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果然給唐時駿找來一個雲州城最好的大夫,重金聘請那個大夫全日照顧唐時駿。
那個大夫姓柳,年輕人,長得斯文儒雅,氣質跟唐時駿相近。
趙煊原先看資歷的時候,只看他的醫術,卻沒注意到他的年齡。
所以等柳大夫來到他跟前,向他報告的時候,趙煊詫異了一下,“你是?”
“在下姓柳,是個大夫。”長得斯文儒雅的柳大夫說道。
花似錦原本也認爲,醫術高,那必定是個老頭子,沒想到這個姓柳這麼年輕,關鍵還這麼好看。她於心中暗暗竊喜。跟這麼好看的男人待在一起,一定會是愉快並且賞心悅目的!
“你好,柳大夫,我叫花似錦!”她連忙自來熟地上前去,向柳大夫做自我介紹。
“你好,錦姑娘!”柳大夫看着花似錦,笑得很溫潤,也很愉快。
花似錦長得清麗標緻,以後每天能跟這麼清麗標緻的人在一起照顧病人,真是件幸福的事!因此柳大的表情,自然是很愉快的。
趙煊在邊上,看着那互相打招呼的兩個人,忍不住低聲埋怨起李廣來:“你怎麼找的大夫?怎麼這麼年輕?”
李廣聽了,抹了一把額角的汗,“王爺,是您咐咐的,要找整個雲州城醫術最好的大夫。卑職託了很多人,這才聯繫上柳大夫的,柳大夫就是雲州城最好的大夫啊!”
趙煊皺眉,“這麼年輕,醫術信得過嗎?”他對此表示懷疑。
“當然信得過,在雲州城是有口皆碑的。”李廣答道。
本來,趙煊見人家柳大夫居然長得那麼好看,而且還那麼年輕,他就想要找個藉口退貨,再讓李廣重新去找個老頭子過來。
因此他就藉口太年輕的,醫術不好。
李廣沒能正確理解他的意思,居然說柳大夫的醫術在雲州城有口皆碑。
趙煊嘆了一口氣,不滿地瞥了李廣一眼,用眼神獎賞給李廣“愚蠢”兩個字。
李廣收到了趙煊的目光,心下委屈,自己好不容易纔找了柳大夫這麼一個醫術很高明的大夫,五王爺看上去竟然不滿意?
但是不滿意也只能這樣了。柳大夫是他託了多少關係才找來的。他要是忽然攆走柳大夫,那他必定會得罪人的。
所以,李廣只假裝懵懂,假裝不懂五王爺的心思。
趙煊見李廣裝傻,他也只好把柳大夫留下來照顧唐時駿了。
於是,從那天開始。
趙煊早上帶着小廝打扮的花似錦一起出去辦事,晚飯準時回到花員外府去吃飯,晚上假裝在花員外府歇下,其實是偷偷摸摸溜回悅來客棧。
秉持着報恩心理的花似錦,也只有晚上纔有空去看唐時駿。
這天,晚上她踏進唐時駿的房間裡,只聽見柳大夫在諄諄勸說唐時駿:“唐公子,把這藥喝了,傷口才能好得快。”
“太苦了,我不喝!”唐時駿拒絕。
柳大夫於是鄙夷道:“你這麼大個人了,連這麼一丁點苦味都接受不了?要不要給你一塊糖呀?”
“難喝就是難喝,難喝還分大人跟小孩的呀?”唐時駿不滿意自己被鄙夷,反脣相諷,“如果你覺得好喝,那你自個兒喝!”
“別鬧,我又不是病人!你快點兒喝了它吧!”
“不喝!聞着都要反胃。”
“我說你這是怎麼回事,你都大人了,喝個藥爲什麼還要這麼矯情啊。”柳大夫從來就沒見識過這麼矯情的病人,耐心正被一點點地磨光。
花似錦走過去,伸手接過柳大夫手中的藥碗,“我來喂他!”
柳大夫聞言一怔,“錦姑娘真是體貼到家了!”
唐時駿看到花似錦,眸光一亮。他之所以不肯吃藥,就是因爲今天一整天,他都沒有見過花似錦。
如今見到了,而且花似錦還要喂他吃藥,他內心頓時翻涌起一種特殊的情愫來。
花似錦端着藥碗,在唐時駿的牀沿坐下來。她已然忘記了對趙煊的承諾,對於照顧唐時駿,她只能看,不能動手。
她用湯匙舀起藥湯,在嘴邊吹涼了一下,方纔送到唐時駿脣邊去。她吹涼藥湯的動作和表情,真是柔情到家了。
唐時駿看得心念一動,滿臉歡喜,好像傷口也沒那麼痛了。他張嘴喝一口苦苦的藥湯,感覺竟然彷彿喝了蜂蜜一樣的甜。
就在唐時駿滿臉歡喜的時候,有個人站在門房,臉上卻像結了冰一樣。
“嗯哼!”那人故意重重地假咳一聲。
所有人的視線立即被吸引了過去,目光唰唰地朝那人望過去。
“五王爺!”柳大夫率先喊了一聲。
花似錦看見趙煊,立即想起自己對他的承諾,對於照顧唐時駿,她只能看,不能動。因此她趕緊自覺地把碗放在牀頭櫃上去。
唐時駿一見花似錦的動作,深知她一定是忌憚趙煊才這樣。眼眸頓時黯淡了一圈。
時至今日,花似錦在意的人是趙煊,她已經不在意自己了。
唐時駿內心有些苦澀起來。
趙煊踱步進來,大咧咧地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看着柳大夫說:“本王重金僱傭你,就是爲了讓你更好地照顧唐公子,結果你倒好,怎麼反倒讓錦姑娘給唐公子喂起藥來了?”
柳大夫心想,那可是錦姑娘自願的!
但他知道,即使他爲這事做出一百個辯解的理由,也不會讓五王爺滿意的。反正,只要出現了花似錦親自照顧唐時駿的情形,那就是他的失職。
多說無妨。
柳大夫趕緊到牀邊去,端起那碗藥湯,殷勤地對唐時駿說:“唐公子,來來,早喝藥早痊癒!”
唐時駿卻目光渴望地看了花似錦一眼。
然而,花似錦卻裝作沒看見,裝作撫弄插養在花瓶裡的百合。她倒是願意喂唐時駿吃藥,但是她要真那樣做了,趙煊說不定會腹黑地搞出什麼妖蛾子來。
唐時駿渴切地看向花似錦的目光,被趙煊盡收眼底。他於是瞪視着唐時駿,不客氣地說:“唐大人,你是腹部受傷,又不是手部受傷,難道連只碗都端不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