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明逸接住商文君的時候, 身上披着的外袍掉落在地上。
院子外站着驚訝的除了蘭心與蘇兆安還有宋未知,蘭心去幫寧明逸拿藥回去後發現人沒有在,就找了蘇兆安與宋未知一起開始找人。
宋未知三步並兩步快速走進院子, 從寧明逸手上接過商文君。
“你, 你回來了?”看到宋未知的商文君整個人都傻了,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做, 爲什麼還有被人抓包的感覺。
宋未知把商文君護在身後, 也不說話,就盯着寧明逸看。
蘭心與蘇兆安也走進院子,蘭心扶住寧明逸道:“公子, 你沒事吧,我們找了好久。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蘇兆安拉着商文君的手, 小聲問她:“發生了什麼?沒事兒吧?”
商文君搖了搖頭, 對蘇兆安道:“醫館那邊的患者?”
寧明逸笑着解釋道:“無礙, 醒來就到處走走,找不到回去的路, 就請這位姑娘幫忙,剛剛她不小心崴了下。”
“這位公子,既然毒已解,那就請離開藥源谷。”宋未知冷冷道。
寧明逸以手扶額道:“啊,我突然覺得有些頭暈, 蘭心, 你扶我回去休息。”
蘭心扶着寧明逸對其他道:“抱歉, 叨擾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後, 宋未知轉過身, 看着商文君的眼睛,輕聲道:“你別動, 我看下你的腳。”說完話,就蹲下來,手撫上商文君的腳踝。
“疼嗎?”
“這邊不會,唉,等等,別按,右腳疼…”商文君倒吸一口涼氣,疼的直接蹲下來制止宋未知。
宋未知沒有說話,打橫抱起商文君往屋裡走去。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宋未知輕輕地把商文君放榻上,給她脫了鞋,撩起裙角,腳踝處有一大塊紅腫淤傷。
“坐着別動,我去醫館那邊拿下藥。”
商文君看着宋未知走遠的背影,有點不知所措。
在商文君還在愣神間,宋未知飛快地拿了藥膏回來。
“我自己來吧。”
“藥膏要揉開,藥效才能發揮作用。”宋未知邊說邊上手揉她的腳裸,商文君疼的禁閉雙眼。
宋未知:“可以了,這幾天你不要亂動,我會照顧你。”
商文君擺擺手,道:“不用,不用,晚點明月回來,我讓她這幾日不去鋪子裡就好了。”
“好吧…”商文君看到了宋未知看她的眼神,勉強道。
另外一邊,蘇兆安把蘭心叫到門外同她道:“剛剛那位是師兄娘子,還請你家公子自重。”
蘭心向蘇兆安道歉:“蘇姑娘,這中間應該有些誤會,我先替我們家公子道歉,我晚點會與我們家公子說的。”
“嗯,你家公子毒解了,傷也不重,明日倒是可以離去了。”蘇兆安直言道。
蘭心繼續道:“抱歉。”
“公子…”
寧明逸示意蘭心不用說,自己道:“我都聽到了,沒想到居然成親了,不過是今天下午那位小大夫救的我?”
他見蘭心點頭,嘆了口氣道:“這樣就不好辦了,如果不是他救的我,成親又如何,和離就是了。但是現在有點難辦…蘭心,我們明日先去揚州城裡安頓好。”
“是,公子。”
***
翌日,寧明逸一早就跟蘇東捷道謝過後就離開藥源谷去了揚州城,當天下午差人送來許多貴重物品表示感謝救命之恩。另外還差人給商文君那邊送去一束剛採的時令鮮花。
宋未知看着那束花,明明氣的板着一張臉,卻當做什麼事兒也沒有。
“明月,你家小姐受不住這些花,會長疹子,你拿去外邊丟了吧。”
明月看了商文君一眼,其實她會過敏的花只有之前遇到的那種淡黃小花。不過此時商文君也好說什麼,且她倒也不是特別愛花之人,就默許宋未知說的話。明月見商文君沒有說話,就把花拿去外邊扔了。
不成想,寧明逸天天差人送花來,定時就是一束。宋未知氣的人都黑了,但是給商文君上藥時依舊小心翼翼,儘量不讓她太過疼痛。
“小姐,姑爺這幾天看着心情不大好,怪可怕的,以往也沒見姑爺如此呀。”
商文君也頗爲無奈,只是她也沒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去找那個人跟他說不要再送花來,她是萬萬不想再見這個寧明逸了。但是這樣也確實是很煩人的一件事。
“明月,你幫我把兆安找來?”
“好的,小姐,我去去就來。”
醫館依舊沒有什麼人來,蘇兆安聞言就放下手上的活跑來找商文君。
蘇兆安直接坐在商文君牀前笑着問她:“文君姐姐,腳如何呀,好些了嗎?”
