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去許世榮房裡吧,許世榮一定會去老皇帝那裡告狀,然後想些損招狠狠地整她。可今晚她要是去了許世榮房裡吧,她還能完整無缺地全身而退嗎?
想來想去,她覺得許世榮這傢伙就是欠收拾,據說許世榮是個不會武功的,而她會些花拳繡腿,到時應該可以對付過去。她還要帶上一把刀,到時進了房,她就把他給狠狠地虐一頓,再拿刀子威脅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她了!
就這麼定了!花似錦從石頭上跳下來,茫然四顧,孫宏那小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跑掉了。
花似錦莞爾一笑,那個膽小的傢伙,想必是聽到她說要閹了許世榮那發狠的話,被自己給嚇跑了吧。
孫宏的確是被嚇跑了。
花似錦向來膽大妄爲,他相信她做得了那種驚世駭俗的事情來。他和他娘,先前受過花似錦的恩惠,他自然不能眼看着花似錦要去跳火坑,他卻不施救的。他知道他勸不動花似錦,這丫頭從來就沒聽過他的勸。他必須想別的方法,勢必要阻止今晚的慘劇發生。
孫宏想啊想啊,他想今晚把花似錦縛住了,讓她去不成。不成,他要是把花似錦縛住了,花似錦一定要跟他拼命的。他甚至想要偷偷縱火燒許世榮所在的房間,讓房間裡的禍事在火災無法進行。不行,他沒那個膽。把許世榮給引出房間,也不行,大晚上的,再說許世榮是國舅爺,不是他一個王府的僕役想見就能見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孫宏相當煩惱。
正在煩惱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通報,“五王爺回來了!”
孫宏聽到這聲通報,忽然豁然開朗,一拍腦袋喃喃自語說:“真是笨啊,有五王爺在,還煩惱什麼啊!”
夜幕降臨的時候,孫宏料想趙煊還未歇息,他趕緊跑去求見趙煊,說他有要緊的事向趙煊稟報。
趙煊依稀記得孫宏,他記得孫宏跟花似錦的關係好像挺好的,他以前賞給花似錦在郊區的庭院,現在花似錦就讓給孫宏的娘居住。而且孫宏有時也到濟世堂幫忙,去外地販運藥材。儼然好像是異姓兄妹一樣要好。
“讓他進來。”趙煊將一把長劍在牆上掛好。
孫宏得到趙煊的傳喚,戰戰兢兢地走了進去,朝趙煊埋頭就跪了下去,頭叩在了地上。這傢伙對大人物有一種天生的畏懼,更何況趙煊本身就有一種讓人忍不住就要跪的威嚴。
“聽說你有要緊的事情要找本王稟報?”趙煊問道。
“是的。”孫宏依然是戰戰兢兢的,一副彷彿趙煊一發威,他馬上就會嚇破膽的樣子。
“什麼要緊的事?”趙煊開始端起茶杯來喝茶。
孫宏朝趙煊磕了個頭,“請五王爺救救花似錦!”
孫宏隱約也聽到過一些關於花似錦和孫宏的曖昧傳聞,但他從來就沒真正看到過花似錦與趙煊在一起的場面,所以他也不清楚那些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
再說花似錦前段日子,忽然從德王府搬了出來,住到濟世堂去了,又有很多傳言流出來,說花似錦在趙煊面前失寵了,所以被趕出來了。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其實他是不相信花似錦和趙煊的暖昧傳聞的,一個是身份卑賤的員外之女,一個是赫赫有名的將軍王爺,怎麼可能扯在一起呢,明顯就是不搭調嘛。說他們是主僕關係不錯,他倒還是相信的。
孫宏的話剛脫口,趙煊便怔了一怔,站了起來,皺着眉頭急切地問:“你說什麼?救救花似錦?花似錦她怎麼了?”
孫宏心想,他絕不能說出對花似錦不利的話,因此他不能說花似錦今晚想去許世榮的房間,她想把許世榮給閹了。他覺得自己倘若那樣說,無疑就把花似錦推向加害人的位置上。他必須要把花似錦塑造成一個受害者的形象,因此他說道:“五王爺,今天我遇到花似錦,聽花似錦說,許國舅要挾她,要她今晚到他的房裡去侍候他,不然……”
孫宏的話還沒有說話。
“砰”的一聲,趙煊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頓在桌子上,“這個許國舅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居然連我趙煊的女人也敢搶!”
話音剛落,趙煊又重新拿下他剛剛掛在牆上的劍,一陣風也似的跑出去了。
孫宏還跪在地上一陣錯愕,他剛纔沒有聽錯吧,五王爺竟然說許國舅活得不耐煩了,連他趙煊的女人也敢搶,難道外面那些個傳聞,全都是真的?錯愕之後,孫宏趕緊爬了起來,追在趙煊的後頭而去。
趙煊還是比較謹慎的,他先去了花似錦和關爾雅所在的房間,他踢開門進去,見到房裡面,只有關爾雅半躺在牀上打盹。
關爾雅聽到聲響,趕緊睜開眼睛,然後她看到了趙煊就站在房間的中央,關爾雅一陣驚喜,連忙直起身來,嬌羞地喊道:“五王爺——”
趙煊站在屋裡環視了一圈,果然沒有發現花似錦。他這才輕蹙着眉頭問關爾雅:“這麼晚了,花似錦上哪去了?”
關爾雅聽到趙煊的問話,眼神黯了黯,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又恢復了嫵媚的笑容,說:“我不知道呢,方纔錦姐姐神神秘秘地說她要出去,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上哪去?”
頓了頓,關爾雅似乎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錦姐姐出去的時候,春風滿面,好像挺高興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跟別人幽會去了呢。”
“我不是聽說她被許國舅要挾,今晚必須要許國舅房裡去侍候他嗎?她怎麼可能是去幽會呢?”趙煊俊眸微眯一下,他的語氣,聽起來很不悅。
關爾雅心下涼了涼,到底是哪個該死在趙煊面前說的。“要挾?不會吧,我看錦姐姐是高高興興地出去的,怎麼可能是被要挾?”
說完,關爾雅一臉憧憬地望了眼窗外,雖然今天是初二,外頭並沒有月亮,但是卻星光燦爛,然後她忍不住吟誦出一句詩來,“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錦姐姐真是好情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