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月族當今血脈凋零,能修成幽月震的弟子十不足一。
幽月鳴自古只留下傳說,在月族史上也僅僅是曇花一現,這是一種頓悟,有月神親臨的美稱,明月即是月神的化身,爲後輩子孫洗禮淬鍊軀體,時間越長,效果越明顯。
月蕘此時手搭在玲瓏畢濤竅穴,洗禮時體內靈力輸送到他體內,靈力當中蘊含的精華截留下來等同小洗禮,這個好處短期內是看不出來,但是到了後期,他會比他們都走得遠。
諸葛青煙心態很好,眼中只有羨慕,沒有妒忌,諸葛青彤可就沒那個雅量,她妒忌得快要發瘋,不管三七二十一,衝過去將戰月蕘另一隻手搭在肩膀,迫切道:“快,往我體內輸靈力。”
“你確定?”戰月蕘勾脣:“我輸靈力倒是無所謂,但你不怕引起體內璃蝶毒跟解毒丹發生共鳴嗎?”
諸葛青彤怕,事實上她比在場任何一個都要怕死,身子如彈簧一下子跳開。
自虛空界回神的燕狂生將這一幕看得分明,目光中帶着嘲諷:“我們這裡只是大陣一角,族中陣師無法判斷陣眼所在具體方面,不過老祖將祖傳通靈陣盤給了我,我們攻擊大陣時,陣靈可以趁機找出此陣薄弱點,只要打穿一個洞送出信符,性命自然無憂,小濤那裡,有月蕘在,我們不用憂心,趁這段時間恢復靈力。”
諸葛青彤咬咬下脣,指着戰月蕘道:“我可以請孃親回母族,慕容家族跟藥王谷的人不錯,他們手中有璃蝶毒解藥,不過事後你們不許阻止我爲難那丫頭。”
戰月蕘眼帶冰霜,她要聽聽這些人怎麼說,要是答好,她不介意收回靈力,要死大家一起死。
“你難道不知道藥王谷是哪的人嗎?璃蝶毒還是他們研製出來的呢!”玲瓏畢濤冷笑:“我玲瓏畢濤寧可不要這份解藥,也不願污了家族名聲,更不願看月蕘平白無故受你刁難,死了這份心。”
燕狂生昂頭傲然道:“我燕狂生也一樣,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
諸葛青煙再次嘆氣:“四姐,你有心相助我們,七妹心裡很感激,但你不應該拿月蕘要挾大家,這個次能安全渡險,還得多虧她,你不謝人家,還要反過來爲難,太沒道理。”
“我,我,”諸葛青彤刷地流下淚水,哭出心中的憋屈:“她一直在爲難我,難道就不許我爲難一下她嗎?我又沒說要她的命,難道我就應該白給她解藥嗎?”
戰月蕘當真啼笑皆非,冒似是她一直在針對自己吧,當真有冤無處申:“兩條路,一條路是我將你推出塔外,不管你死活,莫忘了,如今支撐寶塔的人是我;第二條路,你託你母親要解藥,不用備我那份,同時也休提什麼爲難不爲難的,老孃不欠你。”
燕狂生開始擺弄手中陣盤,聞言道:“我從來不吃外面的丹藥,尤其是藥王谷,莫備我那份,省得哪天反過來要人情!”
玲瓏畢濤也想這麼說,不過他是七彩寶塔的主人,挑明說有主動趕諸葛青彤出去的嫌疑,考慮到兩族間的關係,他還是沒開這個口。
諸葛青煙笑
容尷尬,深深的無奈涌向心頭,“四姐,你盡力就好,能不能要到都無所謂。”
反正沒人會吃,不光是燕氏家族和玲瓏家族,就連諸葛家族嫡支也有這個習慣,藥王谷是紀家門下頭號走狗,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在解藥裡邊動手腳。
再一次下不了臺,諸葛青彤把帳記到戰月蕘身上,恨恨瞪她一眼,才進入虛空界聯繫父母。
陣外,蔡奇峰和烏使者臉色萎黃,地上兩大灘夾着血塊的紅色**是他們剛剛氣吐的。
烏使者用衣袖抹抹嘴角,斜睨蔡奇峰道:“她就是你說的小雜魚?能反敗爲勝的小雜魚?”
蔡奇峰臉色陰沉,擡頭看看夜空,天際已經開始發白,緊繃的心又放下不少,天快亮了,他就不信裡面還出一個日神後裔。
裡邊五人的確沒人帶有日神血脈,不過燕狂生找到陣法薄弱點,他和諸葛青煙兩人輪流出塔攻擊那一塊地方。
天亮了,沒有月蕘源源不斷靈力支撐,以玲瓏畢濤僅存不多的靈力,只能將大夥護在一個很小的範圍,而且這個範圍越來越小。
三個人的靈力都耗得差不多,烏使者進陣殺死他們並非難事,然而他們不敢,方圓百里都被神念籠罩,一旦打開陣門,裡邊幾人的氣息就很有可能透出被察覺,勝利在眼前,兩人寧可賭他們破不開缺口,活生生中毒而亡,也不願賭上自己的性命。
兩人都是惜命者,烏使者笑道:“叨擾這麼久,老夫是時候離開,屬於老夫那份你以後給我一也樣,只要我要那個塔和那件八卦法衣,別的歸你。”
“一起吧,這也沒什麼好看的,放心,事後少不了你。”蔡奇峰也開始找退路,兩人相攜離開,到了岔路口,一個往左一個朝右沒了影兒。
陣內,玲瓏畢濤臉色慘白,塔芒輔耀範圍已縮小到五米,大家都把希望寄託在燕狂生最後一擊上。
燕狂生將重刀棄在地上,閉上雙眼,眉心處光紋時隱時現。
喝!
