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將軍和其餘將軍也都困惑不解。
“不是匈奴的軍隊,文卿,唐將軍,你們可還記得北疆防線被攻破那一日,鍾術將軍的軍隊是遭受了內外夾擊的,大周有人在和匈奴裡應外合,那些黑衣人燒了軍營,擾亂了鍾家軍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身爲大周的子民,怎麼能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來?引狼入室,就是引火自焚,匈奴兇狠貪婪,踏入大周的國境,還會出去嗎?”
唐將軍怒氣衝衝的說道。
“三番兩次的,朕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她拍了拍手掌,暗衛副首領無聲無息的出現。嚇了將軍們一跳。
“立即去查輕騎兵遇襲的真相!”
副首領皺了皺眉,“陛下,首領大人不在,屬下要保護陛下。”
“朕用不着你保護,無名不在,所有暗衛中,朕最信任你的能力,去吧,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到底是誰在搞鬼!”
副首領深深看了鳳瑾一眼,如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的退下。
“唐將軍,傳令下去,明日加快行軍,先帶一部分糧草輜重,輕裝上陣,其餘的糧草輜重,留一萬士兵押送。”
唐洪領命,又商議了一些事宜,將軍們便紛紛離開了鳳瑾的帥帳。
沈文卿沒有離開,看見鳳瑾神色凝重的坐在桌後,想了想,給她沏了一壺茶,剛把茶端上來,又改了主意,換了羊奶。
“陛下,夜深了,喝了羊奶安歇吧。”
鳳瑾搖了搖頭,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朕睡不着。”
看見沈文卿垂手站在一邊,憂心忡忡的看着自己,鳳瑾微微一笑。“文卿,你去歇息吧,朕待會就睡。”
“文卿陪一陪陛下,等陛下安歇了,文卿再回營帳。”
鳳瑾勉強笑了笑,不再勸他,她深知勸了也沒用。
帥帳裡靜悄悄的,君臣二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沈文卿望着鳳瑾,張了張脣,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
“陛下,離開江南迴到帝都都半個多月了,無名大人始終不見蹤影。”
沈文卿說着,小心翼翼的看向鳳瑾,見鳳瑾神色如常,不由得有些驚異,“陛下知道無名大人去了哪裡?難道陛下有任務交給他?”
鳳瑾搖了搖頭,“朕不知道,朕只是相信他。”
她對於無名,是盲目的信任與愛。
她相信他不會害她,背叛她,她也相信就算他離開了,他終究會回來。
沈文卿默了默,猶猶豫豫的說道,“無名大人本名軒轅凌,他原本是軒轅一族的人,加上軒轅昊一直被關在陛下的地牢裡,受盡折磨,他會不會……”
“你想說,他會不會怨恨朕?”
“畢竟是父子,血濃於水,就算之前無名大人跟軒轅昊關係也不好,有些事情也很難說。”
鳳瑾深深看了沈文卿一眼,淡淡道,“也許你會爲了沈家背叛朕,但無名不會。”
沈文卿臉色有些不自然,鳳瑾不再說什麼,“退下吧,朕要安歇了。”
見鳳瑾有些不高興,沈文卿不敢再說什麼。低着頭退下。
鳳瑾本以爲自己會輾轉難眠,可誰知一沾枕頭就睡着了,這倒是奇了,往日沒有心事的時候,還難以入睡,反倒今日心事重重,居然這般容易睡着,一沾枕頭。眼皮便沉得擡不起來。
一縷異香無聲無息的飄了進來,一道紅影閃過,門主抱着雙臂,直勾勾看着沉睡的鳳瑾,心中有些奇怪。
他是用了一點迷香,可怕女皇發覺,分量並不重,怎麼女皇睡得這樣沉?
他原以爲他一進來。一定會對上女皇睜得老大的雙眼,可情況跟他想得有點不太一樣。
難道女皇病了?
門主想了想,便去探鳳瑾的脈息,剛碰到鳳瑾的胳膊,便感覺身後一股劍氣襲來。
煩人!
門主臉色一沉,只得鬆開鳳瑾的手腕,一掌打向來人的胸口。
兩人在帥帳裡打成一團,自始至終,鳳瑾始終睡得香甜。
沈文卿不是門主的對手,他又不想驚動其他人,免得門主用毒,害了那些能領兵打仗的將領,只得低呼道,“陛下快醒醒!”
鳳瑾猛地睜開雙眼,看見交戰在一起的門主和沈文卿,不由得怔了怔,他們倆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睡得這麼沉?一定是最近一路行兵,加上前方戰報不妙,讓她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看見鳳瑾醒了,門主撤回手,沈文卿也退回鳳瑾身邊,冷冷的看着門主。
“陛下醒了?”
門主妖妖嬈嬈的笑道,鳳瑾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你來做什麼?”
“來給陛下恭賀芳辰。”
看見鳳瑾怔忡的神色,以及沈文卿先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滿臉愧疚的神色,門主風情萬種的笑道,“看來,不只陛下忘了今日是自己十八歲壽辰,連沈文卿也忘了呢。”
鳳瑾看了眼角落裡的刻漏,已經過了子時,今日是三月初五了,也就是她十八歲壽辰。
門主看着沈文卿羞愧難言的臉,並不打算放過他,繼續嘲諷道,“本座還道沈公子有多喜愛陛下呢,不過如此,連陛下的壽辰都忘了。”
鳳瑾皺了皺眉,冷冷道,“你到底來做什麼?”
