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人臉色當即大變,這事哪怕用雞屁股想,也知道是着了紀家或者說是藥王谷的道,跟他們關係不錯的慕容家族尚且如此,其它六大家族就更不用提了。
諸葛德業一一在衆人臉上掃過道:“現在中域六大家族都在靜待消息,六堂兄至今仍未有消息傳來,不過據現場來看,這兩人是自身靈力消耗過一半後,才快速蒼老,現下那頭用什麼手段陷害尚不明,但是青煙、畢濤、狂生等是我們看好的下一代,他們之前靈力幾近枯竭時,沒發現異常,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被那邊下暗手,當前最重要的是保護他們安全。”
“你是說?”玲瓏友仁挑眉:“我們輪流跟蹤保護?”
諸葛德業搖搖頭,說出他的建議:“不,我們能抗幾個?大隱隱於市,趁對壘戰良機,好好當一回普通修士,隱身於平凡,既可磨鍊心智,又可保享安全。”
離開天妖山脈,念及孫老婆婆的大恩,戰月蕘決定還是去他們家裡看看,敬幾杯水酒也好。
整座山就住這麼一戶人,大火過後的農家院殘不忍睹,到處都是燒得漆黑的斷磚爛瓦,戰月蕘翻遍屋前房後,愣是沒找到那對老夫妻的屍體,但是他們住過的廂房裡,發現厚厚一堆粉塵。
二老已燒成灰。
默默取出酒壺,壺中靈酒滴滴灑落在地:“孫老爺爺,孫老婆婆,沒能救上你們一命很抱歉,清酒一盞,願你們下輩子能過得幸福元滿。”
除了這句話,戰月蕘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報仇?
有這個心思,但那天她看得分明,兩老不管如何罵他們那個不孝女兒,眼中的愛卻毫不掩飾,其中帶着一點點無助與後悔。
他們地下有知,也許不會原意她殺死女兒今生的依靠吧!
“嗚!爹,娘!你們死得好慘。”
聲音宛若幽魂,房子裡平空出現一道光幕,從中劃成兩道,孫慧滿臉是淚從裡邊撲出,懷裡抱着父母留下的遺物,跪在戰月蕘身前道:“月蕘,不,月仙子,收我爲徒教我修行可以嗎?我要報仇,我要親手殺了蔡奇峰,我把毒經還有爹孃留下的遺物統統給你。”
戰月蕘怔忡。
“沒錯,你們大女兒是我殺的,誰叫她不識趣!”
“愛?修道人最忌諱的是愛情,爲了前程,哪怕是親情,我也能捨去!”
“識相就趕緊把毒宗入口說出來,我可以留你們一家三口個全屍,別以爲你們藏起孫慧那蠢蛋,我就找不着……”
被父母下毒不能言語動彈,又被扔到一個不知名的空間時,孫慧恨得目赤欲裂,然而接下來聽到的話,徹底顛覆她認識。
火燒過後,一個又一個陌生人連二接三前來查探,孫慧啃着早備好的糧食充飢,連聲音都不敢出,更甭提邁出那道光門,直到看到一再幫爹孃引起蔡奇峰猜忌的戰月蕘。
想報仇,能救的只是她,孫慧將整件事從頭到尾說一遍,擡頭可憐兮兮道:“可以收我爲徒嗎?我可以做很多事,會種田,會繡花,會縫衣衫。”
“好。”戰月蕘應諾:“但未經我允許,你不能將真面目示人,你也甭進寒月宮,省得以後受它羈絆,暫時充當我院中打雜下人,這樣學起毒術會更方法,你父母留下的東西,不能忘。”
孫慧綻出喜悅的淚花,將後中一本書卷以及幾個袋子恭敬托起:“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神識掃過,袋子裡邊裝的都是竹偶,戰月蕘乾脆從空間取出一個儲物袋,將它們都收進去,依然還給孫慧,同時還有一套普通衣物:“這個你自己收起來,以後有所成就慢慢研究,先把你身上所有東西換下來,也不知道姓蔡的有沒有在這些物件中下暗手。”
蔡奇峰沒有備捉到,當前還是穩妥的好。
換好衣服,孫慧出門時頻頻回頭,咬着下脣哀求道:“師傅,我可以將爹孃的骨灰收起來,將它們埋在我姐姐衣冠墳邊上嗎?”
“去吧。”戰月蕘拿出兩個精美的瓶子,“家裡的東西還是不要再碰,用這個裝。”
姐姐的衣冠墳就在院子後池塘邊,沒用師傅遞過來的助挖工具,孫慧蹲在地上,一把一把掏起地上的泥土,兩三年不曾勞作,一雙玉手早就養得白白嫩嫩,她本是初入階武徒,有兩把力氣是真,遠沒到指穿石塊的地步。
不一會就被尖銳的小石子劃破幾道口子,憶起兒時父母姐姐對她的疼愛,淚水和着鮮血混雜在黃泥中,眼睛一片模糊。
頭頂天空,不知什麼時候被一片陰影籠罩,太陽照映出來的倒映,像個人,孫慧擡頭,臉色剎時慘怕。
怎麼會是他!
