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剛從裡面死裡逃生,但我對男警官爲何大半夜會在停屍間頗爲好奇,而且還是在楊老師那具屍體的房間裡。
我擡起手腕,指着手錶上的時間問男警官:“我說啊,你堂堂一個人民公僕,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呢,現在可不是你上班的時間。”
男警官聽到我帶有拷問的語氣,連忙搖着頭笑了笑,有些自嘲地說:“說起來話長,都是爲了工作,勞碌命啊!”
這下我的內心是發出一萬個輕笑,你大半夜的來太平間工作,可別跟我說你是在加班。
有誰見過人民公僕加班會像他這樣的,在停屍間裡堂而皇之地帶着那麼多C4壓縮型**和手槍,這可是大範圍大規模的殺傷力武器,來太平間用得着這些東西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去準備非洲打仗。
我右手隨即握緊銅錢劍,雖然現在大家都暫時脫離了停屍間裡面的危險,但還是不能放鬆。
剛剛大家都是爲了保命才團結協作,現在都安全出來到太平間外面,那麼之前的協作就到此爲止。
不是說我多疑,有時候多留一個心眼或許就讓自己少一場劫難,因爲我到目前爲止都感覺身邊時刻存在着危險,所以不敢保證男警官到底是敵還是友。
男警官也留意到我緊握着的銅錢劍,以爲我準備要用術法對付他,馬上搖了搖手,說道:“小兄弟,別,別,別,你放鬆點,小心你的術法走火!”
我目光死死地盯着他說:“不想吃苦頭的話,就快點把你的身份,和來這裡的原因,都給我詳細說出來。”
銅錢劍在手,一切都感覺穩很多,如果眼前這個人敢輕舉妄動,那我不會排除使用幾個小術法給他嚐嚐苦頭,雖說術法不能對活人使用,但那是對正統大脈的傳統道士而言,而我,現在就基本上是個野娃子,誰會管我啊!
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一旦遇上了事,才管不了那麼多。
………………
經過半小時的解釋,我也算是勉強搞懂了男警官的來龍去脈,聽他絮絮叨叨地說了那麼久,如果沒有強大的思維思考,很多問題都無法想得通想得透。
吳騰飛,隸屬於省級的重案組,攜帶C4壓縮型**和手槍是家常便飯的事,以便之需,有時候遇到很多事都要特別處理的,同時他也是這件離奇死亡案子的負責人。
說實話,像他這種人民公僕,我還是頭一次見,他的那套裝扮,簡直就是隨身帶着一個僱傭兵的單兵裝備。
吳騰飛的上級高度重視這個案子,迫於他們的壓力,他今晚過來太平間的確是加班,看可不可以在這兩具屍體上找出絲線索。
來加班的不僅僅只有吳騰飛一個人,同伴還有一個法醫,在這種停屍間裡,除了死人還是死人,如果沒有具備醫學知識的人過來幫忙,那一切都是瞎談,以他一個人的能力,絕對是找不出來原因。
不過他說得也挺有道理的,現在是崇尚科學的社會,什麼都要找根據,就算死人的死因都要有死亡根據。
“那個法醫去哪了?”這個也是我關心的重點,在進去二零二房的時候,我也沒見到他所提到那個法醫的影子。
吳騰飛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地說:“他死了,也失蹤了。”
這下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了,追問他:“此話怎講?”
……………
整個下午吳騰飛就和法醫都待在太平間裡的二零二房研究屍體,希望能從死者身上找出一絲死因。
我也算是佩服他們兩人的毅力,居然敢對着那兩具屍體那麼久,特別是無臉女屍,要是讓我看着她一個下午,我保證吐得昏天黑地。
不是我不尊重死屍,畢竟無臉女屍那稀爛的臉孔實在是看不下去,除了會讓人繁衍恐懼,最多的還是會讓人感到噁心,特別是那兩個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你,眨都不眨一下,滲人心扉!
