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走後邊,我打頭。”韓文舟向前邁出丈許遠,確定沒危險,才喊上月蕘等人,裡邊並不亮堂,南宮軒文早化成黑影融合在黑色中,他纔是那個真正探路人。
“來了呀,我等你許久了,月蕘。”
聲音突兀響起,四周突然亮堂,紀念剛坐在他們正前方,椅上墊的,正是月族先輩留下的傳承畫軸,在他身前身後,還站着八個手下,這些人氣血旺盛,修爲均不弱於武尊。
而他們背後,平空多出一道影子,那是南宮軒文的武魂,而今,顯然被在場老狐狸認出。
“影武魂?想不到南宮家族的人也摻合到其中,剛兒,那幾個武尊失手,怪不得他們,月蕘,老夫以前當真小看了你。”
說話的人擡頭,手腕處出現奇異紋路,當中殺伐之氣瀰漫,戰月蕘瞳眸一縮,竟然是他:紀輕鬆,而站在他邊上的,赫然是另一位有一面之緣的武祖紀輕易。
“軒文,快閃,那人是武祖,你擋不得。”戰月蕘打開空間,墨浩瀚和墨辛巴雙雙自空間飛出,迎接他們的是一場惡戰。
紀輕鬆一眼看出來人僅是兩個擁有武祖實力的妖魂,眉頭情不自禁皺了皺,眼前這女子,當真比他們所想像的,還要深不可測。
“生命空間,上古妖魂,原來我們遍尋不着的紅風大盜,竟然是你,沒想到小小一個月族賤民,竟然耍弄了我等諸大家族,也好,這下統統歸我紀族所有。”紀輕易是東王府第一任東王,論年紀,甚至比諸葛澤林還要大,幾乎跟月語落同時代,他的見識,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深。
紀念剛帶來的八人當中,除開兩位武祖外,還有六位武聖武尊,他們遠遠不是對手,戰月蕘破釜沉舟探向懷中,她可以沒有生命空間,也可以沒有性命,但不能讓軒文二哥徒兒們白白送死。
“死心吧,明知有三個家族老不死在,我們會讓你發求助信號嗎?”紀念剛雙手結印,四周變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籠牢。
就在這時,月海梅拔下月蕘頭上紫簪,將那尖尖的簪頭插入紫鎖當中,輕輕一按一扭。
只聽咔嚓一聲,鎖柄彈開,裡邊冒出一團紫煙,勝券在握的紀念剛諸人,心不由自主一寒。
紫煙漸漸成形,站在諸人身前那手持紫鞭的絕塵女子,令他們白了臉。
“月語落,怎麼可能,你明明死了,便是不實也僅有武尊實力!”怎麼可能還有這麼強的氣勢?
“呵呵,我不死,你們的野心,又如何能夠實現,這天,又如何能夠破?”
紫鞭騰空,朵朵紫花綻光,轟隆聲中,一道道閃電落下,紫霄神雷橫貫天穹,當殺轉換成被殺,敵人又異常強大時,他們就成爲貓戲老鼠當中的老鼠,明知會喪命,卻爲了一線生機而逃竄。
原來葬花訣是可以與奔雷九霄融合,戰月蕘能看來,月語落放緩腳步,指點他們鞭法,而紀輕鬆等人,是最好的靶子。
“百看不如一練,徒兒,拿
起鞭子,跟着你的心走。”
輕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戰月蕘不知不覺拿出銀鞭,舞出一朵朵銀潔小花,花開花謝,黑色閃電在裡邊瑩若繞,平添幾分高貴聖潔。
此時此刻,戰月蕘腦海中沒有敵人,沒有朋友,沒徒弟更沒有丈夫,她眼中只有一根鞭子,自己更是化成身爲一根鞭子,在盡情搖擺,傾訴鞭的心聲。
頓悟,身爲領路人,月語落知道憑戰月蕘的天賦有機率進入頓悟,卻不知來得如此快,頓悟時間如此的漫長,如果她的武魂是鞭子就好了,日後定會出去藍而勝於藍,身爲師傅,便是死,也死得其所。
震驚和嘆息聲中,紀輕鬆等人卻逃得異常狼狽,他們如今就像實驗室裡的綿羊,任由戰月蕘宰割,一旦反抗,就會遭受紫鞭無情的鎮壓。
本來小孩玩碰碰車,再怎麼也撞傷不了人,事實上剛開始也確實如此,孰料這輛小車出行前曾吃過胖大海,而車頭的氣墊,出門前也曾用過萎哥,車形是一點點膨脹,氣墊卻越縮越小,最後名符其實萎了。
這樣的車撞到人身上,那是趟趟傷人骨血,就在一個個變成血淋淋的血人時,戰月蕘招式一變,高貴聖潔的銀花凋謝,凝結出一枚枚白玉果子,聞着異香撲鼻,內裡盡時瀰漫邪惡氣息的種子,當果熟炸開,紅囊中萬千黑色種子隨風飄散,落到諸人身上。
一個個發出痛苦嚎叫,流出來血液由紅轉黑,一粒粒黑芝麻竟是毒種子,沒人知道月蕘是什麼弄出來的,就連月語落這個啓蒙之師,也找不出原因,唯有進去過空間的墨浩瀚和墨辛巴能猜出一二,月蕘空間不是有一個百毒潭麼,頓悟中抽出一些毒液凝成種子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話說他們倆的主子,潛力冒似很不賴,兩妖的心態漸漸發生變化。