“我說過,不過你躲哪,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wWW▲ Tтkд n▲ ℃ O
蔡奇峰落地,伸出手:“東西給我。”
“不,你休想,我就是把它毀了,也不會把東西給殺我父母和姐姐的仇人。”孫慧起身,步步倒退,染滿血泥的手情不自禁伸向腰中儲物袋,似乎想掩飾什麼,求救的目光看向戰月蕘。
蔡奇峰早就發現榕樹下站着的戰月蕘,當看到她修爲時,瞳眸倏地瞪圓,很過雙恢復平靜。
連亞四階又怎樣,還不是一個小小武師,擡擡手就能滅掉。
“不給?本想給你個全屍,看來你是不想要嘍。”蔡奇峰的聲音冰冷又無情:“你不是常常問我,爲什麼那些犯錯的弟子寧願自殺,也不願接受懲罰嗎?馬上你就不會再問了。”
一枚丹丸自他手中彈出,戰月蕘手中銀鞭一卷,孫慧只覺得腰腹一緊,電火光石間已站到師傅身旁。
本該在她身上炸開的丹丸最後撞在不遠的樹杆上,分解成一團青黑色氣霧。
腰粗垂柳像被什麼騷着癢處,柳枝無風亂舞,片片柳葉失去它應有的翠綠,一一飄落。
“哼,不自量力,先顧好你自己吧。”
蔡奇峰冷哼,舉起雙手,袖口張開,袖中紫霧噴礡而出,帶着臊腥和腐臭味。
這是紫環蛇毒,吸入後並不至命,只是令人疲軟乏力,比起之前萬蟻噬骨毒,又輕上一重。
沒用見血封喉的劇毒,
是因爲他想要的東西還沒得手。
腦中存着毒經,戰月蕘不是昔日的吳阿蒙,一眼就看出蔡奇峰的小心思,掌心靈光浮現,手中圓球飛出,迅速漲成一個氣泡,懸浮在她身前。
戰月蕘左手一揮,氣泡密密實實圓住孫慧,替她隔絕即將到來的蛇霧。
她同樣舉起袖子,袖邊靈光流轉,一拂一揚,紫霧自中間分開,在她左右側一米外飛向後方。
倘若只有她孤家寡一個,倒不介意跟蔡奇峰鬥鬥法,順便測測自己對劇毒的抵抗力到底到哪個層次,便是不敵,有神行符在手,還用得着怕一個被三大家族通輯的喪家犬麼。
但是有了孫慧在旁上,想豪邁一把時不得不將她的安全考慮入內,戰月蕘將諸葛宜修早前贈送的友誼金牌交給肩膀上的墨紅:“墨紅,速度去天機谷或者天機樓找人聯繫諸葛家族的人。”
蔡奇峰豈能容許她通風報信,轟地一下,拍出碎山裂石的一掌,掌風夾着致命黑霧。
墨紅一聲怪叫,抓着友誼令藉着掌風一下飄離數十丈外,即將落地時,雙翅陡地一振,遠遠飛走,臨走前調皮轉身,扇扇翅膀,發出愉悅的嘲諷。
它假假也是個神獸,皮厚耐抗耐腐蝕是必需的,蔡奇峰帶着劇毒的一掌,充其量是給大像在拍蚊子。
蔡奇峰臉色倏變,他毫不猶豫起身追向墨紅,然而此時銀龍飛出,一朵朵藍花在空中含苞待放。
瑩瑩靈力在它們四周縈繞,看似無害,但一旦任由它炸碎,絕不遜於自毀一柄中階法器的威力,蔡奇峰不得不再出一掌,將它們統統拍碎,然而就擔擱這麼一會子工夫,紅色鳥兒已看不到影子。
諸葛德業所住院落,一外事弟子在門口探頭探腦,想進又不敢進,聽說今兒裡邊氣壓很低,好幾個進去通傳討賞的外事弟子都吃了排頭,有一個進去是活生生一條龍,出來變成只能靠雙手趴地的蟲。
你推我讓之下,這份平日輪也輪不到的好差事,就推到沒權沒勢的王中興身上,手中這枚能討大賞的友誼金牌,說不定會變成催命符,不進那絕對是死路一條,進去尚有一線生機,膽子一橫,衝入那道地雷線。
“什麼事?不是說了嗎?今天不見客人!”
還沒到門口,裡邊就傳來諸葛宜修不耐煩夾帶殺氣的嗓音,往日溫和蕩然無存。
王中興心跳突然停了好幾拍:“是這樣的,有一隻烈火鳥送來您的友誼令牌,我們這邊翻譯的鳥兒說它有急切的事要見您。”
烈火鳥?諸葛宜修想起月蕘那隻紅毛戰寵,緊閉的門刷地一下打開:“速帶我去見它。”
池塘邊,戰鬥已進入白熱化,毒門的人並不擅長打鬥,他們對敵除了用毒還是用毒,蔡奇峰得到吳琳的毒術傳承,使毒本領可謂之出神入化,然而他偏偏遇上的是不畏劇毒的戰月蕘,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
蔡奇峰越戰心越驚慌,當隱隱約約聽到鳥嗚聲時,他倏地看向天機谷所在方位,一個紅色點兒由遠而近,蔡奇峰臉色大變,左手拍向妖獸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