他發出一聲嘯吼,聲如洪鐘,沉悶響亮,雷光就一像條紫色鎖鏈,自腳往上一圈一圈縈繞,突然間,燕狂生身體表面符文發出刺目的光芒,雙腿慢慢融合化成寶刀的劍柄,接着是身子,很快他整個人消失在衆人眼前。
半空豎着一把紫光閃閃的寶刀,人魂合一,人即是刀,刀即是人,這是刀魂修士最大的殺招。
燕狂生知道以自己所剩無幾的靈力,想要破開缺口那是水中撈月,爲了最後一絲活命機會,他拼了。
撕拉!
紫電出鞘,雷電所到之處,擋在它身前的黑霧齊刷刷分成兩半,許久許久都沒合攏。
轉瞬間來到陣法薄弱點。
嘩啦!
期待中留下長長一道紫光,透過紫光,依稀能看到外邊白雲藍天,是個大晴天。
只要再來一下,最後一下就能搞定,努力這麼久,終於看到曙光,大夥紛紛綻出笑容,然而這個笑容下一秒凝固。
紫電順着紫光刷飛出,燕狂生恢復人樣重重摔落地面。
諸葛青煙大驚,用最後一點靈力彈出一個防禦罩,衆人帶塔慢慢移到那個地點。
“失敗了。”燕狂生眼神空洞。
寶塔彩光已縮小到三米,即將成功的那條紫道已經關閉,藍天白雲宛若驚鴻,衆人心如死灰。
“要是再破開一點點就好了!”諸葛青煙說完才醒悟:“燕生,我不是在說你,四姐,你母親還沒回話嗎?”
“沒,沒有。”諸葛青彤目光閃爍,事實上母親有帶回解藥,不過被父親知道當即沒收,因爲這事,她還被父親狠狠罵了一頓。
手中靈石嘭地一下化爲粉末,諸葛青煙咬牙道:“我來試試人魂合一。”
“別試了,留點元氣跟家人道別吧,除非你能做到以點破面。”燕狂生現今是當中所有人中最爲虛弱的一個,他慢慢道:“這個大陣外圍有七層,剛只破開三層,就是全盛的我也破不開它。”
戰月蕘猶豫道:“薄弱點是幾層?”
“同樣是七層,不過這個七層是僞七層,倘若連同其它地方一起攻擊,它就是七層,倘若只攻擊這個點,它只有兩層,但那個點只有花生米大小!”
戰月蕘點頭,衝諸葛青煙道:“青煙,把信號符給我,我來破陣,但我希望你們不要將我的情況說出去,至少我在東荒的時候不要說。”
她一一看向其它人,目光尤其停留在諸葛青彤身上。
“一個沒落家族子弟,還怕秘密怕別人發現?無非就是些三腳貓工夫。”諸葛青彤習慣性嘲諷,說完看到三雙帶怒的眼神,才喏喏道:“我纔沒那麼八卦,哼,不信我起誓總行了吧。”
“你們也知道東荒子弟太露鋒芒,到了中域是什麼個下場,希望你們不要對外人說,我已覺醒月氏血脈,謝謝。”戰月蕘手中多了一條銀色鞭子,她毫無防備走出寶塔。
一個兩個三個倏地瞪大眼,不怕中毒麼?
只見她從容來到陣法薄弱處,雙足踮地,人如凌波仙子衣袂迎風翩舞,手中銀鞭飛揚,宛如銀龍出海。
它在波瀾壯闊的黑霧中自由翱翔,從它嘴中飛射而出一柄又一柄小匕刀,足足十餘柄。
這些匕刀繞着龍頭盤旋,每一把都寒光十足,殺氣冷冽。
嗷!
銀龍發出低吟,十幾柄匕刀倏地同時飛往一個點,那個點正是陣法最薄弱的一個點,叮叮叮,一道道銀光閃亮,每亮一下,就有一把匕刀消失,而中心點那柄匕刀體積越來越小,氣息卻越來越強大。
最終所有匕刀合併成一把只有手指粗細的小小號飛刀,即便是護在塔下四人,遠遠亦能感應到那縷殺氣有多強烈。
戰月蕘把信號符綁在飛刀上。
咻!
飛刀破開陣壁衝向藍天白雲,轟地一下炸開信號符。
呯嘭!
目睹信號符成功炸開那一瞬,地上每個人都哭了,在已經放棄任何希望,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時,卻意外透過小小洞口看到藍天上那道璀璨煙花,這份大起大落的心情,足以讓他們爲之失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