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族長毫不意外否決月東陽的決定:“東陽,這已不僅僅是嫁娶問題,關乎到整個家族的利益,我也知道海梅犧牲大了,你放心,日後她在夫家受欺,我們定會爲她出頭。”
月東陽拍桌而立,怒道:“敢問族長,日後海空正室欺凌海梅,你們是如何個出頭法,先說個程序來聽聽,否則休想我把梅兒嫁出去,犧牲我一個還不夠,竟然還想連我女兒一起毀掉,若不是海梅找到我,估計直到海梅出門後,纔會有人會知我吧,當真是我的親人,做得好。”
族長表情尷尬,他們確實抱着這個念頭,只是沒料事情轉變太快,大長老也是此事最大受益人的爺爺同樣拍桌咆哮道:“你眼裡還有沒有尊長?給我坐下說話,跟你死去的父親一個德性,沒點教養,不要忘了,是誰將你們父女養大成人,護你們安全,受了家族的庇護,就應當有所覺悟,隨時準備好爲家族犧牲。”
“是嗎?梅兒啥時候受你們庇護了?說來聽聽。”
廳門突然闖進一羣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月東陽不受寵姨娘月玉嬋,她一雙銳利的目光直逼在場一干人,冷聲道:“月高昌,你還記得當年曾允諾過什麼?月如媚,你還記得當年奪我正妻之位時,曾答應過我什麼?視我梅兒如已如,爲了挽回跟孃家的裂痕,把她嫁給一隻肥頭大耳的種豬,這就是你們的允諾?”
“好膽,竟然把我的親侄女嫁人當妾。”月寶國右腳猛地一跺,露出武王修爲,凌厲氣勢籠罩着個客廳,在他的威壓下,一干人臀下椅子紛紛斷裂,一個接着一個摔落地面,姿勢十分難看,連月東陽也不能倖免。
“月如媚,你不是說你那八杆打不着的侄兒,對梅兒一見傾心嗎?把他喊來,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當着我的面開口納我侄女爲妾。”
……
戰月蕘不知道她臨別前一番話,會引發一場家庭大地震,趕了一天兩夜的路,終於來到司那城,再往前就是塔聖森林,此時天色已然微亮,透過林蔭能看到腳下泥土,她召出墨玉系在腕上充當警戒燈,毫不猶豫踏往第一個險地。
在她走後,司那城某棟宅子,肆無忌升起一枚響炮,“砰”地一聲在空中炸開,聲音響徹天際,與此同時,客棧中一間靜房,某男子掏出聯絡玉傳訊道:“報告,發現月蕘,正前往塔聖森林。”
“位置你已知道,悄悄跟上去,在月蕘即將被殺死前,裝成恰好路過把她救下,但不要告訴他你的身份。”
“是。”
一個矯健的身影從窗戶中彈出,落地後直奔塔聖森林。
塔聖森林在海冥國西邊,面積不大,出去就是海冥國邊鎮古寧鎮,以戰月蕘腳程步行穿梭只需小半天,進去走約一個多時辰,墨玉甩甩尾巴,懶洋洋道:“前面千米外有四條雜魚,後邊跟着條泥鰍。”
戰月蕘不悅道:“後面有人,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能看出修爲嗎?”
墨玉撇撇嘴,泥鰍一條哪值提醒,都不夠塞牙縫:“泥鰍接近四階,雜魚更差。”
它是獸類,評定人類修爲也從妖獸的
角度出發,妖獸戰力不一,難以具體區別,有的四階只等同普通武師,有的等同高階武師,還有甚至擁有跟初階武王一戰的實力。
不過嘛,以墨玉傲驕的性子,他所謂的四階應該是擁有跟初階武王一戰那種,也就是說當中沒有武王,這讓戰月蕘小松一口氣。
她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繼續往前走,當走進埋伏中心時,刷刷刷刷刷,樹上同時飄下五名青衣人,他們嘴噙冷笑,看她的目光等同死人,其中一名錶衣人道:“月蕘,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死期到了。”
戰月蕘臉色不變,左手輕輕一捏,清晨露水滋潤過的枝葉和大地,散發着溼潤清新氣味,清清冽冽含着泥土芬芳,令人忍不住深深呼吸,擷取那泉水一般的甘美。
看着情不自禁陶醉沉溺其中的隊友們,領頭人一下子察出異常,連忙提醒道:“不好,空氣有毒,停止呼吸。”說完當即吞下一枚解毒丹。
他出聲晚了,只見一道粉紫身影撇開他在剩餘幾人之間跳躍,雪亮劍尖仿若一道閃電,瞬間露出猙獰的獠牙,劈向迷醉中的敵人,白光進去,紅光噴射而出,短短一個來回就了結三條性命,可悲的是,他們死的時候,臉上陶醉仍未消失。
剩下一個及時清醒過來,僥倖躲過要害,不過右臂上多了一條長長的創口,戰力大減。
“該死,敢殺我族人,我要將你千刀萬剮剁成肉醬!”
