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早已見識過她那一套,她真想破口大罵,但她若真破口大罵,關爾雅立即就會擺出一副弱者的姿態來,趙煊要是見了,一準會以爲自己欺負她。
對付關爾雅這種虛僞小綿羊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理會她,讓她自己對着空氣演戲去。
花似錦坐在岩石的邊沿上,一邊悠閒地晃着腿一邊看着山林裡頭,熱火朝天的圍獵行動。關爾雅不與花似錦坐在一起,她覺得花似錦晃腿的行爲很不女人。她若是跟花似錦坐在一起,會很丟臉的!
因此她站在巖頂的松樹邊,倚着松樹,擺出一個自以爲風情萬種的姿勢來。站着的肯定比坐着的目標更明顯,萬一趙煊向這邊看過來,那麼首先看到的一定便是她關爾雅。
花似錦無意間往身後一瞥,正好就瞥見關爾雅在松樹邊搔首弄姿,她站的姿勢,刻意突出她豐滿的胸和微翹的臀部,花似錦頓覺得眼前一閃,如果不是看到關爾雅那張尖尖的錐子臉,她差點還以爲自己穿越回到現代,遇到了曾經火過一陣,總喜歡把身體擺成S形的某姐姐。
花似錦見了,心底一陣嗤笑,心裡猜測關爾雅以前是不是在青樓裡面待過,不然她怎麼會懂得擺這麼***的姿勢。
關爾雅見花似錦朝她望過來,她得意一笑,眼底掩飾不住的驕傲和自命不凡,繼續維持着那個***的S形姿勢。她太懂得利用身上作爲女人的優勢了,然後利用得過了頭,就成了矯揉造作。
花似錦頓覺自己不但被關爾雅的造型,雷得心頭一震,她的身體似乎也跟着一震,不止一震,還莫名其妙地震了又震。花似錦坐在岩石邊緣上,先是一愣,繼而一驚,令堂的,不會這麼衰吧,一出來碰上地震。她來不及轉身,只得死死用手按住岩石,同時匆匆瞅了關爾雅一眼,關爾雅似乎也被嚇到了,她連S造型也不擺了,兩隻手緊緊抱着樹幹。
花似錦一雙手按着岩石,往後一挪,把雙腳收了上來,以免被震跌下岩石去。
她的腳纔剛收上來,大腳忽地又開始震動起來。這次震動比剛纔的還要厲害。花似錦身邊沒任何可以抓住的物件,光用手指摳住巖縫一點用處也沒有,而關爾雅早已嚇得目瞪口呆,只知道死死地抱着身邊的松樹,壓根就沒想過要去拉花似錦一把。
大地在震動,岩石也跟着震,花似錦坐在岩石的邊沿,自然很快就被震落到地下去。
幸好那岩石也就兩米高,而且前面有棵松樹,她先是被震落在松樹上,再從松樹樹梢上慢慢滾落下來,最終摔在地面上。花似錦掉地時有一瞬間的暈眩,屁、股上很疼,幸好手腳沒傷着。
花似錦心裡一陣慶幸,大地還在繼續震動。
花似錦感覺地震時,站在一塊大岩石的下面十有八九會被壓死。因此她站了起來,想趕緊離這塊大岩石遠一點。
不料她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大地震動的幅度更大了,眼前一大片黑暗的陰影迎面罩了過來,同時耳邊傳來關爾雅“啊”的尖叫聲,那尖叫聲悠長可怖,聽來令人心顫。
眼前的陰影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
我滴個天啊,花似錦這下終於看清了,那片陰影,原來是那塊大岩石正在朝她迎面傾倒下來。
花似錦見狀,心中驚恐,此時拔腳逃開已經來不及了,她只得也尖叫了一聲,潛意識地蹲下身去,閉着眼睛把腦袋埋進臂彎裡,不敢親眼去看這恐怖的一幕。
她曾經給自己設想過幾百種死法,卻未曾想到,她最終死的時候,會是被一塊大岩石給活活壓死的。
想像着自己被大岩石壓成肉泥,這種死法不但難看,而且也太痛苦了吧。
花似錦在那一瞬間,趕緊蹲了下去,把腦袋迅速埋進臂彎裡,像鴕鳥一般不去看,只等着死神的來臨。
眼睛看不到,耳朵卻聽得到一陣風聲呼嘯而來,接着,是驚天動地的一聲“轟隆”,差點兒震破人的耳膜,順帶着一股激流衝擊而來,硬生生把花似錦給衝擊得趴向地面。
接着咔嚓一聲,似乎是硬物與硬物相撞的聲音。
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花似錦心中迅速掠過一陣絕望,完了完了,趴在地面上之後,她就要被碾壓成肉醬了。
誰知那種被碾壓成肉泥的窒息感,卻一直沒有到來。
只是大地仍在持續餘震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餘震終於過去,大地恢復平靜。
花似錦心神定了定,伸伸手腳,發現除了屁股上疼,她竟然毫髮無傷,竟然沒有被碾成肉泥!心下一陣劫後餘生的狂喜,她連忙起身想要爬起來,結果頭一擡就被撞得呲牙咧嘴的。
她重新趴回地面去,仔細分析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
然後她這才發現,她這條小命蠻硬的,那塊大岩石的對面,有一塊半人高的小岩石,小岩石因爲矮,地基又寬,所以在地震中巋然不動,而她們所在的那塊大岩石倒下來後,恰好另一頭就卡在那塊小岩石上,在花似錦所在的位置上留下了一條小縫。因此花似錦纔沒有被壓死,沒有被壓成想像中的肉泥。
花似錦輕籲一口氣,心裡默唸着阿米陀佛、哈利路亞、阿門……,把各路神仙都念叨了個遍。
等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她看見前面有一條大約二三十釐米的縫隙,透着光亮進來。
花似錦匍匐在地上,朝着那條縫隙慢慢爬了過去。心裡充滿了對自己還活着的喜悅。
爬到那條縫隙邊,眼前越來越亮了。花似錦欣喜不已,一鼓作氣,終於從倒下的岩石縫隙裡爬了出來。爬出來後,她坐在地上,後背靠在岩石壁上,半閉着眼睛,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空氣。
花似錦一邊濃呼吸一邊想,縫隙裡的世界啊,像地獄,外面的世界啊,很精彩,這回死裡逃生,以後一定要好好地活。
忽然,一陣腥臭的氣息隨風飄來,鑽進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