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對這把女聲太熟悉了,一聽就知道是花似玉來了。
她微皺着眉,花似玉這些日子,似乎過來濟世堂的次數多了起來,真不知她有什麼目的。
“你倒是挺清閒的,難道你的花樣布行你不用打理的嗎?”花似錦說。
“我是掌櫃的,每天負責對賬收銀就行了。有哪個掌櫃的像姐姐你這樣,什麼事都要自己做,累不累呀?”花似玉一邊說着,一邊搖着帕子玩。
花似錦淡淡地回答:“不累,什麼事都自己做過了,纔有資格去指點別人,纔有資格更清晰地去掌控大局。一個什麼事都不做的掌櫃,不是成功的掌櫃。”
花似玉繼續搖着帕子,對花似錦的話根本聽不進去,她之所以來京城開布行,無非是受到唐家退婚的刺激,這纔想到要到京城來,憑着開布行的機會,多結識高攀一些名門貴女,或巨賈富豪,然後魚躍龍門,烏鴉變鳳凰。
她壓根就沒想過要憑着布行發家致富,在她看來,攀識上高層優秀的男人,嫁得高層優秀的男人,纔是正事。
花樣布行,只是她幌子,或者說她的跳腳板而已。
花似玉沒興趣聽花似錦唸叨她關於成功的理念。她只對男人感興趣。
“姐姐,德王妃鄭秀前些日子得了急疾沒了,德王府的正王妃之位空懸,不知你可有興趣?”
花似玉的話,驀地引起花似錦關於鄭秀不好的回憶,那個不堪回首的血腥場面,似乎又一幕幕地在她眼前重複地回放。
因此花似錦不悅地瞪了花似玉一眼,她明明心情很愉快的,被花似玉這麼拿話一打岔,她的心情瞬間像跌入了谷底。
“你管我對德王妃之位有沒有興趣?你想幹什麼?”花似錦皺着眉問。
“唉呀,姐姐你這麼生氣做什麼?”花似玉不知道她提到鄭秀引起花似錦不好的回憶,覺得花似錦的反應很莫名其妙。“妹妹只是覺得姐姐總不積極爭取,總是讓機會旁落到別人身上去,感覺可惜罷了。德王府這正王妃的位子,只要姐姐願意,就一定能坐上的。”
花似錦冷笑說:“我說花似玉,你自己看上那正王妃的位子,你就直說你喜歡好了,幹嗎非得扯上我?”
花似玉被戳中心事,不由得怔了怔,繼續虛僞道:“五王爺是姐姐所喜歡的人,妹妹豈敢隨意窺探?”
“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裝了吧,你既然那麼懂事,那以前爲何還要那麼囂張地跟我爭唐時駿呢?”花似錦對花似玉的虛僞充滿了鄙視。
花似玉被噎得無言,她以前在雲州的時候,地位權力遠在花似錦之上,所以纔敢那麼張膽明目地搶花似錦的東西,包括花似錦喜歡的人。
眼下的花似錦今非昔比,花似玉在花似錦面前,當然要有多虛僞就有多虛僞。
“唉姐姐。”花似玉臉上現出悲苦的樣子來,“你不知道,我其實非常喜歡時駿哥的,以前年少不懂事,見到喜歡的東西就忍不住想佔爲己有。時至今日,我還是喜歡時駿哥,但時駿哥他不喜歡我了啊,當初南山溫泉那件事傳開了之後,時駿哥就狠心地跟我解除婚約了,是時駿哥他先不要我的,所以不要怪我變心變得太快哦。沒錯,我現在喜歡五王爺,如果姐姐以後成了德王府的正王妃,那麼請帶着妹妹一起,給五王爺當個侍妾什麼的,姐姐做正妃,妹妹願意做小的,可好?”
花似錦聽了,感覺一陣噁心,她有潔癖,最討厭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
花似玉竟然說,願意和她兩女共侍一夫,她做大的,花似玉情願做小的。
花似玉這樣說,本意是爲了顯示她自己的忍讓,爲了能給趙煊當妾而忍讓。一個驕傲囂張的女人,竟然拉下身段願意做小的,這是多大的犧牲精神啊!
殊不知花似玉的這種犧牲精神,在花似錦看來,噁心得要死。
她花似錦是絕對不會跟別人共享男人的,雖然她在這個朝代的身份,並不高貴,連個伴月公主的封號,也是有名無實的,但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就是對她愛情的嚮往。
“不好,我要是當了德王府的正王妃,那就意味着,妹妹你沒有給五王爺做小的機會!”花似錦盯着花似玉,正色地說道。對於這個問題,她絕對不含糊,不給花似玉半點希望。
當然,那是在她會嫁給趙煊的前提下。
如果她不嫁給趙煊,那麼趙煊娶多少個小老婆,都跟她一點關係系也沒有。
花似玉本來是想打探一下花似錦的口氣,她想知道,有花似錦在,她究竟有沒有機會給趙煊當小的。結果花似錦一口竟然回絕了她,連個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花似玉氣得手指一根根捏緊着。
既然花似錦這個賤人如此無情,那就休怪她花似玉無義。
此時,忽然一聲清脆的鳥叫聲響起來。
花似玉聽見了,便說:“姐姐這兒環境真不錯呢,竟然還能聽到鳥叫聲,我自從離開雲州,都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鳥叫聲了。”
花似錦似乎愣了一下,接着她猛地轉頭對花似玉說:“你,可以回你的布行去了。”
花似玉怔了一怔,花似錦也太沒禮貌了,竟然對下她逐客令。要不是另有目的,她纔不想過來看見花似錦這個賤人呢。
見花似玉一動不動,並沒有要走的意思,花似錦眉頭微皺,“你還不走?”
花似玉又被趕了一次,不禁有些惱怒,****一扭,說:“了不起啊,走就走!”
可是,當花似玉剛剛跨進店裡,她忽然想道:不對勁啊,怎麼鳥叫聲一響起,花似錦就急着把自己給趕走?花似錦雖然不喜歡自己,但是她卻從來沒有驅趕過自己,所以花似錦這回一定有鬼。
花似玉忍不住心中好奇,趴在門邊往後院偷窺一眼。然後她看見花似錦跟一個穿着紫色袍的男子,一前一後進了房間。
花似玉於是下巴都快驚掉了。
花似錦果然有鬼,敢情方纔那鳥叫聲,是她跟這個穿着紫色袍男子的約定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