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蠱母不停地對外吐絲,那邊戰月蕘的鼻孔也不停吸收,她的臉色漸漸變得呆板,眼神沒有往日的靈活如同只會呼吸的死物。
兩師兄妹都緊張地關注着這一切,誰也沒空理會那隻跑得沒了影蹤的兔子。
“成了。”兩人相視而笑,笑容中的意味各不相同。
男子收回母蟲,對眼神呆滯的戰月蕘打出數道法訣,收到命令,她動了,邁着僵直的步伐走向蚊羣,在那兜了一大圈,引出一羣血妖蚊,出來的時候突然步伐加快,衝向邊上伺機候衝的女子。
“哈哈,師兄收到消息,毒潭周圍每次只生長一株天芙蘿,所以,不好意思了,師妹,師兄心狠了。”男子在笑聲中逃遁:“實話告訴你吧,這幾十年,沒完成任務的師兄姐們,不是到中域歷練,他們統統成爲毒蟲們的養料,當知道真相那天起,我就刻意拖延自己的修爲,結果還是被他強行提升修爲送進秘境尋藥,本以爲十死無生,現下有了天芙蘿,足夠完成任務,回去也可以像大師姐那般自在生活了。”
十八師妹聽了一點也不緊張,她反而笑盈盈道:“九師兄,你可知道我們現在正在歷經大師姐那一幕?當年大師姐跟二師兄也像咱們這般打天芙蘿主意,兩人本就不和,下蠱的時候二師兄強勢佔先機,可是你知道爲何贏的是大師姐嗎?因爲血妖蚊吞完傀儡的血肉後,會順着子蠱的氣息追噬蠱母宿主,直到你死爲止,不知道吧,要怨就怨你是男生,不得師姐憐愛,我就是站在這,它們也不會先找我,等……”
她兀自得意洋洋地站那未動,話未說完即將衝到身前的戰月蕘忽然消失,地上剩下一副小小的骨架,骨架上貼着一張已經失去作用的符,無論長度還是寬度,沒人會把它當成人骨架,血妖蚊失去目瞟,大部份飛向恨不得多生兩條腿逃亡的九師兄,剩餘沒蟄着傀儡的妖蚊舞動翅膀撲向自以爲安全的十八師妹。
“怎麼回事,啊,滾開,爲什麼會這樣,符,你怎麼會有替身符?月蕘,你個死賤人,給老孃滾出來。”
那隻機靈的兔子早不知跑到哪,妖蚊近在咫尺,嗡聲越來越近,幾隻驍勇先衛兵已貼附上身,六根螫針組成的細長口器狠狠蟄向**的皮膚,體內真氣順着口器泊泊流出。
血妖蚊不是獨食主義者,它們尋到美食會呼邀同伴同享,傾刻間,附間沒被引走的妖蚊也開始向十八師妹方向飛去,她見勢不秒,顧不得逮捕替身而去的戰月蕘,往嘴裡丟兩顆回靈丹,祭出法器先行滅殺吸附身上的血妖蚊。
血妖蚊之所以讓人聞聲而躲,不光是它們喜歡成羣結隊,防禦力也十分驚人,十八師妹殺妖蚊的速度還趕不上其它血妖蚊飛來的速度,很快身上裹着密密麻麻一圈妖蚊,體內真氣早已吞噬一空,連走動都十分困難。
等死時光中,她看見一隻兔子躍出草從那一瞬幻化成人,正是他們算計的月蕘,人家笑眯眯回頭,擺擺手,說出一番令她死不瞑目的話:“再見,下輩子記得做好人,你算計他人,焉知他人不算計你?謝謝你們護送我來這裡,辛苦了。”
“皇家的東西就是好,小小一張替身符就能瞞天過海,能這麼順利進來,還真得感謝他們!”沒了蚊羣干擾,戰月蕘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胸前炙熱的玉佩已經告訴自己,呼喚它的東西,就在前面黑色小潭下。
吞噬完兩人血肉,血妖蚊陸陸續續迴歸,一切如戰月蕘所想那般,它們只在離潭邊數米處彙集飛舞,並不靠近這一帶,不過如何獲取潭下寶貝,現下成了大問題。
毒障林裡的黑潭,說裡邊沒毒,誰信?戰月蕘想了一天也想不出好法子,總不可能取下玉佩扔下去,然後再等它自己回來吧,要是玉佩有靈就好了,可以問個原因,不過依老祖宗的話來說,她就是玉靈,玉靈就是她,當年母親懷孕,第一次照B超明明只有一隻蝌蚪,誰知後來生出她和弟弟。
不知墨玉能不能進去?兩個外表一樣黑,戰月蕘苦思無果,把腦筋動到遺忘多時的武魂身上,點點眉心:“小玉,小玉,出來一下。”
“嘶嘶!”不出,哼。
小黑蛇還在生氣中。
“乖啦,出來一下下啦,你看,我都沒有喊你墨玉,叫你小玉呢。”
短短兩次交流,讓她深深明瞭,想讓武魂乖乖聽話,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對於小孩子,只能哄,不能強。
“嘶嘶!”什麼事?
