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月蕘行蹤那是碰巧,月傾南舉辦壽宴需要不少妖獸,朱子揚正好帶隊進山,遇見月蕘從裡邊出來。
還好,啓俊傑對月蕘一事隻字未提,“子揚,我今天來,是給你好處的。”
他擊掌,小二上傳一碟碟佳餚,最後還送上兩個空酒杯,一個擺在朱子揚面前,一個擺在啓俊傑面前。
“你停在武王三階也有十年了吧?”啓俊傑笑眯眯取出一個酒壺,拔開瓶蓋,將裡邊鮮紅酒液注入兩個酒杯:“老夫也一樣,停留在武帝一階數十年,前兩天機緣得到一壺破障酒,正好收到你遞來的消息,想你也是用得來,特意帶來抗邀你一起喝一杯。”
修道人五官靈敏,朱子揚輕易嗅到酒香掩蓋下的血腥味,杯中**乃傳說中的血酒。
不是什麼血釀製而成的酒都能稱爲血酒,首先,它對血液品質要求高,所用至少是七階妖獸血液,其次炮製的草藥至少都是千年份,兩樣缺一不可。
血酒製作不易,價格昂貴,在東荒只有在大型拍賣場能覓到它的蹤跡,不同的血液和靈草,釀製出來酒液功效也不一樣,像有助修士破除障壁的血酒,那是傳說中的傳說。
若是換一個人請他喝血酒,朱子揚還會有所顧慮,不過對像是啓俊傑,那是什麼想法也沒有,橫豎已經這樣,已經沒什麼值得算計。
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入口的辛辣讓他不禁皺了下眉頭,朱子揚修習水系功法,喝慣入喉溫潤的靈酒,胃裡的酒火辣辣燃燒,讓他很不舒服。
“還不盤腿運功煉化,莫非想浪費酒中精華!”啓俊傑低喝。
朱子揚恍悟,手掐法訣人如美玉盤坐在椅,頭頂靈煙幻化成一條小溪,溪水緩緩而流,溪的盡頭是一扇石門,衝開石門又是新的天地。
這片新天地,他努力了十多年仍未能夠到達,久到朱子揚以爲他這輩子都無法達到那個地方。
隨着腹中血酒慢慢被煉化,溪中流水變得湍急,自上而下在石門處形成浪潮。
水是至柔,同時也是至剛,兇猛的拍擊下,緊鎖的石門終於打開,溪水在轟鳴聲中來到另一條更爲廣闊的溪流。
朱子揚眼開眼,雙眸神采奕奕帶着喜悅和感激:“子揚謝過啓門主相助之恩。”
“謝就不必,好處你收了,該爲我辦事了。”啓俊傑面前酒杯已滴酒不剩,臉色平淡,顯然未從中撈着實處,武帝的壁障又豈能如武王初階那般容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朱子揚陪着笑臉,極力掩飾心中的不安,啓俊傑給他那麼大的好處,所求定非易事。
啓俊傑將酒壺推過去:“月傾南的壽宴應該佈置完成,你明天請他下山檢閱檢閱,聽聞他也是個好酒之人,到時請他喝上兩杯。”
壽宴所來均非普通人,就算啓俊傑不提,朱子揚也打算在明後天請師傅下山掌掌眼,有什麼不對好及時更改,所以這事對他來說沒什麼困難,只是……
朱子揚面露難色道:“子揚身家,師傅
心底有數,血酒拿出來,怕是不好解釋。”以他的財力莫說一壺,就是一杯破障血酒也買不起。
“這個,你自己想辦法圓謊,總之明天下午,我要看到月傾南出現在海冥國皇宮,吃飯時桌上出現此酒。”啓俊傑擱話離去,完任務完成就行,至於朱子揚有沒有想到藉口,又關他何事,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哩,沒空聽他羅嗦。
首次舉辦壽宴,月傾南也很重視,聽徒弟說佈置完成,當即拋下手中事務,領着一干心腹長老來到海冥皇宮。
與此同時,東海深處水晶宮,東海霸主躺在華麗的椅子上,幾個漂亮人魚妹妹服侍伺候。
莫看它本體呆頭呆頭一副憨厚忠實樣,其實吶,它比自東海出去的任何一任霸主都要聰明。
中域妖海魚多蝦多高手更多,七八階海妖在東海可以稱霸,到了中域只能淪落爲打手,沒化形前沒地位可言,人類有句俗話,寧做雞頭不當鳳尾,好好的福不享,跑去中域當小弟,它的腦袋又沒被驢踢。
東荒苦熬四千年,終於成功踏入九階,這隻綠石龍龜已算計好,等它渡過雷劫成功化形,就將將霸主之位傳與兒子,隻身前往中域。
可惜計劃再好也趕不上變化,它怎麼也沒料到自家那個霸道狂妄的兒子,會服下化形丹前往人類城池遊歷,東海霸主之所以在海辰島弄那麼大陣仗,主要也是想通過這些人聯繫上自家寶貝,人類的地盤,不是普通妖獸玩得轉。
人妖本就是敵對,東荒看着平凡,暗中高手並不少,老綠石龍龜希望它兒子能早一天醒悟,早一天回到東海。
憂慮間,心口突然傳來刺疼,它感應到一股哀傷的氣息,那是小綠石龍龜在跟父親最後告別,它的兒子已不在人世。
“是誰,我老龜定將它碎屍萬斷!”
