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餘清和在敲商文君的房門,他想問她一件事情。
商文君昨晚回來的時候,手提着一個蓮花型花燈,餘清和見了喜上眉梢。因商文君昨晚走的急,根本就沒有帶銀錢,那這說明花燈是小大夫或者沈秀才送的。
他已經派人去打聽過沈安平與宋未知的家世,人品,雖然兩人均無父無母,但是人的品性是好的。小大夫跟着蘇神醫行醫多年,口碑很好。沈秀才雖然求學路開始的較晚,但是也順順當當,父母也留有豐厚的家產。
所以這兩人中不管是哪個,餘清和都非常高興。
他一早起來在飯廳等着商文君,卻遲遲不見她起來吃早飯,一直等到巳時都不見人影,等的不耐煩的他直接去敲了商文君的房門,但也遲遲不見有人來開門。
餘清和叫了路過的大丫鬟明月問道:“大小姐昨日不在自己房中休息嗎?”
明月道:“大小姐昨日去二小姐房裡睡了。”
餘去非住的離研究香料的廂房近些的房間,離這邊主屋有點遠。
餘清和一拍大腿道:“哎呀,去非睡覺不老實,會踹人,文君手臂還沒好呢,還掛脖子上,不會以後都好不了吧?”
明月笑道:“二小姐昨日讓奴婢在小榻上鋪了墊子,放了薄被,應該是自己去小榻上睡了。”
餘清和在家裡都沒有什麼架子,奴僕丫鬟也都不怕他,府里人人相處都很融洽。
“行吧,你去忙吧,我自己過去看看。”餘清和揮揮手,轉身往餘去非那邊去了。
餘去非一向晚睡晚起,餘清和說過她,卻不管用。她有比較嚴重的起牀氣,沒醒,還不敢去敲她的門,怕她生氣。
餘清和坐在臺階上唉聲嘆氣,他可以算的上餘府裡最沒地位的一個主人。怕兩個女兒,又疼兒子,妥妥一個孩子奴的命。
他在臺階上坐了半個時辰,都快睡着了,腦袋昏昏沉沉。
“咯吱”聲響,房門開了。餘清和迷迷糊糊,腦袋快掉下來了。
“唉,嚇死我了,爹,你怎麼在這兒?”餘去非打開房門見到坐在臺階上的餘清和不解的問道。
餘清和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又揉揉眼睛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古人誠不欺我,我就在那臺階上坐一會就乏的很。”
“那你好好的在臺階上坐着是有什麼事兒?”餘去非有點無語。
餘清和道:“我是來找文君的,這不是不敢吵醒你嘛?”
餘去非道:“文君也醒了,我剛幫她換好衣裳,有什麼事兒進屋裡說?你先進去,我去找點吃的來。”
端了兩人份早點進屋的餘去非見屋裡兩人臉色都很不好,忙問道:“我剛剛好像聽到什麼無父無母還有房還是沒有房?誰呀,這麼慘。”
餘清和把剛剛跟商文君說的,又重複了一遍:“我去打聽過了,小大夫跟沈秀才人品都好,家世方面,兩人雖說無父無母,但是這也未必不是好事,對吧?你看我們家文君脾氣這麼不好,有公公婆婆在的話,那不是多少得受些委屈。”
餘去非見商文君黑着臉,忙把一個饅頭塞進餘清和嘴裡。
餘清和拿下饅頭繼續說道:“去非,我吃過了。我跟你說,文君昨天回來拿了一個花燈,不知道誰送的,我問她,她還不說呢?”
“我說爹,你幹嘛非逮住這兩人不放,文君明顯沒有喜歡呀。”餘去非三下五除二自己吃完一碗稀飯,就開始喂商文君。
餘清和道:“我敢肯定,這兩人中一定有一個對我們家文君有好感。”
餘去非一臉真誠地道:“可是,爹爹,你也沒有經驗呀。”
“我,我的直覺。”
餘去非不理會餘清和,轉頭問商文君道:“文君,你怎麼想的?”
商文君道:“我目前沒有什麼想法,沒有喜歡的感覺,沒有想要結婚的想法。”
餘清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老爺,有少爺家書。”
余余的聲音打破僵持的父女兩。
餘清和走到房門口接過余余遞過來的信,余余累的在一邊喘氣,他收到商青君的家書後就一路小跑趕來給餘清和。
商文君道:“青君每個月一封家書,現在都好多封了,你至於那麼激動嗎?”
餘清和看完信後嘴角帶笑,接着把信遞到商文君與餘去非面前,道:“你們要不要看?”
商文君與餘去非兩人非常默契的搖了搖頭。
“那我念給你們聽。”餘清和把信展開自己在一邊讀了起來。
商文君攤開雙手道:“這封信跟上個月的對比起來,有什麼區別嗎?沒有。”
餘清和道:“怎麼沒有,青君現在已經可以輕輕鬆鬆的越上房頂了,這才幾個月呢。”
餘去非道:“可是要越上房頂做什麼?看星星嗎?”
