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過來,七大家族收到荒妖聖地百毒泉消失一事後,老祖們大大鬆一口氣,終於把天芙蘿一事對外公開,此消息一出,中域形勢更加混亂,藥王谷生意一落千丈。
戰月蕘天目術小成,雷種也成功凝結在丹田,蘊養壯大不是一兩天能完成的事,傳送任務仍掛她名頭,尚不能離宗遊歷她乾脆把傳道任務接回來,每週定時到外門傳道。
這天,她如往常一樣乘着白鶴來到外門傳功殿,纔在門口降落,就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衝上來,抱着她的雙腿哭求道:“月蕘,幫忙救救他,幫幫忙!”
“你是?”
外弟子大多喊她師叔,內門要麼稱師姐要麼喚師妹,關係不錯的朋友長輩都喊小蕘,咋聽有人直接喊月蕘,戰月蕘略略怔呆。
“我是月海梅,你還記得嗎?”月海梅把滿頭糟亂秀髮攏到腦後,擡起那張紅腫青黑的臉頰,迫切道:“就是那個跟你在月映峰小院住了一段日子的月海梅呀。”
“是你!”戰月蕘臉帶訝異,看到不少人往這靠近攏,她當即取出連絡玉接通月如音:“如音師叔,能不能幫我安排個弟子來外門傳道,我突然有點急事要事理。”
“沒問題,正好海南在我身邊,我現在馬上安排他過去頂替。”連絡玉那頭,月如音爽快應下。
“上來吧。”戰月蕘五指張開,一團柔光瀉出,將月海梅託送到鶴背,白鶴馱着兩人緩緩升空:“海梅,你先別哭,怎麼會變成這樣,找我什麼事。”
月海梅眼中還流着淚水,聞言當即拭去,可是越擦淚水越洶涌:“月蕘,你還記得月辛嗎?就是那個幫你空白拘魂符的月辛,可不可以幫我救救他,他,他是因爲我纔跟月東敗動手,長老罰他挖三個月靈石礦,可是靈石礦其中一位管事是月東的親叔……”
“你是說月辛幫你出頭受罰?”戰月蕘面色古怪:“你的家人呢?怎麼不去救他們,反過來求我?”
三年前月海梅已經是十階武者,三年後她依舊是名小武者,戰月蕘真不知她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麼。
“在寒月宮,我沒有家人了,月如媚不是我親生母親,家族把我驅逐出門,我生母那邊支族沒人在寒月宮,他們故意不讓我走,非要我滿三十歲才能脫離寒月宮,還每天找人欺壓我,月辛……”
月海梅泣不成聲,越說越心酸:“我被利用這麼久,一直沒臉見你,要不是月辛出事。”她擡起頭哀求道:“月蕘,能不能幫幫我,就幫最後一次,我以後不會再來求你了。”
戰月蕘想起那個堅毅的少年,三年前出來曾向月海梅探詢過他,聽聞進入秘境便拋在腦後,不想他也活着出來了:“人被送走了沒?帶路吧,我看能不能說下情。”
礦場大多在偏遠苦寒之地,在那當管事雖說有油水撈,但總的來說背景很一般,戰月蕘不敢把話說死,就是怕他的支族是舊系人馬。
當兩人趕到礦場,眼前一幕讓月海梅再度通紅雙眼。
場地上,
五個人困圍着用腳踢一個全身捆着繩毒的瘦弱男子,邊上一個胖子叫囂道:“踢,使勁踢,踢死算我的,這是我叔叔的地盤,死個把人不算什麼。”
“月蕘!”月海梅悲切哀求。
不用說,趴匐地上面孔朝下的男子必定是月辛,戰月蕘當即大喝:“住手!”
人如彩蝶躍離鶴背,翩翩降落,素手一揚,銀龍飛出,快若閃電,只聽啊啊啊啊啊五聲,五道人影飛出,重重摔落地面,口噴鮮血,顯然傷勢不輕。
戰月蕘惱他們助紂爲虐,出手時帶了三分力道,給他們一個不重不輕的懲罰,回去少說也要在牀上躺十天半個月。
兩指並起,指尖靈力涌出,迅速在月辛身上一劃,靈力所過之處,如同利刃出鞘,嘣嘣聲接連不斷,堅固的捆繩一一裂開。
她正面扶起月辛,手指探向鼻翼,微弱的細風吹拂指腹,還好,人還活着,戰月蕘取出一枚療治內傷的丹藥喂入他口中,並運功助他煉化。
月海梅被人整治近兩年,誰出面幫她都要遭殃,稍有點背景的人都查詢得到幕後黑手是誰,月東正是奉命行事人之一,巧的是,戰月蕘才恢復到外門傳道不到半個月,他並不知曉跟前站的人是誰。
他起先還以爲他們做的事被巡邏執法看到,嚇個大跳,當看中月海梅坐在鶴背緩緩降落時,月東安下心來,大放厥詞道:“馬上將人放下,知不知道你犯了大錯,這妾生女是用藉口把你騙來的吧,跟你說,有些人你不能救,有些事,你碰不得。”
“呱嘈!”戰月蕘頭也不擡,又是一鞭飛出。
叮!
