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慧很自然流露不捨,那是父母留下的遺物,不過這個不捨轉瞬消散,堅定點點頭道:“可以,我可以放棄它們,娘說這些東西本不該普通人擁有,是禍非福。”
“好,那你繼續當我的徒弟,不管你日後選擇富貴,還是輝煌,爲師都會盡我所能。”戰月蕘許下重諾。
許久的將來,天源出現一個聞風喪膽的毒仙子,她正是戰月蕘首徒。
戰月蕘應下收留孫慧,面對四大家族武尊不卑不亢道:“小女子想跟諸位尊上做個君子約定。”
自家孫子因母族地位低,小時候一直受氣,所以成年後性子比誰都狂傲,燕陽焱還是頭次聽他誇讚一個人,對月蕘一直有着好奇心,如今見她氣勢即知,他日必將成爲不遜狂生的天驕,戰技他們不缺,毒方知曉即可,沒必要深研,倒不介意賣她個面子。
他笑道:“小姑娘請說。”
戰月蕘朗聲道:“竹偶毒方,我月蕘自問無法守護,現代吾徒弟將它們贈與你們,但是,毒經畢竟是孫氏夫妻留給吾徒的遺物,我不求別的,只求你們將毒方之外的原本留回給她,權當記念。”
孫慧霎時淚水盈眶,心中滿滿感激,原來,師傅還是懂她所惦。
“那有什麼,沒問題。”魯傲空當即將毒經撕成兩瓣,將上半部分飛進孫慧懷中:“喏,拿去,咱們四大家族行事光明磊落,之所以截下這些東西,只不過怕你們誤交歹人,禍害蒼生。”
孫慧迅速低頭,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臉上的諷刺,是誰之前想將他們滅口?
離開天機谷,她們再次來到農家院後池塘,留不住父母的遺物,孫慧哭得很傷心。
戰月蕘看出她的心結,點化道:“小慧,記住,在他們眼中,我們都是螻蟻,而螻蟻最重要的就是識相,沒有等同實力之前,捨棄更多,你就越安全,知道你姐姐爲什麼會被蔡奇峰暗算嗎?就是因爲她不懂得收斂。”
若不是當前不適合曝露腦海中的毒經,她連前半部都不想留。
“知道了。”
師傅的勸慰,洗去孫慧心中愧疚不安,總有一日,她會成爲最頂尖那一波人。
解開徒弟的心結,無聊中,戰月蕘投目望現墨紅,這隻傻鳥在幹嘛?沒事用翅膀扇什麼石頭?
哦,不是石頭,是一隻僅有三指寬的小烏龜。
墨紅很變態,它不許小烏龜上岸。
小烏龜也很執着,每次被拍落水,不到兩分鐘又爬上來,一鳥一龜玩得不亦樂乎。
眼看墳已起好,即將要走,戰月蕘喊道:“墨紅,走了,別欺負小烏龜了。”
撲撲撲,墨紅飛回戰月蕘肩膀,衝池塘裡的烏龜吱吱叫喚。
戰月蕘拍拍它腦袋,警告道:“不想呆妖獸袋,就給我安靜。”
墨紅當即沒了聲音,就在她滿意轉身那一瞬,水中小烏龜猛地伸長脖子,四腳一劃拉,如塘中魚兒般躍出水面,彈到戰月蕘腳邊,龜嘴張開,死死咬住裙襬。
戰月蕘扭頭,看它縮起四肢瞪大小眼,十分可愛,取
到掌心笑道:“怎麼啦,小龜,我們要走了,不能陪你玩了。”
她把小烏龜輕輕放回地上,結果它剛落地,轉頭又咬住自己的衣服。
“師傅,它好像要跟咱們走,不如帶上吧?養只烏龜應當不費力,要不徒兒養?”
小龜來自家中後池塘,孫慧把它當成自家親人,善心大發。
戰月蕘把小烏龜放到孫慧掌心,結果它反而伸出四肢使勁一蹦,跳到墨紅那火紅的鳥背上,爪子牢牢捉住附近的羽毛。
墨紅說起爲怪,剛開始身子搖跳兩下,見甩脫不掉,就任由它趴上面。
戰月蕘斷定,它絕非普通烏龜,眼轉一轉道:“想呆就呆着吧,等墨玉醒來再決定你的去向。”
說到墨玉,她神識掃向魂洋,墨玉的身子比之前粗壯不少,從柳條鐲變成寬面鐲,頭頂突出兩個小鼓包,下腹多了四個小白點,樣子看來猙獰了不少。
像是感應到主人的關注,它慢慢睜開芝麻小眼,傻愣愣地匍趴在洋底,懵懵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搞笑。
戰月蕘親切喚道:“小玉,醒了?”
等了半天,許是沒清醒,她沒再理會。
“走吧,慧兒,先去謝家住一段時間,替你打打基礎,以你現在的力氣,怕是山都爬不到一半。”
上次見謝震霆祖孫時,聽說他們在混和城有間院子,戰月蕘打算借住一段時間,順便領悟天目術後面幾重功法,宜修武帝送她出門時,隱晦提及,中域未來很不太平,說不定波及荒域。
本來二三重的材料她尚缺不少,誰知進一趟紫鳥藏寶庫,竟然全部收齊。
謝老祖聽到戰月蕘來意,當即同意借住,只是當說到族地悟法時,滿臉歉意:“對不起,月蕘姑娘,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祖地離天妖山脈很近,這段時間進出很不方便,你看兩年後如何?”
