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什麼,她剛剛聽到趙煊被指婚的消息時,心裡一陣酸酸澀澀的。此刻看到趙煊時竟遷怒於他,覺得他百般討厭,覺得他被老皇帝指婚了,又有了一個新鮮出爐的未婚妻,心裡肯定很得瑟吧。
“沒什麼,喜歡哼就哼唄。”花似錦說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
“走吧,本王請你到醉仙樓吃飯去。”趙煊朝她伸出手來,一副邀請的姿態。
花似錦冷笑:“哦,這麼好啊,王爺今兒這麼大方請吃飯,是想慶祝王爺你又多了一個豔色天下的未婚妻嗎?”
哼哼,一個平常摳門的傢伙,今日竟然請吃飯,還不就是爲了慶祝老皇帝給他指了婚。
趙煊一身質量上乘的玄黑色鑲金邊錦袍,他站在那裡不說話,眼風流轉之間,是渾然天成的貴胄之氣,散發着攝魂奪魂的冷情,天然自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令店裡的老婦少婦紛紛側目。
“哇,你看,站在櫃檯邊的那公子長得好好看啊。”一個少婦滿臉花癡狀地說。
“好看也沒你份了,快回去吧,你家相公喊你回家煮飯呢。”旁邊的老婦潑了她冷水。
花似錦和趙煊在櫃檯邊上,隔着櫃檯面對着面。
“你說是,那便是。”趙煊一副淡淡的樣子,絲毫不作迴應和解釋。
花似錦莫名其妙地煩躁,故意把算盤撥得噼啪作響。其實她是亂撥的,只有讓自己的手忙起來,她纔不會當着趙煊的面,說些亂七八糟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話。反正趙煊一個尊貴的王爺,高高在上,沒接觸過算盤,一定看不出自己是在亂撥着算盤。
趙煊睨着她,眼神中似乎透着奇怪,說:“笨得要死,算盤都不會撥,口訣沒有背牢嗎?”
說完他伸出手去,拿過花似錦手中的算盤,一頓噼哩啪啦,計算出花似錦方纔的數字總和。
花似錦一陣目瞪口呆,她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趙煊,“你,你怎麼會撥算盤?”竟然撥得比她還好還快還準確,真是豈有此理!
“這又不難,我五歲的時候,就會撥算盤了。”趙煊說,一副這個是本王玩剩的樣子。
花似錦聽了一陣汗顏,她十二歲接觸算盤,懵懵懂懂的,那些口訣對她來說簡直難如天書。因此學不好算盤,花似錦被她爸狠揍了好幾次,最後才勉強把口訣給死記硬背下來。
她十二歲接觸算盤尚且都覺得很難,趙煊卻說,他五歲就會撥算盤了,簡直是天才神童,赤裸裸地對她的智商進行碾壓。
“走吧,吃飯去。”趙煊杵在櫃檯邊上,對她說。
“抱歉,今天沒有胃口,不想吃。”一想到琉璃國那個豔絕天下的鄭秀,她就來氣。一想到他對她智商的碾壓,她就不服。兩個理由疊加在一起,她今天就是不想跟他去吃飯。
“沒有胃口也得吃。去不去?”趙煊臉上,出現了危險的威脅。
“不想吃飯你還要強迫我呀?”這什麼世道啊真是,太討厭了。
“是啊,就是要強迫你。去不去?不去我喊人來把你這店給關了,讓你今天賺不到一文錢。”趙煊語氣強硬得不容人置喙。
花似錦跟在他身邊也有些時日了,知道通常他這種語氣,就是說一不二的,跟他唱反調,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去,我去,我去還不行嗎?”花似錦立即一副狗腿狀,心裡實則切齒咬牙,王爺很了不起嗎?
花似錦繞出櫃檯去的時候,聽見趙煊好像呵斥小孩子似的,既霸道又溫柔地說:“這都到飯點了,還不吃飯,還有沒有規矩了!”
他一邊說一邊朝門口走去。
花似錦對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用脣形默默無聲地說了三個字:趙霸王!
趙煊跟八王爺不同,八王爺吃飯喜歡熱鬧,因此八王爺請客的話,他通常會把座位定在大堂裡。而趙煊吃飯喜歡清靜,他吃飯喜歡包一個雅間,清清靜靜的。
就像現在,趙煊包了個雅間與花似錦一起吃飯。
雅間裡只有兩個人,趙煊的神情非常放鬆自然,可花似錦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她覺得她必須說點什麼來打破這種怪怪的氣氛。
“王爺,我聽說琉璃國的公主鄭秀,是個長得很美的女子,天下沒幾女人能及得上她的美貌,皇上這次指婚,王爺肯定很高興吧?”花似錦說完,頓時覺得自己說的真是廢話,他就是很高興,纔會破費請自己到醉仙樓來吃飯的。
“不知道,本王沒見過,誰知道她長得美不美?”
“很多人說美,那就一定是美的。王爺放心好了。”花似錦拍馬屁,可馬屁精心理卻酸溜溜的。
趙煊擡眸,瞅着她,“聽說本王被指婚,你很高興?”
花似錦一愣,第一反應她真的很想說:關姐什麼事,與姐有半毛錢關係不?
轉念一想,她覺得這樣回答略顯生硬,於是她便學着趙煊應付別人的套路,打起太極來,說道:“王爺高興,我便高興。”
趙煊睨了她一眼,問:“這可是你的真心話?”
花似錦用力地點頭,“嗯”了一聲,口不對心地說:“這是我的真心話!”事實上,聽說老皇帝又爲趙煊指了一門親事,她很不高興,沒由來地不高興。
趙煊俊眉一挑:“本王記得你說過,你不會嫁給三妻四妾的男人的?”
關於自己的人生觀和世界觀,花似錦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因此她重重地點頭,“是的,我寧可這輩子不嫁,也不會嫁給家有三妻四妾的男人!”
“家裡只有一個妻子的,你嫁過去嗎?”趙煊貌似淡定問,可是仔細看,能看出他眼中迅速掠過的緊張。
花似錦搖搖頭,堅決地說:“不嫁!不嫁!”
“爲什麼不嫁?”趙煊微眯起俊眸,彷彿有些着急的樣子。“他家裡只有一位正妻,再納了你,一共只有兩個女人,不會再納別的女人了。”
“那也不嫁不嫁,絕對不嫁!”花似錦把頭搖得你撥浪鼓,她一個從現代穿越而來,從小接受一夫一妻教育的人,叫她如何接受得了自己的丈夫也是別人的丈夫,“我拒絕與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