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單玉鳳高聲說道:“這玉佩乃是龍紋的,龍紋的物件,只應皇宮庫房裡有,一般人是萬萬用不得的,那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
花似錦冷汗涔涔而下,她只注重觀摩玉佩的水頭,根本就沒留心上面是什麼圖案,居然是龍紋嗎?
仇不悔啊仇不悔,你送個刻了龍紋的玉佩給我,你這是想滅了姑奶奶我麼?
單玉鳳舉着那塊玉佩,冷笑着說道:“但是,這塊龍紋玉佩,卻不是皇宮庫房裡出來的。我聽說風神教的逆賊們就用龍紋的飾品,那麼只有一個解釋,你這塊玉佩,是自來風神教的。”
一衆圍觀的婢女家僕一片譁然,風神教的,那還得了,對於風神教逆賊,朝廷是抓一個處死一個,絕不手軟的。
單玉鳳繼續冷笑着,“花若男,風神教的龍紋玉佩在你手上,你作何解釋?”
一時間,衆人鄙視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花若男,彷彿她已經是名符其實的風神教逆賊。
花若男聳聳肩,擺擺手:“玉佩是我救治過的一個病人給的,我怎麼知道那是龍紋玉佩呀?”
單玉鳳冷冷道:“你持有龍紋玉佩,乃是對皇上的大不敬,你還想狡辯?”
花若男回道:“我哪裡狡辯了。你是說誰持有龍紋玉佩,誰就是風神教的,是嗎?那麼,此時此刻,龍紋玉佩在你的手裡,難道你也是風神教的?”
“你——”單玉鳳握着那塊從秋月手裡搶來的龍紋玉佩,一時竟愣怔起來,好半天才道:“我是從秋月手裡拿的,而秋月是從你手上拿的!”
衆人開始掩口吃吃偷笑起來,彷彿在嘲笑單玉鳳的經不起推敲的推理。
花若男從容地笑道:“我是別人報答我的。”
單玉鳳道:“報答你這塊玉佩的人,就是風神教的!”
花若男有點心虛,也挺無語的,單玉鳳這丫的,不置自己於死地,看來她很不甘心啊。“表小姐,你太武斷了,報答我這塊玉佩的人,他完全可能是撿到的呀。”
“玉佩哪有那麼容易撿到的,你撿一塊我看看。真是無稽之談。身爲風神教逆黨,你還強詞奪理!”
“表小姐,你真傻,你想想看,我要真是風神教的,我會把這東西大搖大擺地拿出來,自己給自己招引殺身之禍!”
單玉鳳冷道:“我不想跟你廢話,如今證據確鑿,等王爺從宮裡回來,我一定如實向他稟報。”
她冷冷地看着花若男,眉毛一挑,附在花似錦耳邊低聲說道:“膽敢持有龍紋玉佩,這回看誰救得了你!”,頓了頓,又高聲說道:“來人吶,把花若男綁起來,等王爺回來,聽候王爺發落。”
單玉鳳畢竟是表小姐,畢竟是替五王爺掌家的女人。因此,幾個家丁聞言,便都朝花若男撲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把她給綁了。那幾個家丁彷彿是得到單玉鳳示意的,綁得特別緊實,花似錦差點兒要窒息。
單玉鳳撫摸着那塊刻着龍紋的玉佩,這塊玉佩雕刻的風格,完全不是皇家的雕刻風格,所以它必然是風神教逆黨裡頭的飾品。
五王爺,上次你說馮高偏聽偏信,說我越俎代皰,這回證據確鑿,我看你如何再把花若男那小奴才從中摘出去!
―――
趙煊從宮中回到王府,心中憋了一肚子闇火。太子趙爍和四王爺趙煜這兩個人,什麼也不做,卻喜歡指手劃腳,說七說八。
這次清剿失利,趙煊既沒有如願找到寶藏,也沒有痛擊風神教。本想埋伏風神教的,結果,主帥駐紮營卻遭對方主力偷襲反攻。於是太子跟四王爺抓着趙煊的這次失利,暗地鼓動“太子黨”上疏皇帝,奏請皇帝免去趙煊大將軍的官職,並褫奪他的兵權。
這天,乾清宮裡,趙煊面見了老皇帝。皇帝沒有免去趙煊大將軍的官職,也沒有褫奪他的兵權,只不過言語之中,對他這次清剿行動,頗多非議。
皇帝說:“老五,朕聽說你這次失利,是因爲有個小奴才當了奸細,跑去對風神教透露了你的清剿佈局,是也不是?”
趙煊皺起了眉頭,老皇帝的消息還真是快,看來他的身邊,潛伏着不少眼線呢。“父皇,那些純屬子虛烏有的事,請父皇不要相信。”
老皇帝顯得語重心長的樣子,“老五啊,你向來是個殺伐果敢的人,千萬不要因爲一個小奴才而壞了千秋大業,也不要心中某種想法而懈怠。”
趙煊心裡明白,老皇帝遵從嫡皇子繼承大統的祖制,故而這千秋大業,將來並沒有他的份,這天下是太子的,太子就是名副其實的嫡皇子。
趙煊之所以如此拼盡全力驅外敵打逆賊,也只是爲了無愧於列祖列宗,無愧於天下蒼生而已。
但皇帝卻說,不要因爲心中某種想法而懈怠。這句話令他有些不痛快:我趙煊如此拼盡全力,可並不是爲了坐上那把交椅!
可是,天下有誰懂得他!
在某些自以爲是的人眼裡,他趙煊胸懷雄才大略,驍勇善戰,戰功赫赫,相貌俊美無雙,天生就是參與奪嫡的嫌疑者。
“父皇教訓得是。”趙煊低着頭,做虛心受教樣。
趙煊拜別老皇帝,正準備退下。這時,老皇帝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忙喊住趙煊,道:“老五,你也老大不小了,眼下邊疆太平,不如你就喘口氣,趁機把終身大事先解決了吧。朕和你的母妃一起,給你選擇了一門好婚事,聽說解首輔的孫女解元香,貌美無雙,賢良淑德,朕已經派人去解首輔家,替你去納彩問名了。”
解首輔,那可是當今皇后的親爹,當今太子的親外公。解首鋪的孫女兒,也便是太子的表妹。
老皇帝希望傳承祖制,希望他自己百年之後,皇位傳給嫡出的太子,然後諸皇子全都乖乖認命,不要再覬覦那把交椅,不要導致兄弟間的殺戳。然而太子出身雖尊貴,稟賦卻不高,聲望和建樹方面,遠遠不及趙煊。
老皇帝這一招不可謂不老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