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如今寒月宮屬國僅剩海冥國,以往是一家獨享,現在是三家共有,身爲老東家月族,自然不樂意。
“既然這樣,老派不管,新派子民統統千出海冥國。”戰月蕘下達一個任誰聽起來也覺得匪夷所思的決策。
月漠海眉頭皺成川字,族人剛佔一塊好地把新房子蓋好,又要遷走?他在等解釋,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擡眸卻看到一張充滿煞氣的小臉,彷徨無措的心一下子穩定,吐出兩個有力的字:“遵命。”
在他身後,一位位長老魚貫走出,沒人追問理由,因爲那張自信的小臉已經告訴他們答案。
屬下無條件信任,自跟南宮軒文不歡而散之後,戰月蕘終於露出笑容,月海梅最善查顏觀色,看到師傅臉色由陰轉晴,眼珠子滴溜滴溜轉了一圈,蹭到她身邊遞上熱茶討好道,“師傅,你真厲害,比月語薇掌宮厲害多了,說話一錘定音,沒人反對。”
之所以不提月傾南,那是她這知,這位掌宮在師傅心中沒半分地位。
“能不能告訴徒兒,爲什麼要遷離海冥國?”
孫慧也眨巴着大眼湊過來,她也想知道。
“很快你們就知道了。”
東荒沒啥值得重視的資源,分來分去,無非就是分屬國,爭奪未來潛力弟子,萬年過去,中域勢力起伏,當年東荒五大頂柱,唯有烈陽宗的本宗在中域發展不錯。
長風門滅亡不提,像水木宗、天武門、寒月宮早跌落二三流勢力,偏偏這些小勢力每宗佔據二到三個屬國,佔天荒屬國一大半,雖說這些宗門不限制國內子民加入其它宗門,但是受地域眼界影響,小門小戶潛力弟子首選還是屬國宗門,歷年不知多少好白菜被豬拱走,早在戰事興起,戰月蕘就預料到這一結果。
遠在混亂城參加會議的月漠天,聽聞戰月蕘下此決定,當即命令兒子月傾城協助族人遷離,至於外邊還沒來得及遷回來的人,先不遷就是了,橫豎也就幾千人,塞不放扔寒月宮當雜役便是。
新派族民搬家,那些舊派存活家族也聞風捕影紛紛附和,一夜之間,海冥國人去樓空,應朝子收到消息還很納悶,月族這是搞什麼鬼,抗議還是咋滴?
戰月蕘收到全數遷退的消息後,很快又下達第二個指令:“有虛空幣的人,進虛空界大量收購靈谷丹藥,有多少收多少,收到沒虛空幣爲止。”
這一點,大傢伙就很好理解,沒了家園,靈田自然也沒了,在找到落腳點之前,解決三餐最爲重要,一個個死命往儲物袋中盛裝稻穀,一下子買足全族十年八年的量,災劫死了那麼多月族修士,收斂時儲物袋數量多不勝數,精英弟子人手幾個,每一個都塞得滿滿的,當然,很多人也沒真的聽戰月蕘的吩咐,把虛空卡刷光光,日後每每想起此事,都懊惱不已。
隨着會議結束,衆人喪氣迴歸,寒月宮還好,名下還有一個百廢待興的屬國,像水木宗
,中域家族僅兩低階武尊,只能跟天武門共一屬國。
從此各看各碗菜,誰也不許到其它宗門的屬國招收弟子,當然,若是那些屬國的良纔不遠萬里投奔其它宗門,也是不受限制,聽起來跟以前差不多,只是蛋糕變小了,地主家的餘糧更加少,寒月宮主回來當天就宣誓,宗門秘境日後外人進去最低三萬靈石起步。
就在白族和寒族陸續遷居海冥國期間,東荒月族向紀帝發送同盟求助函,狀告烈陽宗吞併月族固有領土,請求派兵支援。
應朝子收到消息,差點沒將一口老血噴出,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使者晦澀不明話中深意:“海冥國那悠着點,莫吃水太深讓上頭爲難。”
坦白說,要不是有使者預留有話,應朝子哪可能將那麼肥一塊地拱手讓出,縱是這樣還是出了岔子,也是此刻,他才知曉,海冥國是塊硬骨頭,輕易動不得。
商討函再次發出,剛把人放回去又火速召回來,開會之前,他做了全方位調查得知,月族真正主腦是月蕘,一個僅有武王修爲卻擁有一隻九階戰寵的猛人,故下貼時不忘將她也請來。
使者已經發出鄭重警告,狀書起,誓言落,除非月族主動退一步,否則烈陽宗不滅也要脫層皮,作爲主導,應朝子是絕對見不到明天太陽。
他本以爲要答應諸多條件才轍訴得活命,不料這個三十不到的小姑娘出乎意料的好說話,手執彩筆在地圖上橫豎刷刷幾下。
“我們這隻這幾個城鎮以及一條中型一條小型靈脈,其它地方主人是誰,我們不管,但不得限制我月子族民進出,同時不得收取任何稅金。”
簡單利落數筆,將自海冥國中分割出一個西至天妖山脈,東至寧古鎮,北至舊寒月宮遺址,南至明禮城的國中小國,這個小國除了交通要塞寧古鎮,連一個油水重城都沒要,所選之地均爲平原,適合種植靈谷低階靈草,價值不大,使者眸光閃閃,看戰月蕘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考究。
戰月蕘理直氣壯瞪回去,看什麼看,比眼睛大小?