“好了,最後一鞭讓我來吧。”月語落彈出一道紫光,驚醒頓悟中的戰月蕘,並非她想如此,而是月蕘體內的靈力所剩不多,再沉溺下去,對她有害無損。
繼上次打碎茶杯之後,紀帝再次失手將新茶杯摔碎,今天奉上的是紅靈茶,來自紅靈大陸頂級特產,泡出來的茶水色如鮮血,一口能抵平常一年苦修,地上碎片伴隨茶湯濺得到處都是,雪白地毯平添幾分陰暗。
“帝君,不好了,剛剛傳來急報,東王府內一應命牌,十有八九碎裂,兩位老祖並四武聖皆歿了,連破碎的同還有新任東王。”
也就是說東王府名存實亡,咣的一聲,這下連杯蓋也碎了。
“燕氏、玲瓏氏、諸葛氏,你們三家聲東擊西,當真好樣。”紀帝一拳砸碎杯碟,瓷片割破掌肉,血沿着桌邊流落。
三大家族不知不覺中成爲替罪羔羊,而傳承地中,月語落在跟諸人道別,她首先看向的是月辛,眼眶含淚帶着悲痛和思念,輕撫他的臉頰:“好孩子,苦了你,雷脈覺醒了吧?從今往後恢復父姓,好好將雷氏一族發揚光大。”
“是,祖奶奶!”月辛哽咽流淚,他明白
,分別的時候到了。
“海梅,你們支族保守秘密數千載,辛苦了,哎,總歸是我這個做師傅的,對不起徒弟。”月語落嘆氣,身爲護道傳人,年近三十卻僅有大武師修爲,不用問也知他們落迫到什麼程度,最難得可貴的是,他們寧可支族落泊也要保守秘密,爲的僅僅是一個承諾。
“不過不要緊,我又收了一個徒弟,她啊,會替爲師好好補償你們。”月語落意有所指。
戰月蕘很識趣,連連點頭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師傅債,徒弟還,我還不了不是還有徒弟麼。”
她衝邊上雷辛賊兮兮呶呶嘴,雷辛聽出當中意思,臉刷地一下紅了,同時紅的還有月海梅。
“噢,虧了,算了計去,結果最後債務落到我後裔身上。”月語落擊掌嬌笑,執起月海梅的手放到雷辛手中:“小辛,你可要好好待人家,要不祖奶奶可不依。”
她眼珠一轉,捉起邊上孫慧的手,也放入孫兒的掌中,“這個也要好好待哦。”
這下又多一個臉紅的,看着三隻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戰月蕘覺得這樁買賣,她虧了,帶大的兩個徒兒都被臭小子拐走,什麼時候的事?還好小球不在,不然再被拐跑一個小蘿莉,那才真是鬱悶。
“喂,師傅,我門下不流行一夫多妻制。”一妻多夫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戰月蕘膽不夠肥,某人在場,怎麼也不敢將這話說出,卻沒發現,那個某人眉頭情不自禁皺一下。
“隨緣啦,他們若是樂意,你這個師傅不許阻制,若是不樂意,我也不求你強扯作堆。”月語落笑着擺擺手,看徒兒吃癟,她很開心:“好了,家常聊完,現在開始談正事,一個個來。”
月語落一鞭將南宮軒文甩到一邊,沒好臉色斥罵:“你小子不用談,屁事我早算出,莫要欺瞞我徒兒,否則抽你個落花流水。”像是來個生米煮熟飯啥的,她絕不允許。
倒是面對韓文舟時,面色多了幾分嚴峻,他們之間的談話,外人聽不到,依稀從韓文舟表情中看出,不是什麼好話。
輪到月蕘時,月語落手挽一甩,重重花障將衆人隔阻,裡邊只有他們兩人。
“月蕘,我知道你本姓不是月,答應爲師,在月族擁有自保能力前,不要離開他們。”
月語落的語氣很是古怪,帶着哀求,戰月蕘心猛地一驚,本能告訴她這個頭不是那麼好點:“師傅,什麼擁有自保能力前?”
“實力跟當今七大世家齊平。”
戰月蕘當即搖頭,“師傅,請恕徒兒做不到,你應該知道當今月族是什麼一個狀況吧,”傳承盡失三流小世家,等它擠上頂階家族地位,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哩,人家還要嫁人,纔不要當個老姑婆,眼睛向左前方瞟去,透過花幕,那裡站的正是南宮軒文。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月語落語出驚人:“如果說,月族傳承未失呢?而且經我推算,你五百年之內仍是獨身,情路不太順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