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與申公豹在有些人的眼中,是完全不可能和平共處的兩個人。但是帝辛卻偏偏在兩人之間找到了一個平衡,雖說兩人在私底下依舊是擺明了的申公豹厭惡姜子牙,在公事上也是暗箭不斷。
兩人無論怎麼鬥,倒是都沒有影響過公事。因兩人施法使得姜王后的手臂提前痊癒,讓帝王有了幾分尊重。雖說還比不得聞太師與比干王叔。在其他大臣面前也絕對已經是超然其上。
自然的,這般便讓有些人心理不平衡。由於兩人的性格,也不由的分了兩個派別。比干皇叔自然是較爲喜歡姜子牙這般正直的人的,但是他對申公豹也算不上討厭。雖說申公豹的手段一直算不得光明利落,甚至可以說是陰險狡詐,卻也是能夠爲陛下辦實事的人。對於帝王來說,無論是正直的忠誠,還是小人,只要能夠爲他做事的,便能夠稱得上是人才。
比干想到這裡,越發的覺得自己只能夠勝任賢臣,卻終究無法成爲一個帝王。他沒有帝王那般寬大的心胸,只是這一點,便註定了他站在那個位置上,雖說亡不了國,也無法讓成湯江山更加昌盛。
視線在姜子牙與申公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之後,便移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帝王在步一個很大的局。尤其是在他越發的親近申公豹,疏遠姜子牙之後。彷彿有一個棋盤展開,而他怕是也會是一顆重要的棋子。
都說比干有一顆七巧玲瓏心,但是他卻依舊看不清自己的侄兒想要做什麼。眼眸中出現了欣慰的神色,他知曉帝辛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拿這江山開玩笑。尤其是現在,愛人是姜王后的帝辛。他看不透自家侄兒,卻將姜桓楚教育的女兒看得清楚。她與他的父親一般,都是仁義之士。
帝辛在朝堂上安排下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物,擺了擺手下朝,臨走之時,看了姜子牙一眼。姜子牙對上帝辛的眼睛,手指緊了緊之後。眉頭微微一皺,彷彿有什麼事情難以抉擇。
“哼!”申公豹在一旁輕哼了一句,讓姜子牙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兩人擦肩而過,申公豹身上的倨傲氣息,沒有任何隱瞞,讓他的好勝心也被激起。姜子牙是善良,這是他的本性無法改變。但是,卻並不代表着他就老實巴交的沒有任何好勝之心。若是沒有,也就不必要在這朝堂之上尋找自己的一席之地。
那元始天尊,之所以選擇姜子牙,不僅僅是因爲他的善念與極好控制。還有一點是直接與他說了的,他年事已高,就算是再修行下去,成就也是極其有限的。手持封神榜是一件功德大事,而且還可享人世間的富貴榮華。
只是···想到帝辛說過的話語,他心中還不免的有幾分迷茫。若是真的如同陛下所說的那樣,他當真是看了幾十年都沒有看清楚真相。他在崑崙之上,足夠勤勞也足夠用功。
原以爲能夠得到封神的重任,是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承認。所以讓法力低位的他甚至有了幾分激·情。卻沒想到,只是‘天命’二字而已。並不是認可他的能力,而是這件事非他不可。怕是,從一開始他拜入師門的時候,便已經入了他人的算計。
姜子牙手放在一直貼身收着的封神榜之上,脣微微抿起,緊鎖的眉頭卻是舒展開來。
“父王,這便是小人與君子的用法?”殷郊規規矩矩的坐在桌前,手上拿着幾本奏摺,上面都是極其簡單的政務。但是對於他這個小孩子來說,已經是比較考驗腦力。想到帝辛曾經對他說的,小人有小人的利用方式,君子與君子的存在理由。總覺得自家父王用人讓他有幾分不解。
“嗯,在這件事上,父王的判斷定然不會有錯。郊兒,有些人和事可不能只看表面,要學會思考。你可是要繼承我殷商江山的人,不要讓父王失望。”帝辛撫摸了一下殷郊的額頭。擡頭看向西宮的方向,只是那圍牆阻隔了他的視線。這書房,距離西宮,還是有些遠了···
帝辛也知曉自己讓殷郊這般年幼便接觸政事是有些着急了,但是他與她不知什麼時候便會離開,這成湯的江山他可不願意便宜了他人。這孩子是他與姜王后的孩子,就這樣想着,教導起來便更加用心了一些。若是他用安宸的身體與劉莉有了孩子,定然也會如同這般乖巧可愛···
當然···他會將現在的攤子都收拾之後離開。那些闡教的人不是想要那麼些人盡入封神榜嗎?他便助姜子牙建上一個封神臺。就怕最後那封神榜中人,他們吃不消呢。
封神榜中,是有了權勢地位。但是說起那上榜之人,哪個不是有真才實幹。就算無才無德,也定然是命數極其獨特之人,才能夠在封神榜上應了神位。若非封神榜的束縛,繼續修行下去,雖說成不了聖人之尊,但是聖人之下逍遙自在也未嘗不可。又何必爲了一個神位拼死拼活。
當然,這些說的是大多數人,上了封神榜的也不是沒有庸才。那姜子牙的妻子,不就有了個掃帚星的名頭?帶來貧窮與災禍的神···這也算的上是獨特命數的一種了。
