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半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白得像棉花的雲朵,淡然地說道:“你甭在這兒裝好人了,裝得就好像你真是個好人一樣。”
仇不悔笑着哼了一聲,道:“我不是好人,甚至還有人說我是惡魔呢,但至少我不會對單玉鳳下手。”他要是對單玉鳳下手,就等於在劉家洛和劉婉兒心中插上一刀。
趙煊道:“姓仇的,你走吧,我的人想必馬上就要過來了。今兒你幫了本王的大忙,本王今天放過你,不抓你!但是,並不代表下一次我仍然會放過你,下次遇到你,本王不會客氣的。”
“我幫的是花若男的忙,你別自作多情了。如果是你掉下去,我絕對會視若無睹的。”仇不悔說道。“也好,本人向來最討厭的就是跟你們官兵打交通了,既然花若男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仇不悔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一躍而起,低頭瞄了花似錦一眼,飄然離去。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花似錦忽然覺得,仇不悔低頭瞄了她的那一眼,簡直是太深情了,深情得叫花似錦愣了神,他離開了,她竟然有點兒悵然若失的怔忡感覺。
“你方纔呼救的時候,爲什麼沒有呼喊本王呢?”仇不悔走後,趙煊忽然來這麼一句。
“啊?”花似錦被他的這個問題給問住了。是啊,先前她呼救的時候,她盡是“麥大哥”“麥大哥”地呼喊,卻沒有呼喊趙煊。其實若是趙煊不問,她還真是沒有想到這問題。
如今趙煊陡然問起,那麼她就要認真嚴肅地回答,她想了想,答道:“王爺,您身份高貴,奴才豈敢向您呼救?別人會認爲奴才沒是個不懂規矩的,禮制規矩上奴才不可以向你呼救。但是麥大哥就不同,他好歹是奴才的結拜兄弟,我向他呼救,這才符合禮制規矩。”
趙煊嗤笑一聲,“迂腐!小命都快沒了,還講什麼禮制不禮制的,規矩不規矩的。”
花似錦想起方纔在斷崖邊上晃盪的驚險一幕,簡直猶如一場惡夢似的。她怎麼也沒想到,趙煊居然會扔出匕首切斷單玉鳳的手臂。
“王爺,當你打算切斷單玉鳳手腕的時候,你心裡有過不忍嗎?”畢竟單玉鳳是在他德王府裡住了三年的人,怎麼着內心都是不忍的吧。
“本王當時沒想那麼多,本王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不斷了她抓着你腳踝的手,你可能會被她連累,一起墜落斷崖,粉身碎骨而死。”趙煊仰面望着蒼穹答道。“至於不忍心這種想法,本王從來就沒有過。”
花似錦側頭看着趙煊,她發現,趙煊的帥是矛盾和諧的,乍一看是個顏值爆棚的帥哥,再看幾眼,卻又發現,他不但顏值爆棚,他還是一個冷漠高貴優雅的禁慾系男神。
花似錦對冷漠高貴優雅的禁慾系男神,有一種“只可觀遠不可褻玩”的恭敬態度。
她尊敬信賴這種人,卻不敢太過靠近,禁慾系男神太有壓迫感了。
屬於禁慾系男神這一類的男人,噹噹主子還可以。若是想將這類男人收於石榴裙下,那可太累了,一句話理由:太難征服了!
花似錦對愛情的期望,她希望自己能遇到一個大暖男,帥氣,暖心,容易接近,很愛很愛她,大暖男會傾盡全力來追她,而她只需要像個女王似的坐在寶座上,考慮要不要接受就好。
如果讓她像單玉鳳一樣,挖空心思不擇手段,絲毫沒有底線沒有節操地去追求趙煊的憐顧,那她還不如去死算了。
作爲一個女人,幹嗎非要活得那麼累活得那麼賤!
花似錦骨子裡沒有那種執着的因子,她要忘記一個人,她轉身就忘了。因此,當初她對於唐時駿,也是在心裡告訴自己說要忘了他,她真的就立即把唐時駿給拋諸腦後了。
好吧。花似錦承認雖然她現在只是一個奴才,但她是一個有着傲嬌思想的變態奴才。她覺得女人太執着了,往往受傷害的就是女人自己。
她要以單玉鳳爲鑑,單玉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單玉鳳那麼深愛着趙煊,趙煊還不是殘忍地一刀切斷了她的手臂,讓她墜落萬丈深淵!
花似錦看着眼前這個冷漠高貴優雅的王爺,再想想單玉鳳的下場,她心中無限唏噓。
然後她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小聲地問道:“王爺,你真的早就發現奴才並非男人嗎?”
趙煊點了點頭:“嗯,本王早就發現了,只是一直不揭破你而已。”
“王爺爲何一直不揭破我呢?”花似錦看了看四周,鬼鬼祟祟地壓低着聲音問道。
趙煊仰面看着天上的白雲,朗聲答道:“因爲本王已習慣了你在身邊侍候,不想有變數。”
花似錦暗地翻了一下白眼,王爺你說話能小聲一點不?
她還有一個問題,繼續問道:“王爺是什麼時候發現奴才是個女人的?”
“那次我們從麥家回府的路上遇刺,你爲我擋了一刀,傷到了肩胛處。我想幫你鬆開衣領查看傷口,可你死活不讓我碰。哪有男人像你這般忸忸怩怩的。從那時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是男人。”
“說誰不是男人呢!”此時,麥鵬飛的聲音飄了過來。
花似錦忙低聲懇求趙煊道:“王爺,你能不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趙煊看着她,他那向來高傲冷漠的眼神,此刻卻顯得柔情似水,如此詭異的目光,倒把花似錦給嚇了一跳。
他溫柔地看着花似錦,輕緩地“嗯”了一聲,以示同意保密。接着他大聲應答麥鵬飛道:“說你不是男人呢!”
說話間,麥鵬飛已經來到他們跟前,忿忿地說道:“五王爺,我怎麼就不是個男人呢?”
花似錦道:“大哥,我喊了你無數次,你都沒上來救我,你這樣做還像個男人麼?”
“我忙着打獵呢,沒聽到。話說你們倆怎麼了?”麥鵬飛看了看趙煊,又看了看花似錦,只見趙煊有點兒氣沒喘勻的樣子,而花似錦頭髮凌亂地披散着,情形很是詭異,“你們兩個注意點形像行不行?在地上躺成這樣,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別人會懷疑你們倆是不是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