍正帝此時對熹妃所出的四阿哥弘曆極爲重視,但是誰都無法預料以後。當年太上皇對理親王胤礽·寵·愛備至,最終登上皇位的不還是皇上?
雍正二年年羹堯將軍西陲大勝,一時間風頭無兩,享譽朝野。胤禛親自封其爲一等公,並賜其太傅頭銜。已是盛極。
雍正二年十月,年羹堯返京。帝甚喜,多加褒獎。而此時的年羹堯志得意滿,終於做出了胤禛想要他做的事。
胤禛看着面前攤着的兩幅畫,一副是烏拉那拉在藩邸時所做,當時他依舊身着親王服。另一幅則是他命極善書畫的大臣所畫,其中帝后並肩而立,龍鳳袍加身甚是威嚴。胤禛伸手拂過畫上烏拉那拉的容雅,最後的阻礙也將被他祛除。這後宮,本該只有一人尊。
原本因着這社稷江山,他容忍了另一人的存在。而年羹堯的價值,已經僅限於此。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應當毀滅。自此之後,他當然不必,爲了年貴妃再讓容雅受人非議。她是當仁不讓的後宮之主。
年羹堯第二次進京,越發不知道收斂,高傲之至。而雍正帝對他的諭旨中,也終不再是褒揚的話語,處處帶着警告。只是,無論男女,被·寵·壞了的結果就只有一樣。所以,這世界上有一個名詞爲——‘捧殺’。
年氏看出了胤禛對年羹堯的不喜,多次爲兄長求情,終是被帝王厭棄。因心傷身體更是每況愈下,藥石無效。雍正帝三年十一月,年貴妃病重,冊封爲皇貴妃。
烏拉那拉這是第一次在年貴妃纏·綿病榻之後踏入翊坤宮,胤禛多次以怕過了病氣給她的藉口拒絕她的探望,此番至此也是因爲年貴妃的邀請。
病牀上的人面容蒼白,身體越發的嬌弱無力,帶着美人遲暮的悽美。烏拉那拉站在牀前良久,年氏這才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看到牀畔的人,脣角艱難的勾起了一絲笑意。
沒有人知曉她們說了什麼,幾日后皇貴妃逝世,諡號敦肅皇貴妃。
同年,皇后烏拉那拉氏病重。
烏拉那拉靠在牀上,面容越發的蒼白,脣邊出現了一絲鮮紅的血跡。她的眼眸卻依舊沉靜如水,拿着一旁準備好的拭去。她早就知曉,這具身體的壽命怕是還不如那歷史上的孝敬憲皇后,她最初走出的那一步當真是傷了身體。
看着中指之間那金色的紋路,眼眸中的光芒明明滅滅,最終消散的無影無蹤。
就算不知結果如何,她還是要賭上一賭。機會只有一次,若是放手,她不知曉何時才能得到這帝王心。
除了身體記憶中的那些東西,她與愛新覺羅·胤禛相伴也有了二十幾年的歲月,卻依舊沒有得到對方全然無雜質的愛情。比之劉徹,他走的路更加堅定。這江山社稷,他看的甚至比他自己還重。
皇位,只有自己親手奪來的纔是最好的。劉徹不失爲一個好的帝王,但是他的皇位比之雍正來的太過容易。雖說外戚專權,卻比不得雍正帝在生死間的博弈。所以她可以輕易的用生死來打破劉徹最後的顧忌,連遺言都未留下便得到了帝王心。這並不代表雍正也可以如此。
胤禛走入了房間,伸手握住了她越發瘦弱的手。“你今天感覺怎樣?”