月東反應迅速,他當即拋出一塊護盾,光芒亮起,然而他這枚連下品法器都不算的鐵牌,勉強迎上,僅僅一鞭之威,就將它打回原形,擊中面如蜘蛛網龜裂,宣告報廢。
不過能擋住擊對月東來說已經足矣,他跋腿往礦洞入口跑,邊跑邊喊道:“叔叔,救命,有人來礦洞鬧事。”
戰月蕘臉上怒色浮起,手腕一翻,銀鞭脫手而出,快若流星迅速纏住月東後腳跟。
她臂彎一收,重達兩百斤的胖子啪地一下摔倒在地,啃了個滿嘴泥。
“是誰,是誰在我月族礦場鬧事?”
礦洞刷地一下奔出個彪形大漢,手持一柄大刀,五官體形都跟地上的泥胖子差不多,區別的是前者一身肌肉,後者一身浮肉。
隨後又出來兩三個人,看打扮都像小頭目管事之類,他們都遠遠避開,顯然不想惹事上身。
來人一眼便已看清現場,當他看清戰月蕘修爲後,目光抖然一凝,帶着詢問的表情看向侄兒:“東兒,怎麼回事?”
“叔叔,你要爲侄兒做主吶。”月東舉着那枚破碎的鐵牌顛倒黑白道:“我們幾個看到有人來,想着礦場重地,就好聲好氣問了一句,誰知她突然發火,一鞭將他們打成重傷,要不是你賜下護盾,侄兒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你。”
來人虎目一瞪,怒道:“竟有此事
,來者何人,速報上姓名,爲何傷我礦場弟子?還不快一一道來,否則休怪我鳴炮通過駐守長老。”
月海新焉能不知曉自家侄子是什麼貨色,不過他是個護崽的人,仗着八階修爲迫逼對方。
“呵!就算你不請出駐守長老,本姑娘也要將人請來。”戰月蕘怒極冷笑,她在路上已問清楚,這座礦山是新派長老們名下產業,錯在對方,便是她把這幾個人殺了,月漠天頂多也就不痛不癢說幾句。
月辛傷勢不輕,月海梅又是光有修爲的花架子,她無意起戰,十指交叉打出熟悉的聯絡法訣,一隻靈力幻化的蝴蝶成形,扇動翼翅飛向在場人眼中的禁地,月海新臉色驟變。
月海新叔侄認不出戰月蕘,不代表駐守長老認不出,嚴格來說,戰月蕘的臉面比他這個駐守長老還大,他連原因都不問,直接取消月辛的處罰,無罪離開。
而月海新則因私扣靈石,被擄去管事一事,罰當礦民三年,這還是駐守長老聽聞他沒動手才鬆鬆指頭。
重罰下來,在場圍觀管事閒人一下溜個清光,那幾個不能動的已被駐守長老派人送回外門,他們不是礦民,不歸駐守長老管,不過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們回去後的下場,不會比月海新好。
謝過駐守長老,戰月蕘把月辛送上鶴背後,聽聞月海梅那隻灰鷹早被繳收,生母家族給多少東西,被搶多少東西后,看看僅剩一個位置,拍拍額頭,大呼頭痛,剛纔真不應該謝絕駐守長老護送的好意,至少不用愁座騎問題。
“算了,我命白鶴先送你們回去吧。”
來回也就半天工夫,她等等就是了,戰月蕘揮揮手,送走遠去的小白點,猛地想到一事,拎出躲在她袖中的墨紅,能說話了,應該也能變身了,馱她回去定不成問題。
小傢伙被捉出來,晃晃頭上翎毛,背上依舊趴着一隻眯着眼睛的小烏龜。
“墨紅,現出真身,揹我回去。”
墨紅歪着脖子睜着無辜的小眼珠,人家有聽沒有懂。
它的性子有多狡詐,戰月蕘豈能不曉,斥道:“裝什麼傻,還不快點。”
“路費每小時十萬。”墨紅提出乘坐費用。
鳥類初學說話,總帶着尖音,戰月蕘聽着很不習慣,她掏掏耳孔,順帶抹向眉心,墨玉飛出,懶洋洋浮在空中。
“小玉,跟墨紅淡淡搭剩路費問題。”
墨玉飛到戰月蕘腕中,淡淡瞟它一眼,什麼也沒說,墨紅卻激凌凌地打了個冷顫,震翅飛落地面,身影漸漸膨脹,變成一隻足夠容納一人乘坐的大烈火鳥。
它扭頭理理背上翹起不平整的羽毛,順帶將墨玄扔到地上,蹲趴在地,狗腿道:“每小時十萬那是收別人的價,月蕘您坐免費,瞧,我平整過,您坐上去絕對不用擔心扎着,又快又穩。”
戰月蕘眼中閃爍着笑意,有的鳥皮子就是賤,三五不時得敲打修理修理纔會學乖。
也不知墨玉到底掌握了它什麼弱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