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去非帶着明月去製作工坊, 帶她熟悉環境以及製作的流程,忙了一天準備回去的時候,下起濛濛細雨, 雨不大, 被風吹的到處亂竄。
明月要待着這邊, 便不跟餘去非一起回去, 見下着雨, 便問了那些製作的女工,結果一個個因爲吃住都在這邊,並沒有備着雨傘。
餘去非道:“明月, 沒事,晚點青君應該會過來。”
沒過多久, 商青君撐着一把素傘出現在餘去非面前, 明月見了喊聲“少爺。”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餘去非一臉嫌棄道:“你來接我, 就帶了一把傘有什麼用。”
商青君笑道:“兩人一起撐不就好了。”
兩人一起走進靡靡細雨中,風吹的餘去非額角的發飄起, 她自己用手撥了下來。
“你是不是長高很多了?”路上,餘去非看着自己的頭只到商青君肩膀的位置忍不住吐槽道。
商青君撐着傘又往餘去非那邊移了點,道:“你才發現嗎?”
餘去非道:“嗯,太久沒有見了,我有時候都在想你長什麼樣, 不過見到文君就知道你長什麼樣了。太高了, 剛看着頭酸。”
商青君站定, 拉住繼續往前走的餘去非, 低頭望着餘去非, 眼中有柔情萬種。
“那日你醉酒後的事情真的全都記不起來了嗎?”
餘去非古怪的看了商青君一眼,一臉不可思議道:“難道我非禮你了?”
商青君認真嚴肅的道:“是, 那你要不要負責?”
餘去非咬着手指,小聲嘀咕道:“難道酒後做了一直想做的事?”說完還搖了搖頭。
“做了一直想做的事?原來你一直就肖想我了?”
“不,我不是,我沒有?”餘去非急忙否認。
商青君一挑眉道:“那是?”
餘去非反問道:“今年幾何?”
“十六。”
餘去非踢着腳步道:“回家吧。”
兩人繼續往前走,各有心事,不變的是傘仍遮着她。
***
藥源谷,宋未知在教商文君撫琴,兩人並排坐着,宋未知低頭看着琴絃,認真講着一些注意事項。
商文君看着他被陽光照着的側臉,陽光勾勒出乾淨的輪廓,一時間她看的有些呆,宋未知說的話,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腦子裡。
宋未知:“大致上就是這樣了。”
“啊?你說什麼?”才反應過來的商文君驚異道。
宋未知寵溺道:“那我再講一遍。”
“師兄,在嗎?”
是蘇兆安,商文君出門去招呼她。
蘇兆安對商文君打過招呼後,問道:“師兄,剛剛醫館那邊來了個人,指明要師兄去看診的哎。”
宋未知聽完蘇兆安的話,覺得有些奇怪,自從城裡的大醫館開張後,出城來醫館看診的人少了許多,要求上門的幾乎沒有,本來城裡喊大夫也更近。且有要去上門看診的,一般是想要他師父去,這個指定要求有些詭異。
宋未知問道:“是哪家呢?”
蘇兆安道:“來的是張家僕人,具體哪個不知道。”
宋未知思量了一會兒道:“這樣吧,兆安,你跟我一起去,如果是女眷的話,你來看診也方便點。”
蘇兆安覺得有些好笑,道:“師兄以前應該也有給女眷看過?”
宋未知看了眼商文君,道:“以往是以往,現今是現今了,以後有女眷病患的話,你都陪我一起去吧。”
蘇兆安有點無奈,只能道:“行吧,我跟你走一趟。”
宋未知收拾了東西與蘇兆安一起前往了張府。
張家丫鬟看見蘇兆安與宋未知一起來府裡,眼神多瞟了幾眼,帶了點可疑的神色。只是也沒有說什麼,就領着他們進府。
那丫鬟說生病的是張家姑娘張茹雪。她領着宋未知與蘇兆安穿過院子來到張茹雪的房前。
張茹雪房裡就她一人,被屏風擋住,宋未知示意蘇兆安過去給張茹雪號脈。
給張茹雪號脈半個鍾後的蘇兆安出了屏風,神色有些古怪,她輕聲對宋未知道:“張小姐有喜了?”
兩人具是有些呆愣,張茹雪芳齡十七,卻並無出嫁。宋未知謹慎道:“你確定沒有號錯嗎?”
蘇兆安有些生氣,道:“你這是懷疑我的業務不夠熟練?”
“那倒也沒有,就是這件事情必須非常慎重,不然你再去看看?”