“無礙,讓皇上擔心了。”烏拉那拉手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做出其他的動作。蒼白的面頰帶着微笑,越發的讓人憐惜。
“好好養着身體,會好起來的。”胤禛這般說着,握着他的手不由的緊了緊。年氏的身體幾乎是他一點點用藥物削弱到極致的後果,而容雅的身體卻是當真早就傷了根基。能夠活那麼多年,都是靠着珍貴的藥材吊着性命。只是···如同一個根基早已經腐朽了的樹木,就算保養的再好,終究也會有倒下的時候。一旦最根本的原因爆發,幾乎是必死之局。
他能做的,也不過是將這一日推遲。費盡心思將這後宮清理乾淨,之後無論任何一人都無法再觸及容雅的鋒芒。就算給予她明面上的·寵·愛,也無人可以桎梏。可是這一切還沒來得及實施,她便已經病倒了。
若是此時逝去,她便坐實了一世無·寵·無子。他可以掌控的了這天下大勢,卻無法堵住那悠悠衆口。
“嗯。”烏拉那拉點了點頭,臉頰上似乎也染上了一絲紅暈。
“參見皇上、皇后娘娘。”蘇培盛走進房間,不敢看牀榻上的烏拉那拉一眼,在第一時刻便跪了下來。
“何事?”蘇培盛最是瞭解他,若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定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找他。
“越鍾琪將軍求見。”
“皇上,國事要緊。”烏拉那拉見胤禛有幾分猶豫,便開口道。“臣妾也想要休息了。”
“讓越將軍在養心殿候着,朕即刻就到。”胤禛親手扶着烏拉那拉躺了下去,爲她攏了攏身上的棉被,見烏拉那拉閉上了眼眸,這才向外走去。
烏拉那拉在胤禛轉身的那一刻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看胤禛的背影遠去,眼前的景象似乎越發的模糊。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聲音中也早已帶上了幾分虛弱。“清風。”
“主子,我在這。”清風連忙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看着烏拉那拉。好不容易皇貴妃年氏逝世,後宮再無人可以與皇后娘娘針鋒相對。卻未想,不過月餘的時間,娘娘便也病重。
烏拉那拉已經看不清清風的面容,蘇嬤嬤已經年邁,未隨她進宮。接替她位子的是已經嫁人生子了的清風。將脣間血腥的氣息嚥下,胸膛中翻滾着如同撕裂一般。這不是她第一次經歷死亡,卻是第一次直面死亡。
那種窒息的,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隨着自己的呼吸緩慢流逝的感覺,讓她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敬畏。並不恐懼,只是對生命的敬畏。
良久之後,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在開口的瞬間涌出大片的血跡,縱然身體疼痛的讓她幾乎想要放棄抵抗,卻依舊堅持踏出這最後一步,“清風,幫本宮將那本記事薄拿來。”
跟了烏拉那拉那麼多年,清風自是知曉那記事薄是什麼東西。連忙從放着珍貴物品的箱子裡,將一個匣子翻找了出來,之後又快步走到了烏拉那拉的牀前。
烏拉那拉想要起身,卻是連伸手都做不到。縱然身體已經叫喧着崩潰,她的脣邊依舊帶着笑意,讓人看不出她此時的虛弱程度。“清風,幫本宮在上面寫一句話。”
“娘娘,您說着。奴婢寫。”彷彿察覺到了什麼,清風手指有幾分顫抖,但是還是翻開了那本平日裡她連靠近都難的筆記薄。
“佛曰:一切皆爲虛妄。”烏拉那拉的一生,當真可以用此句來解。
清風將連忙將這幾個字寫在了上面,擡頭想問還要寫寫什麼,卻突然間禁了音。烏拉那拉的面龐上依舊帶着笑意,脣邊不知何時涌出了大片血跡。她的整個身體都帶着幾分抽搐,清風很想碰觸,卻不敢碰觸。
良久之後,烏拉那拉身體的顫動停歇,清風才終於反應了過來。將筆記薄隨手放在牀邊跑了出去,“太醫,快宣太醫。”
烏拉那拉中指間金色的光芒明明滅滅,縈繞在那已經失去了呼吸的身體上。
與此同時,正在養心殿與大臣商談事物雍正心間驀然一滯。只是瞬間,卻是無法忽略。
養心殿門前,一位小太監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當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膽敢攔住他的腳步,他口中只喊了一句話,“皇后娘娘,薨了。”
養心殿有片刻的寂靜,胤禛思維只是停滯了片刻,便快步走向坤寧宮的位置。彷彿忘記了御輦的存在一般,最後甚至是小跑而至。
進入坤寧宮,還未來得及清麗的牀鋪上沾滿了血跡。順着烏拉那拉那不大的面頰,浸染了被褥還有她身上的衣襟。一直蒼白的脣角,被血色染上了暈紅。脣畔的笑意,顯得有幾分詭異。
清風正不敢置信的質問着太醫,一句一句的說着什麼,卻入不了胤禛的耳。眼前彷彿只有一人,還有那一句寫在筆記簿上的話語。對於此刻,他早已境地有了準備,卻在真正發生在自己眼前的時候,發現所有的準備都是枉然。
摯愛離去的心傷蝕骨,彷彿將他心臟狠狠的拋出來一般。都說愛新覺羅家族的人不動情則已,一動情便會付出全部,他原以爲自己會是一個例外。他沒有太宗文皇帝皇太極舍下戰場只爲最後見海蘭珠一面的荒謬,也不會是如同世祖皇帝爲了董鄂妃,棄了這江山社稷。
佛曰:一切皆爲虛妄。
他信佛,此時,他恨佛。
此刻,他第一個念想的居然會是隨她而去。守護了半生,原以爲已是償還了曾經的錯,在此刻才暮然發覺。後悔,是最廉價的情感。償還也終填補不了曾經的傷害。
他是帝王,是這大清的帝王!!
不斷堅定着自己的意志,最後卻是一口鮮紅的血液噴出。灑落在那已經沾染了鮮紅耳朵被褥之上,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無邊無際的黑暗,彷彿再也找不到出口。如此這般,他能否舍了這大清江山?
作者有話要說:
v文第三章qaq。。希望親耐滴們三章都能按爪,留評!!!
這兩個世界後悔愧疚森馬的寫的阿洛都心塞塞的qaq。。。阿洛下個世界穿越的時候,郭聖通還沒見過劉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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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無cp的孩子,從現在起,以後的現代篇都不要看!!!!
作收森馬的可以加文文積分,你們真的不包養萌萌噠的阿洛嗎n(*≧▽≦*)n 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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