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嘈雜聲中,她猛然回頭,朝一個方向看去。
那道視線消失了,他們離開了嗎?
邪尊一直注意着她的動作,見到她突然回頭,不由也朝那個方向看去,正是剛開始南書兒嘴裡的右下角。
他們不是地獄的人,卻和地獄的暗侍融爲一處,是爲了掩藏身份?
南書兒贏了不止一個江玉郎,還有突然崛起的鶴唳名聲,臺下的衆人,無論是不屑亦或者震撼,都沒有人再敢上臺。
如同玄冥那句話,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而這個面具少女,太過於神秘,甚至她殺人的手法,他們沒一個人看得明白。
這是一個絕對危險的人物。
得到崑崙鏡,在南書兒意料之中,她從擂臺下來後,才知道邪尊先一步離開了。
想到兩個人的承諾,他護送她到鬼域,相伴到現在,也算是實現了諾言。
得到崑崙鏡後,南書兒一刻都沒有逗留,混在人羣中悄無聲息的出了地獄。
她先後殺了南澈和江玉郎,兩個都是不容小覷的人物,然而,麻煩在於他們身後的人,所以,她回了客棧一趟,本想只是順路看看邪尊是否離開了……
然而,卻有人已經先一步在那裡等着她。
南書兒已經取下了面具,卻沒有正臉露人,而是帶了黑巾面紗,她的腳步落在房間後,已經感覺到裡面有人。
顯然對方有恃無恐,竟是連氣息都不屑掩藏。
南書兒擡手的動作一頓,續而輕輕推開。
這個客棧臨街而站,此時,平日關得禁閉嚴實的窗戶被打開,而窗戶面前坐了一個人。
窗外,人羣紛擾,鬧市喧鬧,一片繁華街景。
窗前,男子腰繫玉佩,手執書扇,錦衣華袍,一身高貴冷豔之氣,偏偏那是一張年輕的過分,同樣燦爛得過分的臉。
南書兒握着門的指甲一脆,咔嚓一聲,她轉身就要離開,
長孫錦年淡長的聲音清晰的響起:“明萊一別,許久不見!”
摺扇輕開,好一個風度翩翩公子。
南書兒的身影只是頓了一下,提起腳尖,欲加快離開。
然而,身後的聲音夾帶着幾分玩味的響起:“王……”
南書兒的腳步立即僵硬住,她淡漠的眸光,左右看了無人,才轉身回頭,房門關上。
“妃!”長孫錦年一張笑臉燦爛如陽,他一隻腳收起,一隻腳伸開,悠哉悠哉。
“呵呵,錦王爺別來無恙。”南書兒進去之後,直接到茶桌前的茶壺倒了水喝,絲毫不着急。
“呵呵,王妃還真是……變化了很多。”長孫錦年笑得天真無邪。
何止變化了很多,這簡直是深藏不露,若是今晚不是他親自在現場,真是打死都沒有想到。
真是……人生一大精彩。
“錦王爺也是。”南書兒倒是笑了,露在面紗外的琉璃眸光,毫無避違的打量起對面的人。
長孫錦年一笑,摸了摸光滑細膩的下巴:“這姿色,可還過意的去?”
南書兒淡淡道:“長高了不少!”
長孫錦年一愣,隨即眼角狂抽,這話分明是在嘲諷他的智商未成年啊。
“辰王爺還真是心大,他怎麼放心的下,讓王妃隻身一人在外奔波呢!”長孫錦年已經恢復了笑意,輕腰摺扇,髮絲飄逸。
這奔波的地點,可不是尋常婦人的踏春尋花的地方,而是跨越五洲,來這
魍魎魑魅的鬼域之地啊。
況且,他分明說了反話。
丞相小姐嫁於辰王府,大婚之日兩人分道揚鑣的事情,在明萊如今偶爾都有提起,事後雖然兩個人沒有離婚,可慕容辰一走一年多,說這是一對夫妻,鬼才相信。
“錦王爺想說什麼不妨直說。”南書兒坐在椅子上,笑許三分,輕語慢語:“要知道,你若是說不出一個讓我不殺你的理由,在此之前你說的話,將都會是臨終遺言。”
“王妃,我們兩國一直以和爲貴,我們兩現在遇上,當然也要和和氣氣。”長孫錦年跳下來,瀟灑的拍了拍衣服。
“啪!”一個杯子凌空擲出,長孫錦年早有防備,身子快速一偏,杯子清脆的碎裂在地。
長孫錦年回頭,語氣無奈:“王妃,你一直這麼粗魯嗎?”
“怎麼,想綠我?”南書兒同樣和風細雨,拿起另一隻杯子在手中把玩
。
“咳咳,王妃真是愛開玩笑。”長孫錦年這次真的被嗆到了,他走到茶桌面前,距離南書兒一張椅子坐下!
“我很少開玩笑。”
“是嗎?王妃現在想殺了我?”
“你長得真的很討厭。”淡淡的語氣,如同討論天氣,那方天高,雲淡。
長孫錦年卻聽明白了,若是需要,她會毫不留情。
“王妃,我不是你那個不長眼的哥哥,別這麼大火氣啊。”長孫錦年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隨意的喝了起來。
冷的!
他的脣有幾分笑意,亦有幾分深意。
果然,南書兒的眸光微冷,揚脣:“你這是威脅我?”
一個是丞相之女,明萊辰王妃,卻是越過五洲,現身地獄這種灰色地帶,然而,更令人深思的事,她竟然在明知道對方是南澈,南袁紹心心擁護的私生子下,既然還敢毫不留情的下殺手。
這足夠匪夷所思。
當然也沒有人想到,這個一戰成名的面具少女,竟然是南書兒。
“王妃害怕嗎?”長孫錦年笑容溫潤,擡手禮貌的給她的茶杯滿上。
“害怕啊!”南書兒呵的笑了,清脆的笑聲,亦真亦假的看着他,手臂自然的撐在桌子上。
她回答的太乾脆,讓人不得不懷疑。
WWW ●тTk án ●C〇
長孫錦年擡頭,皺眉,凝視着她的眸光,暗涌深思。
“不滿王妃,你的事情,我的手下已經八百里快信送到明萊國,一旦我有一丁點性命之危,南丞相……”話點到而至,然而,威脅的話,他說的如沐春風。
“是嗎?這麼說來,我不但不能殺你,還必須保證你安全?”南書兒笑了,帶着幾分慣性的漫不經心。
長孫錦年同樣微笑有禮,“目前爲止,最想殺我的人,只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