蘇兆安有點氣鼓鼓的越過屏風,又給張茹雪號脈。
張茹雪面色有些蒼白,沒有血色的脣,張開講了幾句話,有點小聲,蘇兆安半天才聽明白她問什麼。
“求你不要告訴我家人…”張茹雪說的是這句話。
這下蘇兆安能更加確定自己並沒有診斷錯誤,她安撫好張茹雪後越過屏風,出來跟宋未知商量這件事情。
“張姑娘確實有喜,且胎象不穩,她現在臉色蒼白,孩子可能保不住。”
宋未知道:“那這樣,這個孩子是保還是不保?”
蘇兆安道:“我也不知道,張姑娘好像不想讓她家人知道,我現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出來問你的。”
兩人正商討着該怎麼辦的時候,張府的丫鬟進來了,說是張家三小家張玲兒有事找蘇兆安,請她過去一趟。
蘇兆安覺得有些爲難,這邊還沒解決,那邊又來一個未知的麻煩?她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去那邊。
張家丫鬟催促道:“蘇小姐,您就幫幫忙吧,不然我會被打的。”
宋未知見此示意蘇兆安可以先去看看那邊什麼情況。
蘇兆安走後,張茹雪的房門就被關了起來,門口關門的丫鬟說自家小姐不能吹風,在宋未知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門關起來了。
宋未知有些警惕心,打開藥箱拿出清心丸服下好幾個,儘量閉氣想看看張家到底搞什麼鬼?
半刻鐘後,房門被人推開,開門的僕人見宋未知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嚇的直接摔倒在地上。
“你,你怎麼沒有暈倒?”
宋未知:“你們是想做什麼?”
那僕人嚇到往後挪了幾步,“你別過來。”
“師兄,師兄,你沒有事吧?”
蘇兆安匆匆的跑了過來,見宋未知好好的站着,拍着胸膛喘氣道:“師兄,還好你沒事。不然我都不好跟文君交代。”
那個丫鬟領着蘇兆安穿過幾個院子也沒有到張玲兒那邊,蘇兆安起了疑心,也不管那丫鬟,順着原路一路跑了回來。
蘇兆安大概可以猜出他們想要給宋未知下套,才把自己支開,一路跑的飛快。
宋未知:“我沒事,你回來了。”
蘇兆安氣鼓鼓的道:“師兄,我們回去吧,不給這些人治了,什麼毛病,給他們上門看診,居然算計我們。”
宋未知知道剛剛門被關是有異樣,只是也不大明白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張家肯定也知道張姑娘的情況,想找個人接盤,我們回去。”蘇兆安對宋未知耳語道。
宋未知嚇了一跳,好險,要是真的被迷煙迷住,他就完蛋了。
蘇兆安去房裡匆匆收拾了藥箱,與宋未知回去了,大夫這麼多,能給張家醫治的多的很,他們只是要找個替死鬼。
回到藥源谷的兩人還是心有餘悸。
宋未知對蘇兆安道:“兆安,你不要告訴文君這件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免得她擔心。”
蘇兆安道:“好的,我不會去說的,你趕緊回去陪她吧,這都是個什麼事兒呀。”
商文君依舊在練琴,見到宋未知回來,還有點驚訝,“今日怎麼早回來?張家患者診治好了?”
宋未知含糊其辭道:“有別的大夫先過去看了,所以我們就回來了。”
“這樣呀。廚房還有飯,你自己去吃吧。”
***
從張府回來後幾天,宋未知一直很不安,很不安的點是擔心不知道哪天就可能失去商文君。
依舊在書房睡的他,半夜起來都要去商文君窗外看看她還在才稍覺安心。
蘇兆安看宋未知心神不寧的,就想給他支個招,宋未知拒絕了,他想起來上次蘇兆安支的招,導致商文君花粉過敏,現在也是後怕。
他自己考慮了好幾天,想到一個有點犯難的點,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去準備。
十一月初五,商文君吃完晚飯,便早早去房裡練刺繡,她想秀一隻手帕給宋未知。
夜幕降臨,滿天星斗,開着窗的商文君見到院子裡冒出一串煙花,甚是驚喜,她放下手中活,來到院中,也沒有見到人。
半響,煙花放完,宋未知拿着兩串手持煙花出現在商文君的面前。她驚喜同時還有點驚訝,她是知道宋未知怕爆竹,那同類的這些東西應該也不大能接受?
商文君接過宋未知手上的煙花,道:“你不是怕嗎?”
“可以去克服。”
宋未知特有的磁性聲音,商文君第一次聽出了寵溺感。
漫天繁星,月光昏暗。宋未知深情凝視着商文君,然後低下頭吻了她。商文君沒有拒絕,手撫上宋未知的腰,配合他,迴應他。
翌日,宋未知從書房搬回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