大概九點半的時候,由於房門沒有上鎖,法醫在整理無臉女屍那稀巴爛的臉孔時,一隻黑貓直接撞開鐵門衝進來,也不知道它哪來的力氣可以撞得開那笨重鐵門。
進來二零二房時,吳騰飛和法醫來不及反應,那隻黑貓就竄上無臉女屍的頭部,用鋒利的雙抓不斷地扒撓兩個眼珠子。
這下可把兩人嚇壞了,無臉女屍的一個眼珠子被黑貓扒開,吳騰飛趕忙拎起它放出房外,留着黑貓在停屍間裡擺明就是想搞事。
當他重新進入屋子時,映入眼簾的一幕是無臉女屍不再躺在工作臺上,而是死死地掐住法醫的脖子。
法醫的性命危在旦夕,隨時都有可能被掰斷,吳騰飛來不及思考那麼多,立即衝過去想鬆開無臉女屍的雙手。
誰知這個女人的力度非常大,根本就不能用常人的力度來跟她作比較。
吳騰飛看到無臉女屍的十個手指都掐進了法醫的脖子裡,因爲手指力度大和插入深,法醫的大動脈被她掐穿。
這個時候不能再等了,否則法醫連搶救機會都會沒有,吳騰飛隨即從腰間抽出手槍朝着屍體的腦袋開槍,連續打完一個基數的子彈,那無臉女屍始終沒有鬆開雙手。
說起來也奇怪,法醫脖子的大動脈穿了之後,五官七竅沒有一絲血色,就那一會兒的事,整個人的臉孔都變得蒼白,流出的血液也不掉落在地,而是直接滲入在無臉女屍的十個手指的指甲蓋處。
後來,吳騰飛用盡一切的辦法也無法搞掂無臉女屍,他想跑出去二零二房呼救,希望能找到人過來把這具詐屍處理掉,來到鐵門處遇到了非常怪異的事,任憑他怎麼用力都無法打開房門。
無臉女屍一直用十個手指吮吸着法醫的血液,直到他的血液被徹底吸乾後才鬆開雙手。
此時,法醫猶如一具乾屍一樣,全身乾癟,特別是五官,像木乃伊一樣。
吳騰飛感到非常無助,只能眼睜睜看着法醫的死亡全過程,面對這發生的一切,自己卻有心無力。
說來也奇怪,無臉女屍彷彿看不見吳騰飛似的,居然沒有對他下手,只見女屍鬆開法醫,單手掐住法醫的屍體,直接撞開鐵門衝出去,那個速度只能讓吳騰飛看到殘影。
就在鐵門打開的同時,那個該死的黑貓不偏不倚地從門縫裡再次溜進來。
吳騰飛想跑出二零二房,可誰知來到鐵門處,又是打不開房門,任憑他怎麼出力都絲毫挪不動鐵門的位置,這扇門彷彿被上了魔咒一樣,牢牢地把他困住在房間內。
黑貓進來後沒有到處跑,而是竄去角落爬伏在地捲縮着,它一絲不動地盯着吳騰飛的一舉一動。
這時,冰櫃裡發出劇烈的躁動,因爲楊老師的屍體還在裡面,所以吳騰飛第一時間想到這具屍體可能又要詐屍了。
一旦讓他詐屍,那自己肯定是面臨着和法醫一模一樣的死法,剛剛無臉女屍雖然沒有對吳騰飛做出任何傷害,但現在也不能保證楊老師的屍體也不會對他做出不傷害的行爲。
吳騰飛不作任何思考,箭步衝過去把那個楊老師躺着的冰櫃上鎖,他心中清楚,絕對不能把這具屍體放出來,否則自己的死期就到了。
楊老師的屍體在冰櫃中掙扎着,並且不斷地撞擊着冰櫃。
黑貓在角落中眨着透亮的眼睛,目光始終停留在那個顫動的冰櫃。
僅僅靠一把鎖就想鎖住裡面那具屍體,那肯定是不切實際,再堅硬的鎖經過這麼大的力氣撞擊也不耐用,況且這是冰櫃的鎖,就算鎖耐用,經過這樣的折騰,那櫃子也不耐用。
吳騰飛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沒有辦法,自己又出不了外面,在裡面無論怎麼吶喊,外面也沒人可以聽得到,現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拖得一會算一會。
在冰櫃的鎖沒出現其他問題之前,他唯有用自己的身體去堵住冰櫃的門口,雖然隔着一層厚厚的鋼鐵門,但也能感受得到裡面的躁動。
說到這裡,吳騰飛再次笑了笑對我說:“也不知道被他折騰了多久纔看到你在外面破門而進,這具屍體差點把我的骨頭都抖散了。”
……………………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天明,雖說這裡是地下一層,但依舊可以看到光線從側面牆壁的玻璃折射進來,柔和地撒在地板上。
出來到現在我都沒有好好觀察過太平間的全景,待我環視四周一圈後,目光經過大門口那張辦公桌時,心中猛然一驚,老太婆和她的孫女哪去了?
剛剛只顧着和吳騰飛處理眼前的情況,出來那麼久都沒留意辦公桌那邊,現在想起來後面冒一身冷汗。
吳騰飛拍着我的肩膀喊道:“你看,牆壁上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