墨玉出來後伏在她掌心,懶洋洋在擡起它那不大的蛇頭,相比初見的親睨,相差不是普通的遠。
“那個,你能進那個潭子嗎?你和它都是黑的,想必都帶毒……”
戰月蕘的話再次捅了馬蜂窩,腦海裡到處都是墨玉的咆哮聲:“嘶嘶,嘶嘶……”你就那麼希望我進黑的地方,巴不得我越長越黑是不?
“你已經夠黑了,再黑也黑不到哪去。”這話她只是在腦中打轉,卻立刻被它知悉,腦海再次被條蛇轟炸,有個能共享魂識的武魂,就這點不好,腦裡幾道褶它都清清楚楚。
唉,爲了自己的清靜着想,戰月蕘
決定,在它凝出真身前,黑字能不提,就不提,不能不提也要少提。
“行了,行了,我錯了行不?”
小黑蛇滿意了,尾巴一甩跳進潭水,快樂地在裡面游泳,時不時拍起幾朵水花濺落岸邊,那水珠滴在泥土上,絲絲冒着黑煙,很快就出現一個小坑,戰月蕘看得直咽口水,好強的腐蝕力,潭下的寶貝,自己看來是無緣了。
“嘶嘶!”有寶貝?在哪裡,在哪裡?
墨玉很興奮,黑小的蛇身凌空一躍撲向宿主,戰月蕘本能向旁邊一閃,小黑蛇撲空墜落,毒煙冒起,留下一個蛇形小坑。
啪,一塊疊好的毛巾輕拍它腦袋後放在一邊:“想你主人我死是不?往我身上撲,還不快把身上的潭水滾乾淨!”
小黑蛇在毛巾上隨意滾了下,迫不及待追問“嘶嘶!”寶貝在哪,寶貝在哪?
“在潭底,小玉,你咬着它游下去,就能感應到了,別把它搞丟了,很重要的。”戰月蕘解開系玉佩的繩子遞到它嘴裡,看它咬穩再拋進潭子。
墨玉嘴銜玉佩在潭中擺動兩下就沒了蹤影,戰月蕘唯有通過彼此相聯的神識感應潭中的一切,黑色的小蛇潛下去後,跟潭水的顏色融爲一體,她只能從白玉距潭口的距離估算毒潭的深度。
一蛇一玉很快來到潭底,腦海中,墨玉發來嘶聲追問方位,這個,戰月蕘也給不了答案,只能吩咐它自己看着辦。
寶貝對它的誘惑力顯然很大,墨玉主動在潭底來回遊動,小尾巴左一拍右一揚,掃起不少沙石,突然間,潭底深處冒出一個如螢火蟲般大小的光點,它影如流星飛快接近玉佩,咻地一下鑽進裡面,眨眼失去蹤影。
戰月蕘正待吩咐墨玉把玉佩銜上來,腦中突然傳來眩暈,眼睛一閉,就這麼直撲進潭。
噼裡啪啦!
跌落不過數秒,身上衣物在毒潭作用下融爲灰燼,就在毒潭水想進一步侵蝕肌膚的同時,護體的內甲和蠶衣同時綻放光芒交織成兩個不同顏色的光圈,將滾滾而來的黑水隔阻在外。
遠遠看去如同泡浮在水中的長形塑膠球,靜靜保護球中人的安全,隨着毒水不斷的侵蝕,裹在最外圍的光球漸漸縮小即將與小光球持平,這是蠶衣法陣仿御力在消褪,一旦光圈破碎,也是它完成使命退身那一刻。
圈中的睡美人還沒醒來,武魂墨玉蛇眼閉上嘴巴張大唯持銜玉的樣子不再動彈,口中玉佩早已脫離掌控,懸浮在潭水中,像掛在空中的風鈴,在潭水拂弄下輕輕擺動它詭異的舞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