“那你們就是不寫回信咯?”餘清和瞪了兩個女兒一眼。
“不了。”
“不了。”
商文君與餘去非兩人再次異口同聲道。
餘清和氣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餘去非倒是想了想般,去櫃子裡拿出一個香囊遞給餘清和道:“這是他以往慣用味道的香囊,我做了一個新的,爹你到時候隨信一起寄去吧。”
“這樣纔是一家人嘛。”餘清和喜笑顏開的接過香囊。
這時遠在荊州的商青君在寫下個月的家書。
陸續從商青君背後繞過去,快速的把商青君正在寫的信抽出來拿着手上,他看了幾眼又還給商青君。
“每個月就休息一天,你還把這麼寶貴的一天時間拿來寫一模一樣的家書,有意思嗎?”陸續瘋狂吐槽道。
商青君道:“有意思。”
陸續道:“我就想不明白,你這麼想家的話,那爲什麼不待在家裡,非要來我家這個狼窩受虐待。”
商青君道:“師父師孃待我很好,這裡不是狼窩。”
陸續雙手抱頭,“行,對你不是狼窩,對我來說就是。”
商青君一邊寫信,一邊道:“我來就是爲了學武的,不吃苦是學不會的。”
“行,你最牛,你最棒,你趕緊寫,寫完好跟我一起去街上玩玩,我好久沒有出去了,悶的慌啊。”
陸續整個人癱在椅子上,雙腿岔開,擺成一個大字,如果被他爹陸固安看到絕對會被一頓毒打,外加教育他要向商青君學習站如鬆,坐如鐘,行如風的。
“你好了沒,你快點,你再慢點,等下陸凡來了,我們又得帶一個拖油瓶了。”陸續一直在催促道。
“陸小六,你說誰是拖油瓶呢?”陸凡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道。
陸凡,陸續孿生姐姐,比他早一會兒出生,藏劍山莊五小姐。
藏劍山莊莊主陸顧安,妻子李錦,兩人生了六個孩子,前五個均是女兒,分別是陸寧,陸微,陸芸,陸捷,陸凡。第六個兒子陸續。
五歲前的陸續過的非常開心且幸福,爹孃自不用說,前四個姐姐大他跟陸凡些,都非常疼愛他們倆。他們倆想要什麼東西,姐姐們都能滿足。
直至他們過了五歲生日後,事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姐姐們一個比一個更加嚴厲的對陸續,要他學這個,學那個。這樣不行,那樣不和規矩。天天被教訓,就連他爹孃都沒那麼嚴格。
更過分的是,姐姐們依然寵着陸凡,她要什麼給什麼,寵到陸凡尾巴都翹上天。陸續見此非常不服氣,哭過,鬧過都沒有用。
陸續不甘心,折騰過好幾回,只是每回折騰的結果都是他被胖揍一頓,漸漸的他收起尾巴做人,見到姐姐們都異常恭謹的站在一邊。
在揚州城東林書院讀書的那幾年是他過的最開心的幾年,無拘無束。
當然,他被虐待幾年下來也是有成果的,那就是輕功造詣很高,他爹現在都未必抓的住他。小時候被打,跑着跑着就跑出來了。手上打架的功夫也不差,劍耍的也很溜。但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是五個姐姐的對手呢,所以他還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陸續聽到陸凡的聲音,趕緊收回雙腳,恭謹的站在一邊,道:“五姐,你聽差了,青君在寫家書呢,我在等他。”
陸凡聽到青君也在,氣勢收了起來,道:“那等青君寫完,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出去玩。”
“這個嘛…”陸續站在一旁,一臉假笑顯得有些爲難。
商青君回過頭來,道:“五師姐稍等,我這邊快寫完了。”
陸續雙腳沒有聲音的慢慢移到商青君身邊,伸出一隻腳踢了下商青君的腳,商青君不着痕跡的把腳收了回來。
“陸小六,別耍什麼花樣呢,我可都看着。”陸凡沒有放過陸續的小動作。
商青君寫完信,交於送信人去了,他沒有寄快件。揚州與荊州相鄰,按照送信人一路經過的小鎮都要送下信的情況下,一般到餘府需要一個月左右。
荊州人習武多,目之所及,不管是人,還是物,或者景都顯得較爲粗獷,卻也大氣。不像揚州城那般精緻小巧。
陸凡身後跟着商青君與陸續,開心的逛起街來。陸續整個人臉都是跨的,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
“香囊,香囊,揚州來的上好香囊。”
陸凡被叫賣聲吸引過去,她選了一個香囊遞給商青君道:“青君,你們家鄉的香囊,我見你常帶的那個都褪色了,不如我買個新的給你吧。”
商青君道:“多謝五師姐,不過我這個香囊是家人所贈,不便替換。”
陸凡被商青君一說,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陸續賤兮兮的把臉湊過去道:“五姐,你給我買一個唄。”
“陸小六,你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