“陛下,冀州侯之女蘇妲己求見陛下。蘇妲己聽聞陛下在這書房之中處理政務,特地親手熬了羹湯。”侍衛走進了書房,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跡。他不是看不出來帝辛對蘇妲己的厭惡。但是既然厭惡,爲何陛下還會一次次的接見,卻從來不給實質性的·寵·愛。
別說疼·寵·了,就是一個·寵·物養着也會給一個好臉色看。而陛下絲毫不爲蘇妲己那嬌豔的面容所惑,只會給她擺臉色看。這蘇妲己也是一個有意思的,可謂是越挫越勇,不屈不撓。依舊每日打聽陛下的行蹤,樂此不疲。
“郊兒明白了,這便是看人不能夠看表面。”殷郊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看向門外。帝辛已經告訴了他姜王后的傷勢是因爲誰。想要用這個實例,讓他知曉什麼叫做蛇蠍美人。以免如同原本的帝辛那樣,因爲耳美色誤了江山。
“······”帝辛看了一眼殷郊,發現他那張緊繃的小臉上,依舊一如既往的嚴肅,看不出任何的幸災樂禍。還是他認爲可愛,較真的兒子。而不是自己的教育方式有問題,硬生生的將孩子教育成了黑芝麻餡的。雖說腹黑是極其適合帝王的,但是不應該用到自家父親身上。
“今日孤王有要事,你讓她離開就是。”侍衛剛想離開,帝辛突然這般問了一句。“孤王聽聞西伯侯姬昌極通周易之術,可是真的?”
“奴才聽聞卻有此事。”侍衛想了想,還是將之後的話語嚥了下去。據說這西伯侯姬昌的周易之術已經可看天命,甚至可知風霜雨雪。這朝歌大旱有了些時日,但是朝中雖說來了兩位奇人異士,陛下卻彷彿沒有想到這件事情一般,就這樣耽擱了下去。現在那旱情彷彿是被人爲的控制住了一般,還未影響到百姓的正常生活。但是···若是再繼續下去,怕是終有一日要引起民亂。
“那便派人邀請西伯侯姬昌來一趟朝歌,爲孤王算上一卦。看看孤王與王后的命數,順便看看這朝歌爲何幾日未曾有雨。”帝辛這般說了之後,眼睛微微眯起,讓人不曉得他在想什麼。
怕是等不到姬昌來,這雨便就下了。但是至少有那麼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請姬昌來。這隻有一方的戲可是唱不下去。
“是,陛下!”侍衛雖然覺得萬分可笑,他還是應了下來。這遠水解不了儘可,就算是快馬加鞭,西伯侯到這朝歌也是有很長一段時間。到時候若是還未有雨,怕是朝歌城便會民聲哀悼。到時候,莫不是還要讓一個諸侯來看王的笑話不成。但是侍衛卻沒有那個膽子覲見。
“父王不是早就讓申公豹維持這朝歌秩序,還要姬昌何用?”殷郊見侍衛出去之後便問了一句。
“郊兒,棋盤上總要有對手才能夠讓棋局走下去。”帝辛再次蹂·躪了一下殷郊頭上的髮絲。
“兒臣不認爲那姬昌有資格做父王的對手。”殷郊對帝辛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尤其是接觸朝政之後,他更是覺得自家父皇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呵,好像的確不能當做對手。大致只能算是一個,沒有完全握在手中的棋子。與孤王博弈,他還真是上不了檯面。”帝辛打開門,看了一眼那蔚藍的天空。在這個時間上,有資格與他博弈之人,除了頭頂的這片天空。便只有,那現在慵懶的呆在西宮的小女人了。
“郊兒,暫且先將這些東西放下,隨我去西宮。”殷郊擡頭看了看天色點了點頭,現在也到了午膳的時間了。父王只在母后那裡吃午膳是所有人都知曉的事情,他自然不會意外。
兩人剛出了書房的門,便看到了猶自在門外與侍衛交談的蘇妲己。蘇妲己一見到帝辛,便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哀怨模樣。
“陛下~”蘇妲己彷彿想要迎上來,但是看到殷郊便止住了腳步,眼眸中的哀怨更甚。只是她眼中的情緒早比起最初單純的含情脈脈,現在確實多了幾分焦躁。她的耐心也是有極限的,經歷了那麼長時間的勾·引,卻沒有任何的結果,她怎麼保持最初的心平氣和。
“孤王不希望西宮出現除姜王后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帝辛掃了蘇妲己一眼,牽着殷郊的手離開。
蘇妲己咬了咬自己的脣,西宮只有她能住嗎?她偏偏不信這個邪!!很想再故技重施,但是想到阻礙她動作的申公豹,她恨不得吐血。
“父王爲什麼要留着她?”
“她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比之姬昌如何?”
“不弱其威。”
“郊兒只需觀棋便可。”
“我是想問午膳想要吃什麼,母后自然會順了您的意的。”
“······那是自然。”帝辛看着西宮內迎出來的女人以及他手上的孩童,視線甚至有幾分模糊。彷彿他一直想要的幸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