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爺說:“本王怎麼剷除,這花似錦能耐挺大的,不但沒按咱們原計劃的走,遠嫁到柔然去,她現在還穩穩當當地成了伴月公主,與我是同輩了。”
“就是能耐挺大的,所以纔要更加要剷除她。”王風毫不猶豫地說。
四王爺盯着戴面具的王風看了半晌,忽然說:“我怎麼感覺你對花似錦的敵意,比對趙煊的敵意還更深呢?來,與本王說說,你跟那花似錦,有過什麼深仇大恨?”
王風怔了怔,自己的情緒,這麼容易就被四王爺給看出來嗎?隨即他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正色說道:“四王爺你想多了,王某我之所以成爲四王你的幕僚,當然考慮的是四王爺的利益攸關,考慮的是如何剷除四王爺的政敵趙煊。要剷除趙煊,首先要先削弱趙煊的力量,剷除花似錦,就等地削弱了趙煊的力量,何樂而不爲呢?再說了,咱們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動搖趙煊的根基,咱們要一下一下地挖掉他賴以生存的泥土養份,他纔可能在將來的某一瞬間,鬨然倒地。”
四王爺聽了,似覺得有理地點了點頭。“那王先生,你說怎麼剷除花似錦,怎麼剷除趙煊呢?”
王風摸着面具下自己的下巴,“嗯,讓我想想。”
……
這一天,在老皇帝的承乾殿裡,解首輔興奮地兩眼放着精光地對老皇帝奏道:“皇上,五王爺爲了把花似錦從天牢裡營救出來而假裝重病,此事該是千真萬確的。皇上你想想,五王爺身體一向非常棒,花似錦關在天牢裡的時候,五王爺忽然告病,御醫束手無策,都說藥石無效。但花似錦從天牢裡出來給五王爺診治沒幾天,五王爺即刻病好了,又重新生龍活虎起來。五王爺這病來得太蹊蹺了吧。”
老皇帝聽了一笑,“老東西,誰說你老了沒用了,你還挺機靈的嘛。”
解首輔一怔,“老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老皇帝說:“朕的意思是,關於五王爺趙煊假裝重病,騙朕把花似錦從天牢裡放出來這件事,朕早就覺察到了。”
“啊?”解首輔急了,“皇上,五王爺如此欺騙皇上,利用皇上的一片慈父之心,只爲了營救花似錦這個破壞兩國聯姻的罪人,實在是不忠不孝!”
老皇帝笑道,“解首輔,你年紀大了,頭腦也跟着僵化了。現在的年輕人,做事比咱們這幫老傢伙靈活得多了。趙煊若是前來求朕,呆板地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或者態度誠懇地求,朕不見得會答應他。但是趙煊沒這麼幹,趙煊迂迴婉轉地用了個苦肉計,讓朕自己決定把花似錦給赦免了。趙煊這等心眼與辦事的手段,朕非常賞讚。”
解首輔愣了一下,急忙說:“皇上,五王爺這是欺騙您啊?”
“朕知道,但朕欣賞他這種做法,不用與朕發生任何衝突,就輕鬆達到他的目的。”
解首輔猶自不甘心,說道:“既然皇上知道這是五王爺的苦肉計,那麼花似錦是不是應該再押送回天牢去?”
老皇帝聽了,眼一瞪,不悅地說道:“解首輔啊解首輔,你個老糊塗,朕已經赦免花似錦,花似錦自然已經不用再押送回天牢了,你讓朕把花似錦押送回天牢,你這是想叫朕出爾反爾嗎?”
解首輔連忙跪下磕頭,“皇上,老臣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老皇帝拂袖而起,“朕看你真是越來越老糊塗了!花似錦只是逃婚而已,又不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與其把她關在天牢裡,不如放她出來,讓她那高明的醫術好好地服務於大燕王朝。”
解首輔偷偷地抹了一把汗,他也是無意中聽四王爺說,趙煊故意假裝重病無醫,引導老皇帝把天牢裡的花似錦放出來給他診治。
當時她聽到這個消息時,心中那個歡喜。終於抓到趙煊的把柄了,這是一個治趙煊欺君之罪,再把花似錦重新投入監獄的好機會。
反正自從趙煊和解元香的婚約解除之後,他跟趙煊的曾翁婿關係也就到頭了。趙煊絕情絕義,偏袒害了他孫女的花似錦,那麼,就休怪他處處下絆子。
以前解元香和趙煊有婚約在身的進候,解首輔希望趙煊將來繼續大統,然而,自從解元香與趙煊的婚約解除之後,他希望未來登基繼承大統的,是太子趙爍,而千萬不要是趙煊。
畢竟太子趙爍是他的外孫,而趙煊現在跟他連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人性就是這麼自私,哪怕是身在高位的權臣,也是以自己的切身利益爲重。
殊不知當他把這一切告訴老皇帝時,老皇帝卻只是淡淡的一句:朕非常讚賞趙煊的手段。
讓解首輔一腔想要整趙煊和花似錦來出氣的熱情化爲泡影。
解首輔見挑撥不成,悻悻地退開了承乾殿。
承乾殿裡,老皇帝把毛筆擱在筆架上,皺着眉沉思起來,其實趙煊假裝重病的苦肉計,他何嘗不知。他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解首輔方纔隱晦的挑撥,老皇帝心裡跟明鏡似的,想不到一做不成親家,解首輔對趙煊翻臉比翻還快。
老皇帝嘆了一口氣,揉了揉額頭,喃喃自語起來:“看來,得重新給趙煊找一門好婚事了。”
“皇上,您要給誰找一門好婚事呢?”蕭貴妃帶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老皇帝連忙轉過身去,問:“嚇了朕一跳,怎麼你進來也沒人給朕通報的?”
蕭貴妃說:“通報了啊,皇上可能正忙着沒留意到。”
老皇帝“哦”了一聲。
蕭貴妃趕緊端過來一碗粥,“皇上,你日夜爲國事操勞,勞心費神,臣妾特地給皇上做了一碗蓮子伏苓粥,安神效果是極好的,皇上請嚐嚐。”
老皇帝笑:“還是蕭貴妃懂得體貼朕。”
蕭貴妃見老皇帝吃得高興,眼珠子悄悄轉了轉,跪在老皇帝膝邊,仰頭問:“皇上,你方纔說要給誰找一門好婚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