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掂了掂,估計約有三十斤的樣子,放在陽光下一看,通體黑乎乎的,小小體積卻重量驚人。
他推斷出這是一顆隕石。
於是他皺起眉頭來,花似錦狡猾狡猾的,按照她的個性,她只會偷偷減輕自己的分量,卻絕對不會幹給自己加重分量的傻事。所以,這一顆隕石,只能是別人悄悄給她放進去的。
別人負重二十斤,跑二十圈。花似錦被人暗算,卻要負重五十斤!
那麼,這顆體積小,重量卻重得驚人的隕石,究竟是誰放進她的揹包裡的?
趙煊想起了麥蘭菲。
花似錦前一次摔跤的時候,麥蘭菲表現得很是熱情,還熱情地去扶起花似錦了。
趙煊記起來了,當時麥蘭菲幫忙扶起花似錦的時候,她的手橫伸在花似錦的後背上。這顆隕石,一定是麥蘭菲的傑作。
“不用大夫看了,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趙煊從揹包裡,掏出那顆隕石,拋還給麥蘭菲,說:“還給你!”
麥蘭菲知道那隕石很重,因此她不敢怠慢,只把內力運足在雙掌上,方纔敢穩穩當當地接下了那顆隕石。
“王爺,這這這不是我的!”麥蘭菲強辯地說道。
趙煊睨了她一眼,“如若不是你的,你怎麼知道這塊石頭很重,你必須要雙手運足了內力,纔敢接下它。”
“這……”麥蘭菲一時語塞,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趙煊會衝向訓練時暈倒撲街的花似錦。麥蘭菲以爲他作爲一個大將軍,作爲一個統帥,他應該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這麼做,太張揚了。
但是,結果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爲了花似錦,趙煊竟不介意在衆目睽睽之下太過張揚。
“我知道這塊石頭很重,一點兒也不奇怪啊,我一看就知道是一顆隕石,通常隕石體積小重量大,所以你剛纔把那隕石扔過來的時候,我就不得不防備。”
“哦,原來你還懂得隕石?”
“當然了,西南那片地方經常有隕石從天而降。我看得多了自然就懂得了。”麥蘭菲說。
“西南那片地方經常有隕石掉落,但谷海關這個地方是沒有的。所以,那顆隕石只能是你帶來的。”趙煊皺着眉,盯着麥蘭菲看,眼中略帶惱意。“這一路上,你第二次暗算花似錦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麥蘭菲,徑直抱着花似錦回營帳去了。
走了幾步,他頓足回頭,“何大夫,你跟本王過來。”
何永成極其不願意跟趙煊本人交涉,趙煊氣場太強大了,他害怕面對她。但是無奈被點了名,他只得跟了上去。
麥蘭菲愣愣地站在那裡,咬着脣,看着趙煊抱着花似錦而去,感覺很不爽。
……
花似錦悠悠醒轉的時候,魔鬼訓練早已結束了。
她這一暈迷,竟然一覺睡到天黑。
她強撐着身體坐了起來,捂着腦袋輕輕地“嗯”了一聲。
營賬裡的另一邊上,趙煊正在翻閱着奏摺,一聽到聲音。他的視線即刻向她投射了過來,定定地看着她。
花似錦也在看着他。
兩人四目交射。
花似錦的目光帶着愕然,她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
趙煊的目光,似乎帶着關切,又似乎很是漠然。
“醒了?”他問,臉色神色淡然似水。
繼而,還沒等她回答。他又繼續說道:“要是醒了,就趕緊回你自己的帳篷裡去。”
他語氣冷漠,帶着明顯的逐客令。
花似錦在懵懵然的意識裡,都能領悟到他沒說出來的下一句:別杵在本王眼前,本王看見你就心煩!
既然人家現在這麼討厭她,她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自然不會再繼續待在這兒,無端地讓他心煩了。
於是她從簡易牀上爬起來,下牀了,就往帳篷門口走去。
“等一下。”他那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花似錦心臟突突亂跳,沒由來地一陣緊張。轉過身去,她垂着頭問道:“五王爺還有事嗎?”
趙煊俊眸微蹙,這女人,她說話的語氣,客氣而疏離。
“你揹包裡的那顆黑色的石頭,是你自己放的嗎?”他問。
花似錦聽了,一頭霧水,目光茫茫然地看着他,“什麼黑色的石頭?我根本就沒見過。”
趙煊哦了一聲,他其實已經清楚那顆黑色的石頭是怎麼回事,之所以問花似錦,無非只是想證實一下。
“沒事了,你回去吧。”他揮揮手,態度冷漠得要命。
花似錦見他那麼冷漠,就知道他還在生她那天的氣。
她心裡很想跟他說點兒什麼,然而嘴.巴張了張,卻終究什麼也沒說。算了,反正她跟他不是一路人。他愛生氣,就由着他生氣好了。
嘆了口氣,她孤寂地走出主帥帳篷,擡頭望了眼滿天星斗,覺得內心更加寂寥了。
第二天早上。
何永成就進來看她,他左右端詳了她一番,點點頭說:“嗯,氣色還不錯。昨天你要嚇死我了,接你的體質來說,負重二十斤,跑個八.九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誰知道你只跑三圈就癱了。我以爲你這回真病了,結果卻不是,你不是病了,你是被暗算了,你的揹包裡,不知被誰放了一顆隕石。那顆隕石好像鴨蛋那麼大,但它的重量,卻足足有三十斤重。”
“隕石?”花似錦先是愕然,繼而恍然大悟,她想起了麥蘭菲,“麥小姐在我第一次摔跤的時候,跑過來攙扶我,難道她就在那個時候,把隕石放進我揹包裡的?”
何永成點點頭,“應該是,反正你不是病暈的,你是活活給累暈的。我的娘呀,我們男人才只負重二十斤,你一個女人卻要負重五十斤,不累暈纔怪了。嘖嘖,不知道麥小姐爲何要這樣修理你?好在這次你只是被累暈,你要是被累死了,那可就出人命了。”
“人家麥小姐的爹是一代武將。倘若出了人命,她纔不會害怕呢。反正她出身高貴,累死像我這種身份的卑微的人,簡直如同捏死一隻螞蟻,算得了什麼!”花似錦忿忿地說。
她越想越氣憤,她知道麥蘭菲之所以會對付自己,完全是因爲趙煊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