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並不深,進去不久就看到前方千米左右有兩扇冰晶瑩透的門,門上雕着兩隻威武的獅獸,在它不遠處站着一個人,他雙手前方抓個不停,然而前方什麼都沒有,在他附近橫七堅八躺着幾具屍體,屍身時不時流出血液,像是才死不久。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
聽到他失常的歡呼聲,戰月蕘和月小天對示一笑,不約而同選擇放棄滅殺這個因奪寶而精神失常的男子,一人伸出一隻手,共同推開洞府兩扇冰門。
映入眼簾一片輝煌,左右架子上擺滿靈器和天材地寶,重要的是,她看到一口池子,池子不大,只有一尺見方,池水清澈見底,散發着靈香,那香味跟自己見過的聖品泉乳一模一樣。
“聖品靈泉!”戰月蕘歡呼出聲,兩人相視一笑,齊齊衝過去,池底凝着一顆瑩亮珠子,不用說,那就是生命泉液。
有了它,軒文的毒就可以解除,戰月蕘狂喜,挽起衣袖探入泉中,然而她只捏住泉液的一半,另一半掌控在月小天手中,她倏地擡頭,正好看到他眼流露出來的堅持,彼此都知道,對方誓在必得。
怎麼辦呢,該拿什麼東西跟他換,櫻魔樹根?養神木?萬一對方嫌價值不對等,拒約咋辦?戰月蕘再次認識到了解物價的重要性。
苦惱中,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邪念:“殺了他,殺了一了百了,所有寶物都是你的,不用考慮太多。”
有百毒液在手,身上還穿着法衣軟甲,戰月蕘不擔心磨不死對方,可是爲了一枚生命泉液,值得自己跟好友翻臉嗎?再說那違背自己做人的原則。
她陷入沉思,腦海中的邪念依舊在發酵:“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南宮軒文是你的老公,荒妖聖域就剩這麼一口聖品靈泉,機不可失,失不在來,再說了,你不殺他,最後反被他所殺,那豈不是更慘,要知道他還等你回去呢!”
手指漸漸摸向腰間,然而就在它觸及儲物袋那一剎那,**的心突然有了方向。
防
備是必需的,但只要對方不出手,她絕對不會先出招,她戰月蕘不是那忘恩負義之輩,眼神瞬間恢復澄明,她再次擡起頭來,眼角瞄到月小天的指尖離儲物戒不遠。
他眼神中並無殺意,有的只是防備。
“能不能把生命泉液讓給我,我朋友急用,這裡其餘東西都歸你。”
“能不能把養魂液讓給我,我和小天急需,別的東西我都可以放棄。”
兩人同時開口,說完各自一愣,雙雙用力咬破舌尖,眼前一切驟然消失,他們根本就沒有進到洞府,距離失心瘋的男子不足一米。
怎麼會這樣?戰月蕘臉色變得很難看,剛纔發生那一切真實得令人感到可怕,傻子也知道自己身陷幻陣當中,真?假?她已分辯不清。
月小天不愧中域出身,他再次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翻手取出一截指長香餌,指尖輕彈,一縷微弱的火苗噴出,看不到火光,只有凌碎黑煙附在指頭。
他修習冰系功法多年,體內早年學引火術產生的火種已滅得七七八八,而且此地氣候也極度抑止火苗的成長,他試了幾次都不能成功點燃香鉺,急得滿頭大汗。
戰月蕘食指輕旋,一道桔紅火焰在指尖跳動,她輕聲問道:“是要把它點燃?”
“恩。”月小天點頭,把香餌遞過去,兩人合力點燃,絲絲香氣在鼻尖縈繞,那味道她再熟悉不過了。
“是不是定魂香?爲什麼點這個?”戰月蕘嘴裡在問,臉上已露出肯定。
月小天把月蕘當成中域其它州月家嫡系,是已對她認出此香並不覺得奇怪,他十分佩服對方的潛力,修習冰系功法又能召出如此旺茂的火苗,日後豈不是可以冰火同修?
頜首解釋道:“我以爲外面那個幻陣已經了不得,沒想到比起這來,那是小兒科,這裡的幻陣能不知不覺勾起人心的邪念,而且眼前出現的都是自己急需之物。”
月蕘需要生命泉液,而他則需要大量養魂液修補神識,面對自己唯一所需,他
們都選擇不放棄,好在互相都不是陰毒之輩,友好協商才發現問題,他的師兄姐跟寒家三兄弟,想必是這樣勾起心魔,要不是有吞天象捨身救主,活下來的那個,下場跟那個人差不多吧。
“能破嗎?”走到這裡,知道原因,戰月蕘不想輕言放棄,沒有定魂香,就燒定魂木,頂多奢侈點罷了,過門不入不是她的原則。
“看情況吧,我手中定魂香不多。”
戰月蕘翻手取出一根長達一米的枝杆,紅色的斷面足有嬰兒手臂粗,豪邁道:“沒關係,我有。”
月小天嘴角抽搐:這就是來自東荒的窮子弟?別人點定魂香,她直接燒原材料,而且是這麼粗一根,若製成定魂香餌,足夠他連着點一年有餘。
真不知道自己該氣好友隱瞞,還是該慶幸對方的富裕,奪走她擺顯的定魂木:“我先替你保管,免得你亂用,以前老說我大炮打蚊子,窮擺顯,現在看來,你跟我沒啥兩樣。”
戰月蕘吐吐舌頭不解釋,安吾子的事,她有諾在先,不能隨意透露,誤解就誤解吧,反正在他心中,自己就是中域嫡支,背景深厚。
“我自幼愛研習陣法,自族兄告訴我這個秘密後,空閒時間幾乎都花在幻陣一道上,先祖有記載,能引起人心慾念的幻制佈置並不容易,附近一定有至邪之物爲主基,你我本就心清目明,又有定魂香作輔引,此幻陣對我等作用並不大,不過尋找邪物頗費時間,你是先到洞外等候消息,還是隨同我一起主基石?”
有了窮家子弟提供的定魂木,月小天對破陣信心大增,是以說話也特有自信,只可惜等了半天仍得不到月蕘的迴應,他蹙眉側臉,發現好友的目光定在某個點,眼中滿是訝異。
順目望去,洞府門前得失心瘋的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閉眼倒下,頭頂上方籠罩着一層怪異的霧體,它們像在做拔河比賽,附貼在他眉心不斷往外抽扯,一綹綹黑黑煙從男子魂海冒出,慢慢形成一個雙目無神的小人,那小人的面相跟男子一模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