通天霸主發出淒厲的怒嗥,聲音化成音波在海底玄蕩,水晶宮也因此而顫抖,山石碎裂,大量魚蝦吐血身亡。
海面平地掀起萬丈波瀾,一頭體積龐大的綠石龍龜浮出水面,幻化成一個面孔猙獰的漢子,順着哀傷氣息飛向海冥國內陸:“竟然死在海冥國!月族,你們好樣的,莫讓我發現小兒是死在月姓人手中,否則定率兵滅你全族,以慰我兒在天之靈。”
“門主,任務完成,綠石龍龜已向海冥國內陸出發。”
“好,執行下一步,然後轍!”
海冥國皇宮,一行人邪笑離開臨時挖下的地下室,走之前不忘刺破手中血包,在入口留下引誘鮮血。
相隔三百米外開的地面月華殿,月傾南一行人在用餐,朱子揚趁機獻上血酒:“師傅,弟子有幸獲得此酒,品嚐後發現有助我等突破障壁,本想在壽宴當日進獻,又恐引起他人主意招惹小人,故提前將它獻與師傅。”
“好!好!好!子揚有孝心。”月傾南是識貨人,杯中酒液芬香中帶着血味,色澤赤豔濃稠如珠,是最上等的血酒,他龍心大悅,一連說三個好。
他的親妹,朱子揚妻子,用眼
神宛了眼朱子揚,怨怪他事先不通個消息,她停留在武王六階二十多年,一直未有進展,這麼好的血酒,整壺送上,也不知先給她嘗一杯。
在場停留在原地十數年無進寸的長老弟子不在少數,弟子也就罷了,知道沒自家份,只能看着眼饞,那些有臉面的長老,哪個不虎視眈眈。
就在這個時侯,皇宮警報法陣突然發出激鳴,有人闖入。
東海霸主循着氣息來到海冥國皇宮,突然中斷,想下去探個究竟,卻被一道法陣攔阻在宮牆之外,氣惱之餘,左腳對空狠狠一跺,以腳爲中心,山般巨壓垂直而落,警報法陣被踏出一個大洞,剩餘威力由內至外擴散,寸寸將它瓦解。
沒了法陣隔阻,輕易嗅出裡邊有它所熟悉的味道,它的兒子生前曾到過海冥皇宮。
聽到聲音,狗腿朱子揚是第一個衝出去,怒喝道:“是誰,膽敢闖我海冥國皇宮,破我……”
聲音高由轉低,最後沒了聲音,隨後而出的長老們臉刷地一下白了,東海霸主化形後在海辰島鬧了這麼久,他的樣貌早刻入在場人心中,殺神到來,誰還敢訓責半句?
月傾南窩在月華殿沒出,一干長老你捅我,我捅你,最後將一個小弟子推出來問話:“不知東海霸主前來,是爲何事!”
東海霸主眼神冰冷,眸底透出噬人的恨:“我是來找我兒子屍身,最後不要被我發現它在這裡,否則我要你們整個海冥國賠葬!”
一位長老幹笑道:“怎麼可能,我月族跟你無冤無仇,再說我們也沒這個實力殺死令公子。”
“你們滅我族羣這麼多龜,還說無怨無仇?”東海霸主鼻尖一動,徑直往一個方向走去,當前路被一座假山阻隔時,他直接掌將它拍平。
很快來到堆放雜物用的一處偏殿,門口斷斷續續有血腥味飄出,淡若虛無,越往裡走,血腥味越濃厚,便是修爲尚淺的武者也能輕易嗅出。
東海霸主越走臉色越陰沉,走進這間雜物殿時,久違的疼痛又來了,就像有人手持銀針,不停戳心口最軟之處,它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兒子的屍體或者說兒子就是死在這個地方。
反之尾隨長老越走臉色越白,最後竟然慢慢向後退縮,跟它拉開長長一段距離,前頭都是些小弟子在頂缸。
東海霸主在雜物殿轉了一圈,沒發現它兒子的屍體,就在其它人鬆一口氣時,有弟子眼尖發現牆邊地上有一攤血,已呈半乾狀態,他尖叫出聲。
驚叫聲中,東海霸主也發現了,他走過去用指頭掂起血水放到鼻尖了聞,臉色驀然驚變,附有血水的右手握拳猛地砸向前面那堵牆。
再厚實的牆抵禦不了九階妖獸盛怒的拳頭,整面牆壁應聲而碎,牆外園景清晰入目,失去其中一牆的支撐,天花頂搖搖欲墜。
東海霸主斷定此地另有玄機,一拳沒找出直相,它右腳縮起,重重踏下,塵土飛揚中,一個地下宮院出現在衆人眼間,眼前一切讓它眥目欲裂,發出憤怒的嘶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