家族聖地往往會建在一些較隱秘的地方,以免被仇家發現暗地毀掉,便是欠人情再多,謝老祖也不願冒這個險。
戰月蕘自是知曉,沒再強求,在謝宅住了半個月纔跟隨謝族前往在妖山脈的隊伍踏上返程。
這段時間召龍道很太平,混亂地帶各大宗門家族都取道召龍直達戰場,寒月宮離戰場中心帶近,直到開戰前三天,才整隊出發。
暗算戰月蕘的那一位白長老和月海雨也在其中,按慣例,高階武師以上是不能參戰,他們要做的是壓陣和交際,沒半點危險,這類任務,自是被有後臺的人搶走。
戰月蕘早料到沒她份,心情一直很平靜,倒是月海纖,很是憤憤不平,私底下給出許多好處,結果還是出行名單中,依舊沒有她的名字,最讓她生氣的是,被月海雨反過來狠狠嘲諷了一頓。
與戰月蕘通話時,月海纖仍不忘咒罵對方:“切,有啥好希罕,說不定到時妖獸大爆動,貢獻點沒撈成反而連小命都沒了。”
當時並不知道,她的話在不久將來變成現實,此時罵完就拋到腦後,興奮道:“月蕘,我聽說了,你得到諸葛家族本家友誼令,你好厲害哦,什麼
時候到?我還沒見過諸葛友誼令是什麼樣子。”
汗!戰月蕘翻白眼:“也就那樣,沒啥好稀奇,再說這友誼令只代表個人,又不代表整個諸葛家族。”
“哎,那代表的是臉面,代表的是威嚇,你懂不懂。”月海纖抓狂:“姑姑說咱們月族雖是三流家族,但是出行拿出這塊令牌,即便是一流家族都會退讓三分。”
執法殿中,許久未現身的夏宮主出現在殿中,執事長老擡頭驚喜道:“宮主,你出關了?”
“唔。”夏宮主頜首:“近來可有大事發生?”
執事長老斟酌道:“倒也沒啥大事,臨近對壘戰,個個都在忙,哪有心思鬧事。”
“那就好,辛苦你了。”夏宮主點點頭,拋下幾句慰問就想離開:“有事聯絡,多注意月家跟寒家之間的小摩擦,往往一些小事會引發大事故。”
“說到小摩擦,還真是不少,自從月族那個叫月蕘的嫡支得到諸葛本家子弟友誼令後,月族子弟胸脯一下挺起來,那幾個刺頭以往看到寒家子弟都遠遠避開,現在主動上前挑釁,神氣得不得了。”執事長老皺着眉頭,顯然很是不快。
夏宮主猛地停下腳步,臉色陰沉幾乎可以擰出墨汁,他轉身低啞道:“諸葛要家友誼令?這是怎麼回事?細細說來。”
“說起來也是她走運……”執中長老將他所知一切當笑話般說出來:“宮主,你說她是不是走了狗屎運?”
擡頭,只看到遠去的背影,勿勿忙忙。
回到院子,夏宮主取出聯絡玉,掐着特殊符文連通另一邊:“師傅,情況有變,月族有人得到諸葛家族友誼令牌,是那個身份不明的月蕘,徒兒斗膽請示,是否將她除去?”
諸葛宜修是武帝不錯,但是他的父親是武尊,而且最重要的是父子倆都在東荒,萬一宗門對寒月宮發動戰爭,月蕘用友誼令請來這對父子,那麼他們百年謀算又再次落空。
“月蕘?就是你說那個引來祥鳳的傻子北辰風雲之妻?”連絡玉那頭的人陷入沉思:“這倒是件大事,不過你先別出手,萬一曝露身份可不值當,我考慮清楚再回復你,你也加快腳步打探出那些傳承聖物真正下落,尤其是刻有月語落法印的石像,如果你能找出來,爲師保你到帝階,另外,想辦法探知東荒月氏還有沒有覺醒鞭魂的子弟,那邊說了,一個人頭抵一萬天源金幣。”
一萬天源金幣等同一百萬中階靈石,切斷聯繫後,夏宮主無比興奮,他又接通朱子揚。
未等他開口,那邊已傳來興奮之極的嗓音:“鬧翻了,月語蕊跟月海武正式鬧翻了,今天上午,月海武上門逼問代代支族族長臨死遺秘,月語蕊不肯說,兩人大吵一架,當時本來有隔音,後來兩人大打出手,禁制攻破,聲音都傳到鄰院。”
“好。”夏宮主易成郭子吾的嗓音擊掌道,“到了這個地步,就讓他們仇恨更深一點吧,月海雨已沒有存在的必要,以往對壘戰壓陣弟子,也不是沒有竟外身亡的。”
只是沒等到他們佈置好一切,戰場那邊就傳來噩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