見鳳瑾生氣了,門主收斂了嬉皮笑臉的神色,“來給陛下送生辰賀禮。”
“不用了。”
“陛下先看看,再拒絕好嗎?”
門主笑着拿出一個盒子,放在牀沿上,“陛下打開看看。”
鳳瑾知道,她若是不收下這份禮物。門主一定會糾纏不休。
她皺眉看向沈文卿,“收下!”
沈文卿剛要過來拿盒子,門主一把推開他,朝鳳瑾妖妖嬈嬈的笑道,“陛下先打開看看,合不合心意。”
鳳瑾冷冷的看了門主一眼,隨手打開,原來是一件金絲軟甲。比一般盔甲輕上許多,卻能刀槍不入。
“陛下要上戰場,這是本座送給陛下的禮物。”
門主笑着看着鳳瑾,一雙桃花眼裡光芒閃耀,充滿期待。
鳳瑾眸光微微一閃,淡淡道,“你有心了。”
她御駕親征,門主送她一件有錢都買不到的金絲軟甲,不得不說,門主這份禮物送到了她的心坎裡。
“陛下喜歡嗎?”
“還行。”
看見門主滿臉期待,鳳瑾默然片刻,語氣和軟了許多,“多謝你了。”
“不用謝,你喜歡就好。”
“朕出征在外,沒帶什麼好東西,等將來回了帝都。你可以去朕的私庫選三樣你喜歡的珍寶……”
看着門主越來越陰沉的臉色,鳳瑾不解道,“你怎麼了?”
“你這個女人,無情無義,冷血冷情,最可恨了!”
門主恨聲說道,一甩鮮紅的袖子,氣沖沖的出了帥帳。
看着被用力甩在一邊的簾子,鳳瑾皺了皺眉,“他這是怎麼了?”
“微臣也不知道,門主情緒一向多變。”
門主爲何如此,沈文卿心知肚明,只是他不想讓女皇知道。
無非是費盡心機找來了金絲軟甲送給了女皇,這是他的一番心意,可女皇居然想着回禮。
鳳瑾只覺得有些疲累,也懶得去想門主爲何如此。她看了一眼那件金絲軟甲,淡淡道,“文卿,賞你了。”
沈文卿嚇到了,“陛下,金絲軟甲就此一件,陛下龍體爲重……”
“朕跟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都是血肉之軀,一上了戰場,刀劍無眼……”
沈文卿急匆匆的說道,鳳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朕不會死。”
她不會死,就算肉身死了,魂魄也可以找到合適的宿主重生,只要不是魂飛魄散,她就永遠不死。
沈文卿瞪圓了眼睛,滿臉震驚,鳳瑾懶得與他解釋,“拿下去吧,從明日開始,就算睡覺,你也得穿着這件金絲軟甲。”
沈文卿還是不肯拿,鳳瑾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不拿的話,明日一早你回帝都去,別跟着朕了!”
見鳳瑾動怒,沈文卿猶猶豫豫的拿了金絲軟甲,鳳瑾微微一笑,打了個哈欠,“退下吧,朕也要安歇了。”
沈文卿深深看了她一眼,“陛下這兩日貌似比較疲憊。”
“也許是行軍太累,長途跋涉的。”
“要不要讓劉太醫給陛下看看?”
鳳瑾搖了搖頭,“不必了,劉太醫已經歇下了,讓他好好休息,他白日裡跟着軍隊趕路,加上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的,累得夠嗆,就別勞動他了,再說了,除了稍感疲憊,朕並無不適。”
沈文卿猶豫着退下了。
鳳瑾喝了杯水,倒頭歇下,剛進入夢鄉,突然有人衝到牀前,鳳瑾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對上的是門主怒氣衝衝的臉。
“你又來做什麼?”
“本座送你的金絲軟甲,你爲何要送給沈文卿?”
“既然是你送給朕的,朕自然有處置它的權利。”
看着門主鐵青的臉,鳳瑾也有些生氣,“若是你不願意,那便拿回去吧。”
她說着,便要叫沈文卿進來。
“你這個女人,沒有心!從沒見過你這般冷心冷肺的女人!”
門主氣咻咻的說道,鳳瑾三番兩次被吵醒,也來了脾氣,“朕說了不要,你非要送給朕,既然是送給朕的禮物,朕便有轉送給他人的權利,你不高興的話,把金絲軟甲拿回去便是!”
門主憤恨的盯着鳳瑾。牙齒咬得嘎吱響。
見他如此生氣,鳳瑾深呼吸了幾回,放軟了語氣,“罷了,你不高興朕轉送給文卿,那朕不送了。”
門主臉色剛要緩和,又聽到鳳瑾說道‘你拿回去吧,朕不要了’,頓時肺都要氣炸了,“這是我費盡千辛萬苦爲你尋來的……”
“我用不着金絲軟甲,你拿回去吧。”
門主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自己捨不得用,反而送給沈文卿,難道他的安危比你更重要?那你把無名置於何處?看來,你這個女人就是水性楊花,早就把無名拋棄了。想想無名真是又愚蠢又可憐,本座都跟他說了,你玩膩了他拋棄他了,他--”
門主的聲音戛然而止,喉嚨被幾根有力的手指捏住,火辣辣的疼,看着鳳瑾震怒的臉色,門主愈發得意,故意往鳳瑾心上不停的捅着刀子。
她越難過越心痛,他就越開心!誰叫她無視他的心意?誰叫她不愛他?
他都已經放下身段來討她的歡心了,她憑什麼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