使者微微一笑,點頭允諾:“既是你們月族所求,我等應下又何妨,希望日後行事如你們選擇那般。”低調小心做人,否則他們能算計海妖進攻,就能算計妖獸襲擊。
此番親臨的使者姓紀,代表的是紀帝,他的話自然不能聽表面意思,戰月蕘笑笑回敬:“人少圈那麼大的地方也只能養蚊子,日後等子民多了,不夠住再把範圍漲漲。”反正整個東荒都是他們的地盤,紀族就是他們手中的槍桿,指哪打哪。
使者臉色倏地皸裂,突兀站直哼聲道:“日後少爲這些雞皮蒜毛的事啓用同盟書,三言兩語可協商解決的事,非要我等跑一趟,哼!”
戰月蕘揚揚手,歡快將人送走同時也坐在二紅背上,走時還順帶喊走月漠天,反正也沒什麼好參與,利益落誰手上都不關月族的事,他們還要忙着回家建莊園呢。
坐在二紅背上,倆人繞國土一遍定下邊界後纔打道回寒月宮,此時院門口那裡已圍着老大一羣看熱鬧人,月蕘圈地劃小國這事早已傳回,老派勢力將躺在牀上無法動彈的月族真正掌宮擡到戰月蕘院前興師問罪。
“小小一個外支子弟,竟敢隨意捨棄定界我東荒月族河山,現本宮命你速速更改過來,否則必按律處罰,除了我月族子弟,誰也沒有資格管理海冥國國土。”
戰月蕘回話前先前後左右看了一眼圍觀人羣,還好,新派子弟被她訓成忠狗,有人笑嘻嘻看戲,有人臉帶疑惑,但是臉帶不滿的不到巴掌之數。
“傾南掌宮您誤會了,我劃的那些地盤是新派支族子民居住地,東荒月族河山不歸我管,我也不敢管,您老若是在意,倒不如前往烈陽宗約應掌門談上一談,請讓讓,我要進院子,掌宮有事吩咐一聲即可,何必勞師動衆。”
稀稀落落的嘲笑聲傳來,老派諸人紛紛低下往昔高傲的頭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任掌宮如今重傷躺牀,便是康愈修爲也要大降,可以說對新派一點威懾力也沒有,偏偏有些人還不自知,非要過來丟這個臉。
月傾南臉漲通紅,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他這個月族掌宮當得委實憋屈,不能召出族靈不說,連同盟求助函如何結印都不知曉,其實莫說他,就連他的先祖也不知曉,戰月蕘也是不久前才學到手,傳授者自然是月語落本人啦,她和當任紀帝昔日定下哪些盟約,月蕘如今是一清二楚。
偏偏月蕘還嫌火候不夠,朗聲道:“各位回去轉達一聲,新派精英弟子以上明天上午統統來我院中開會,主題跟日後重建有關,院裡場地有限,普通弟子等事後通知。”
伴隨那一聲聲洪亮的遵命聲中,舊派子弟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
戰後新派精英子弟存活僅三百餘人,連同長老在內,小院坐得滿滿的,戰月蕘取出兩張地圖分別掛在牆上,指着其中一張道:“這張地圖,想必沒人認識,它就是東荒月語落時期的東荒地圖,海冥國屬地我已用彩筆標出,你們對比一下新地圖,看看有什麼不同?”
月語落時期定位的海冥國,面積僅有當今海冥國四分之一大小,多出來國土都是後面擴張而來。
“國土面積越大,你們的實力也跟着下降,自信心反倒不斷在膨脹,這意味着什麼?”戰月蕘不客氣斥責道:“一個個被養成肥豬種馬偏還沒半分覺悟,難道傳承遺失就是修爲落後他人的理由?那麼那些小家族的武皇又是如何修來?論資源你們強過他們,論環境,你們優過他們,可是論未來潛力,你們卻弱別人十倍百倍,一個個爲了兒孫活命想盡法子隱瞞族紋,先祖一番苦心全被你們浪費,如果你們還有半分向上進取的心,自己遷到屬地開荒闢地,從基本做起,百尺進寸,修道先修心,當然,你們只想早早完結一生,那就繼續呆在寒月宮等死,希望它能支撐到你死的那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