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若是報官,等五城兵馬司的人一到,這幫混混卻就一鬨而散。
然後,第二天接着再來,周而復始。
花似錦不堪其擾,最後只能無奈地找李春花談判,給她一筆錢作爲補償,讓她離開濟世堂。
李春花對濟世堂似乎戀戀不捨,但是她其實也很煩,天天被一幫混混圍追賭截無中生有地說她欠他們一千兩銀子,她都快被逼瘋了。
李春花離開後,濟世堂終於恢復了平靜,恢復了先前的活力和朝氣。
儘管花似錦勸退了李春花,然而花似錦對這位長得神似楊嬤嬤的大嬸,內心還是很記掛的。她心想李春花回家後,肯定還要繼續承受大鬍子那幫人的騷擾,那天她見大鬍子好像挺怕趙煊的,不如請趙煊出面,幫李春花解決這個問題。
於是這天一早,花似錦就去了德王府,結果門房的老王告訴她:“五王爺不在府裡,他去了軍營。”
花似錦聽了,轉身就直奔德王軍隊的軍營而去。
德王軍隊駐紮在城門邊上,因爲花似錦是軍醫,身上有通行的令牌。所以她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趙煊的營房前。
守衛跟她熟悉,對她說道:“將軍沒在營房裡,他在操練場。”
花似錦聽了,於是直奔操練場。
隔着四五米的距離,她果然看見趙煊在跟一個人說話。
於是她停下了腳步,慢慢走到一棵樹下等着,心想趙煊可能在跟他的部下交代什麼,自己不方便打擾,等他交待完了,她再過去和他說話。
花似錦站在樹後,聽着那個跟趙煊說話的人,微微皺眉,這個跟趙煊的人,他的聲音聽起來怎麼有點熟悉的感覺。
果然,那個跟趙煊說話的人,忽然側過頭來,於是花似錦看見了那個人的臉,身材高大,長着絡腮鬍子,這不是那個天天跑到她濟世堂去討債,說李春花的丈夫欠他一千兩銀子的那個大鬍子麼?
怎麼,這個大鬍子跟趙煊竟然是熟識?
這時,她看見趙煊說着說着,居然還拍了拍大鬍子的肩膀,對大鬍子很親熱很熟絡的樣子。
花似錦還留意到,大鬍子竟然穿着德王軍隊軍營的軍服。
她一瞬間有種花中凌亂的感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個穿着德王軍隊軍服的大鬍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大鬍子是德王軍隊的人,那麼這個大鬍子天天跑到濟世堂去找李春花討債是什麼意思?趙煊這是變着法子把李春花從濟世堂給逼走。
趙煊爲什麼要這樣做,以前她招了個暖心的小帥哥白淨,他往白淨頭上扣了個盜竊的罪名,把白淨投入了監獄。接着她接了個大嬸,原以爲沒事,結果趙煊還頗費周折把李春花也給趕走了。
她不就是想給濟世堂招個人而已,他有必要給她招一個就滅一個,招一個就滅一個嗎?
爲了逼走李春花,他竟然連德王軍隊的人都派出來充當混混了,真是大費周章呢!
爲什麼要這麼對付她,難道她多招一個人讓自己輕鬆輕鬆一下都不行嗎?真是太過份了!
花似錦越想越生氣,她索性也不躲了,從樹後轉出來,憤恨地直盯着趙煊看,邊看邊朝趙煊走近去。
因爲趙煊幾乎是背對着花似錦的,而大鬍子只需微微一轉頭,就看見了正在走近的花似錦。他頓時吃了一驚。
這個大鬍子天天跑到濟世堂去討債,天天跟花似錦見面,自然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大鬍子的表情,頓時古怪了起來,他用古怪的面部表情各種暗示趙煊,然而趙煊並沒有看大鬍子的臉,兀自說道:“李春花的事情,辛苦你們了。如今李春花已經離開濟世堂,你和兄弟們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趙煊這話,恰好被越走越近的花似錦悉數聽在耳裡。
花似錦好一陣氣憤,果然,李大嬸在濟世堂做得好好的,是趙煊用了卑鄙的手段非把她給逼走的。
大鬍子眼看着花似錦越走越近,他焦急地繼續給趙煊做着各種表情暗示。
終於,趙煊正眼看着大鬍子的臉了,他眼中掠過詫異,“你的臉怎麼了?怎麼忽然扭曲了起來?”
大鬍子的目光越過他,停在他的身後。
於是趙煊霍地一下轉過身去,正好看見了花似錦。他眼中掠過一瞬的驚詫之後,很快恢復了鎮定。竟然還能微笑地看着花似錦,平靜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清楚你這隻老狐狸的真面目。”花似錦帶着惱意,磨着牙說道。
趙煊明白她這是在暗罵自己,他卻故意東瞧四望,彷彿在尋找着什麼,一臉賴皮的笑容問:“這裡有老狐狸嗎?在哪裡?”
大鬍子忍着笑,同時又心虛地瞄了花似錦一眼,眼前這個可是天天被他騷擾的苦主,如今穿幫了,這可怎麼辦?大鬍子怕被殃及池魚,於是他趕緊找了個藉口對趙煊說:“五王爺,沒什麼事,那屬下就先走了啊。”
大鬍子說完,也不等趙煊應話,果真一溜煙就先跑了。
趙煊張了張嘴,想把大鬍子留下來當盾牌。他知道花似錦在有外人在的場合,會顧及他作爲一個王爺的面子,不會太兇悍。
然而,花似錦下一瞬就站在他的跟前,根本不給他喊住大鬍子的機會。
“王爺,你一天不把我的生活耍得團團轉,你就會活不下去嗎?”花似錦眼底蘊着怒意,盯着他看。
趙煊換了一個更舒服更淡定的站姿,雙手穩重地負在背後,皺着眉裝傻,“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把你的生活耍得團團轉了?”
花似錦見他裝傻,她更加憤怒:“我濟世堂招個夥計礙着你了?我招了個白淨,你給人家扣上盜竊的罪名,把白淨投進監獄裡。我當你不喜歡我招長得好看的男的,那好,我招個大嬸總該可以吧,可是爲什麼,你竟然連個大嬸都容不下?還天派你軍隊的人扮成混混,天天到我濟世堂去跟李春花討債,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