“腳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最近有其他一些煩的事情。前幾日中毒的那人你還記得嗎?最近一直送花來…”
蘇兆安道:“這樣嗎?我下午去城裡一趟跟蘭心說下,我幫你去看看能不能搞定。”
商文君這幾天一方面因爲被寧明逸煩的,一方面腳還疼,心情一直鬱郁的,聽到蘇兆安這樣說,難道露出笑容道:“謝謝你,兆安。”
蘇兆安去到城裡跟蘭心聊了一番,讓她跟她公子說不要再送東西去他們藥源谷,就在蘇兆安覺得自己搞定這件事情後,寧明逸不再讓人送花來了,而是直接讓人送吃的來。
當然,這些吃的最後依舊被倒掉。
宋未知叫了個人在自己家門外,也不攔着那送東西的人,就是直接讓那人收下後直接扔掉,院子門都沒讓進去。
做完這些,宋未知臉色纔好些。
他扶着商文君下地,讓她走幾步路試試看,腳還疼不疼。
“那個,這幾天謝謝你。”商文君的腳已經沒有事兒了,她猶豫了許久還是說了感謝的話。
宋未知淡淡道:“你沒事就好。”
商文君看着眼前照顧自己幾日的人,回想起相遇到現如今的點點滴滴。芝蘭玉樹,風光霽月,就是太過耿直,還有點木。倒是幾次遭遇的亂七八糟的事兒不是他故意爲之。
風吹過,商文君的髮絲輕輕落在她白皙的臉龐上,在深思中的她並未注意。宋未知擡頭把她落在臉龐上的髮絲別到耳後。
沉思的商文君被臉上冰涼劃過的手指驚醒,兩人四目相對,一夕間時間像是被凝固住一般,無言語,卻是此時無聲生有聲。
直到兩人被明月焦急的聲音驚醒,商文君與宋未知分別錯開眼神,倒是耳朵相當默契的紅了。
“小姐,不好了,老爺與二小姐被衙門的官差關進大牢了,府裡的人剛剛快馬來告知的。”明月一邊小跑一邊大聲喊道,差點被門檻絆倒,商文君扶了她一把,讓她先鎮定下來慢慢說。
“剛剛府裡的小廝來跟我說,老爺與二小姐,還有餘管家都被抓進大牢了,具體發生什麼事情,奴婢也不知道,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商文君強行讓自己鎮定,道:“你別慌,我先回府裡去問問什麼情況。”
明明她自己也很慌張,手抖的不成樣子,只能緊握雙拳,但是她現在不能慌,慌張沒有用,還就不出爹爹與去非,一定要鎮定,鎮定。
商文君在心理上一遍遍的這樣跟自己暗示。
緊握的雙拳被寬厚的手掌抱住,宋未知輕聲道:“別擔心,我在你身旁。”
宋未知套了馬車,商文君與明月簡單收拾了一點細軟就往揚州城裡方向飛奔而去。
剛踏上門檻,商文君總算安心一點,雖然府裡現在看過去有點荒涼沒有往日的氣息,但是還好,府裡的人都在,一個個坐在臺階上,像是就等着她回來。
見到商文君出現,原本坐在臺階上的丫鬟與僕人一個個都站起來。
商文君穩定了下自己的心,道:“大家都還好嗎?誰知道事情的詳細經過,跟我說下?”
“我們沒有事兒。”
所有丫鬟僕人七嘴八舌的應道自己沒事,吵鬧了半天推舉了一個人出來說話,說話這人是個十五六的小童,平時都跟在余余身後,幫他處理一點事兒。
那小童道:“大小姐,具體發生什麼事情,其實我們也不大清楚,就是今天一大早,來了幾個官差,說老爺與二小姐犯事兒了,要把他們押走,就真的押走了,還把餘管家也一起押走了,不過那些官差沒有管我們這些人。我們看情況不對,就叫了一個人去找您。”
宋未知問道:“抓人的官差有閒聊說是因爲什麼問題嗎?”
小童道:“沒,那官差一個個都沒有怎麼說話,只問了是不是鹿希堂負責人以及研製胭脂的人,確認無誤就帶人走了。”
商文君道:“好,我知道了,你們現在還如以前一樣,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我會處理的。對了,要離府的也可以,找明月把月錢結好就行。”
“我們不走。”
“小姐,我們留着。”
餘府丫鬟與僕人本就不多,加之餘清和一家都是從窮苦中走出來,一般不會隨意刁難人,所以府裡也是些忠善的人。
商文君道:“那大夥先去忙吧,我會救他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