咆哮聲,體內靈力浩浩蕩蕩洶涌飛出,灌注到一雙肉掌當中,掌勁如那驚濤駭浪拍擊海中頑石,挾着碎山裂石的威勢而來,重重疊疊,一掌比一掌快,一掌比一掌猛,眨眼間戰月蕘周遭已滿是掌影,密密麻麻真假莫辯。
衆多掌影中,只有頭頂天庭穴那道攻擊是真的,鄰頭人看她手忙腳**,抵擋時的劍招生硬呆板,心頭大樂,重浪掌法是家族花高價收購回來的一本地階戰技,雖然是個殘篇只有前面四招,但是修成後,掌法使出,同階弟子中少有敵手。
臉上掛着得意的笑容,雙掌狠狠從上拍下,十成十的功力,哪怕一掌不能將她腦門拍碎,也足夠使她遭受重傷,他有足夠自信心,然而渾厚的掌勁重重落在地面,轟地一聲,表面泥土硬生生被他砸出一個一尺見深的掌印,本該受到攻擊的人卻了無影蹤。
還未來得及醒過神,耳邊突然傳來慘叫聲,扭過頭驚恐發現,一直在他掌風中的月蕘,不知何時抽身到月城身邊,薄薄的劍刀如烤肉的籤子,從左耳穿至右耳,一雙驚懼的大眼死不瞑目,血順着劍尖一滴滴落在地上。
一切過程,只有不遠處小尾巴看得真切,早在領隊人拍出最後那一掌之前,戰月蕘人已不在原處,留下來的只是道殘影,所以抵抗的劍招看起來才那麼生硬呆刻。
她趁領頭人下招時來到毫無防備的另一人身邊,不費吹灰之力將他幹掉,身法之巧,心思之敏就是他這個久歷殺場的人也爲之折服,知道今兒的任務定然無法完成,取出聯絡玉小聲傳訊道:“報告,情況有變,月語蕊派出五個,目前已死四人,月蕘目前毫髮無傷,光憑領隊的人無法重創於她,
請下達最新指令。”
“怎麼回事?細細說來!”
他在講述事情經過同時,那邊又再度開戰,這一次戰月蕘沒有憑藉身法逃匿,她在重重掌浪中飄騰,時而如柳葉彩蝶翩翩飛舞,時而如孤舟在風浪中穿梭,借用他的掌勁遊刃有餘練習身法。
領頭人越戰心越慌,越打心截止怯,因爲他發現不光自己發出的掌勁碰不到月蕘分毫,而且體內靈氣越戰流失越大,掌影很快從八十一重變成六十四重,現在只能勉強使出三十二重,想到某種可能,他驚慌喊道:“你後來又下毒?爲什麼我的解毒丹沒起作用?”
因爲這種毒需要解毒丹爲媒介,白癡,戰月蕘當然不會告訴他真相,其實一開始她就下了兩種毒藥,這兩種都是爺爺多年研製出來的成果,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毒性不大,散佈時不容易引人注意,得手機率較高。
也是因爲這幾人太過疏乎,否則戰月蕘也沒這麼容易幹掉其中四個,而剩下這個,此時體內已無半絲靈力,累癱在地如同待宰的羔羊。
當面臨死亡時,每個人都有求生的渴望,月龍也不例外,看着明晃晃的劍刃,大聲求饒道:“不,不要殺我,我可以告訴你是誰指派我們過來,也可以把身上所有值錢東西交出來。”
戰月蕘曬笑道:“不必了,幕後黑手你不說我也知道,至於財物,你死了一樣屬於我,安心上路吧。”她雙握劍對準他心口紮下。
兩人的對話傳到聯絡玉另一端,那邊當即下達指令:“救出月龍!”
“劍下留人!”
說話同時,一枚飛標叮的一下彈中戰月蕘的劍尖,迅速又猛烈的衝撞力下,劍尖向右平移數寸,避開月龍心臟要害。
只見一道身影宛若驚鴻,瞬間來到他們面前,抱起月龍腳步如風,轉眼已在丈外開,戰月蕘知道對方拍了神行符,倘若想追,並非沒追上的可能,只是追上後又如何?對方早有防備,九階武師便是追上也未必能夠殺死,反倒可能引來更強大的敵人。
收走死亡四人儲物袋,裡面的財物並不多,加起到也值三四千靈石,對別人來說是發筆小財,對她來說,只是多了幾根毫毛,了於勝無。
“墨玉,快看看周圍還有沒有人?”
“有。”
“幾個?在哪裡?男的女的?”
“嘶嘶”墨玉的聲音中帶着笑意,它快活地翻了個身子,慢悠悠爬到掌心盤成一團吐信子:“就一個,女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說完倏地一下鑽進眉心,等戰月蕘反應過來知道它在消遣自己,想懲罰時掌心已是空白。
這傢伙,真是越來越機靈,被自個武魂捉弄,戰月蕘真是哭笑不得,四下觀望,選了一棵濃密的大樹,身在綠葉中更換衣飾。
……
月語蕊收到任務失敗的消息後,暴怒不已,當下決定派出支族精英子弟,她把住在前院的幾名弟子召來道:“海青,海藍,海綠,海黑,海紅,你們幾個收拾一下,乘坐雪鷹前往召龍道,替同族報仇,將月蕘的首級取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