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沒想到,王風一路被擡到趙煜起居室的花廳去。
王風經常被趙煜叫人請到花廳去,所以這一次趙煜派了人來擡她去,她一點兒也沒牴觸地來了。
等被擡進花廳裡,看清楚了花廳裡坐着的人。
王風看着趙煊,愣了一愣,眼神無端掠過一陣慌亂。
趙煜介紹說:“王先生,來,見過五王爺!”
王風渾身僵了僵,像根竹竿子般站在那,半天沒有說話。
趙煊優雅從容地看着王風,眼底帶着明顯的探究。
“王先生!”趙煜見王風沒有動,再次開口喊了一聲。
“哦。”王風這才彷彿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客氣地朝趙煊點了個頭。“見過五王爺!”
“不知王先生爲何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趙煊睨着王風,問道。
王風似乎被趙煊看得一陣不自在,答:“王某生得相貌醜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故而戴着面具。”
“王先生走不了路麼?”趙煊又問。
這一回,王風還沒回答,趙煜就搶着替他回話了,“王先生右腳天生有殘疾,走路不便。”
趙煊哦了一聲,再仔細端詳了王風一眼,客氣地說:“王先生請喝茶。”
在一旁侍候的僕人,趕緊給王風遞上一杯茶。
王風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接下了那杯茶。只是,端着茶杯的手,卻一直在微微發抖。
趙煊將這一細節看在眼底。
躲在花廳外偷看的花似錦,也將這一細節記在心裡,感覺很奇怪。
“王先生的手也不方便嗎?”趙煊問。
“嗯,有點。”王風端着茶杯,抖着手坦然地說。
趙煊手指拈着一顆魚目大小的鐵珠子,輕輕一彈。王風手中的茶杯忽然炸裂,略有滾燙的茶水,悉數淋在王風的左臂上。
“啊——”王風立即捂着手臂上的傷口,痛呼出聲來。
茶水的溫度,雖然稍高了一點,但是,被淋到了也不至於痛成這樣吧?
“王先生你沒事吧?”趙煊佯作關心地上前去,拿着一條男用的手帕,就要去幫王風擦去手臂上的茶水。
王風見他走近前來,心下一驚,側身微微一躲,躲過趙煊熱情的帕子。
趙煜在一旁坐着,有些奇怪地看着趙煊,趙煊一慣是高冷的,他什麼時候對他這麼熱情了?
難道他真的要挖牆角,所以不遺餘力。
雖然王風靈巧地側身躲過趙煊的熱情,但是趙煊更加靈巧,他一隻手搭在王風的左臂上,忽然“嘶啦”一聲,王風左臂上的布料,居然被他彷彿不小心似的撕下來一塊。
布料被撕下來後,王風的手臂上,出現了一塊看上去烏紫的傷口,傷口腫脹潰瘍,看着觸目驚心。
“哦,這個潰爛的傷口,纔是你端着茶杯直抖的原因吧。”趙煊冷笑着說。
王風的眼中,瞬間掠過一抹過陰厲的神色。
“王先生,你這傷口是怎麼回事?”趙煜也是一驚,不明所以地問道。
趙煊瞥了趙煜一眼,看來趙煜並不知道,他的幕僚王風前些天去過雲州城。
“被毒蟲咬到了。”王風故作自然答道。
“你這傷口的毒性,是一種很毒的毒蟲,有人把這種毒液塗抹在匕首上,把這種匕首傷到的人,過了十日,必定暴亡。”
王風似乎被嚇得愣了愣,心想趙煊提到了匕首,難道他已經知道了,那天晚上潛入花似錦的房間,想要刺殺花似錦的刺客就是自己?還有,那把匕首,真的塗了毒性很強的毒液麼?難怪她回京城這麼幾天,這個傷口一直治不好,潰瘍反而更加嚴重了。
花似錦躲在外面朝裡偷看偷聽,行刺她的黑衣人,曾經被趙煊的匕首給傷到,如今,看王風手臂上的傷勢,分明跟那晚的黑衣人被匕首傷到的一致。
趙煊這麼腹黑,竟然在匕首上塗了致命的毒液?
這個王風到底是誰?
四王爺似乎並沒有要刺殺她的意思,那他的幕僚爲什麼要刺殺自己?
花似錦站在花廳裡,心裡頭涌現起疑問。
“呵呵。”王風乾笑兩聲,“五王爺可真會嚇唬人!”
趙煊俊眉挑了下,優雅淡定地說:“本王可不是嚇唬你的,因爲傷了你的那把匕首上的毒液,是本王親自給抹上去的。”
王風愣怔了一下,聲音變得越發不自然,“五王爺可真會開玩笑!”
趙煜被晾在一邊,完全插不上話。不知這兩人說的是什麼事兒,聽得他一頭霧水的。
“本王從來不開玩笑!”趙煊說,“你曾經在雲州城新龍客棧裡出現過,企圖刺殺花似錦。你好最痛快點招供吧,說,爲什麼要刺殺花似錦?”
“王爺真是好笑,草民不認識什麼花似錦,無怨無恨的,怎麼會去刺殺她呢?”王風說。“草民身體不爽利,先失陪了,兩位王爺請見諒!”
王風說完,比了個手勢,站在一旁等候着的傭人幾步走過來,就要去擡起王風的軟轎子。
“慢着!”趙煊神色冷冷地看着王風,“那把匕首上的毒液,全天下只有我手上有解藥,你想找別人解毒的話,只能等死!”
王風聽了,背脊僵了僵。頓時感覺左臂上被匕首傷到的傷口,似乎痛得不能忍耐了。
輕咬着牙,王風問:“五王爺想怎麼樣?爲了一次失敗的行刺,您追查到懷王府來,是想給您的小奴才出頭嗎?”
外面的花似錦聽了,想起來在懷王府的時候,趙煊問她,想不想見那個刺殺她的黑衣人。她還以爲這是趙煊哄着她陪他來懷王府的藉口而已,沒想到那個黑衣人果然就在懷五府裡,而且還是四王爺的幕僚。
“沒錯,本王今日進懷王府裡,就是想給我的小奴才出頭來的!”趙煊竟然如此回答道,倒讓站在外面的花似錦感到驚訝。
這人,他愛欺負她,還愛給她出頭。
趙煜皺了一下眉頭,他總算聽明白了一些,王風私自跑到雲州城去刺殺花似錦,結果反而被趙煊一把塗了毒液的匕首給傷到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