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回到麥可樂原來住的別墅的時候,天色早已黑透,寂靜的別墅區只剩下蟋蟀在唱歌,可客廳的燈還亮着,默默地訴說着家人的等待。
花蕊把車停在別墅門口,看着那盞燈出神,麥可樂等了一會兒不見花蕊有下車的動作,轉頭疑惑地問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哦……”花蕊扳過麥可樂的下巴,在她脣上輕吻,“回去早點睡,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麥可樂皺眉,臉上三分疑惑,七分不滿。
“怕了你了……”花蕊心中暗喜,關了車燈,伸手摸索着解開身上的安全帶,翻身撲向麥可樂,結果撲了個空——麥可樂已經打開車門下車了。
花蕊無奈地嘆口氣,坐好重新系上安全帶,可麥可樂站在門口拉着車門不走,“喂!你怎麼不下車?”
花蕊撇嘴,“我回去了,深夜打擾人家休息多沒禮貌啊!”
“哎呀~”麥可樂氣得跺腳,從車前繞過,拉開花蕊這邊的車門,拉着她的胳膊往下拽,“快下來了,那是氣話了,誰讓你搶我的小內內……”
花蕊坐着不動,苦笑一下說:“算了,你爸爸在家呢,我就不進去了,大半夜的吵起來大家都不好看。”
“其實你是怕我付不起工錢,是吧……”麥可樂難過地低下頭轉過身,“你走吧。”
花蕊飛快地從車上下來,從後面抱住麥可樂,責備道:“小傻瓜,都說了我會養你,你繼續安心當你的公主好了,怎麼老是煩心這種小事。”
“那就快進來!”麥可樂拉起花蕊的手跑向院子,歡快的樣子一點看不出傷心難過。
花蕊暗罵自己蠢,怎麼每次都能上麥可樂的當,用力拉住她的手,急道:“等一等……”
麥可樂嘟起嘴,不滿地說:“你還要怎樣啊?我都求你了!”
“這算求我……”花蕊哭笑不得,眼見麥可樂的大眼睛裡突然就蓄滿的淚水馬上就要決堤,連忙解釋道:“等我把車開到車庫。”
麥可樂這才破涕爲笑,蹦跳着重新上車。
直到汽車重新發動滑到院子裡進入車庫,樓上一間臥室的窗簾才慢慢合上。
麥可樂和花蕊手拉手走進客廳,發現餐桌上擺着好幾個蓋好的碗碟,麥可樂開心地跑過去打開,發現都是自己愛吃的小菜。
“快來吃!”麥可樂招呼花蕊坐下,二人小聲笑鬧着吃完晚飯,花蕊好容易說服麥可樂回到樓上自己的臥室去睡。
花蕊獨自回到客臥換上睡衣,找出麥可樂送的兔子仔細查看,然後用剪刀小心地剪開縫線,塞進去新的棉花,再細心地一針針把縫線重新封好。
花蕊一邊縫着,一邊想着娟兒淒涼的命運,不由得嘆息——希望她下一世安好。
房門無聲地打開一條小縫,一個聲音幽幽地傳來:“你在想我嗎……”
花蕊嚇的手一抖,一針扎到手指上,疼的鑽心卻一動不敢動,只能死死盯着房門。
房門被慢慢推開,一個頭發亂蓬蓬擋住臉的腦袋先鑽進來,嘴裡還發出恐怖的低沉笑聲:“嘿嘿嘿……”
花蕊用力把手中的兔子玩偶丟了過去,“女鬼”下意識地用手接住,然後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好痛啊……”
花蕊從牀上蹦起來飛跑過去扶住“女鬼”,慌亂地問道:“傷到了哪裡?”
麥可樂伸出左手食指,皺緊小臉說道:“這裡……”
一滴血從指尖滲出,紅豔豔的珊瑚一樣。
“好巧……”花蕊也伸出左手食指,“我剛纔也傷到了這裡呢。”
麥可樂哀怨地看着花蕊,“你竟然暗害我……”
花蕊反駁道:“是誰先半夜三更的裝鬼嚇人啊?”
麥可樂用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無辜地看着她,花蕊很快就敗下陣來,把滴血的傷口壓在一起,哄道:“好了,我以我的血發誓,此生再不會傷害你……”
麥可樂追加條件,“還要永遠陪着我,不會丟下我一個人……”
花蕊寵溺地笑笑,“永遠陪着你,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還要只對我一個人好,不可以騙我、不可以欺負我!”
花蕊只得跟着再說一遍。
麥可樂還是不依不饒,“不可以,要連在一起再說一遍!”
花蕊只得又重複一遍,“我以我的血發誓,此生再不會傷害你,永遠陪着你,不會丟下你一個,只對你一個人好,不騙你,不欺負你。”
麥可樂接着說:“me too!(我也是。)”
“嗯?”花蕊沒明白,可麥可樂已經彎腰撿起兔子蹦到牀上躺好了。
嚇得花蕊追在後面說:“誒,你小心一點兒,上面有針。”
麥可樂伸手把兔子還給花蕊,拉她坐在牀頭,躺在她的大腿上看她把針找出來,縫好最後的幾針。
花蕊收好針線,把兔子遞給麥可樂,“這樣好嗎?”
麥可樂接過看了看,嘟着嘴說:“胖了!”
花蕊失笑,伸手揉亂麥可樂已經亂糟糟的頭髮。
“好像哪裡差了一點兒……”麥可樂端詳了一會兒,翻出一瓶指甲油,給兔子的塑料眼睛又重新塗了一邊,這才滿意地說:“真好,感覺像它重生了呢。”
花蕊把兔子從她的手裡抽走,勸道:“好了,快回去睡覺吧……”
“不要!”麥可樂摟住花蕊的腰撒嬌,“我睡不着,你給我講個小故事。”
花蕊無奈地答應了,誰讓麥可樂的撒嬌賣萌讓人無法拒絕呢?
“從前有個小姑娘,家裡很窮,可長的卻很美……”
“是你自己嗎?”麥可樂打斷她。
“我長的並不美……你還要不要聽?”
麥可樂討好地用手來回撫摸花蕊的胸膛,“要聽、要聽,後來呢?”
“後來就有個很有錢的男人追求她,爲了她還在她家附近蓋了所大房子當做婚房,可是有一天,這個女孩和那個男人一起不見了。
女孩的媽媽堅信女兒就在那所房子裡,每天都去那裡等着,一等就是五年。
所有人都嘲笑她,都說她的女兒被人拐走了,就算她的老公也不例外,以爲她精神不正常,總是打罵她,還把她關起來。
只有一個人溫柔地對待她,還給她吃的……”
麥可樂興奮地打斷花蕊,“我知道我知道!後來她就愛上了那個好人,然後他們就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又生了個女兒,是不是?”
“……”花蕊張張嘴,最後還是點點頭,說:“是,故事講完了,小孩子快回去睡覺吧。”
“不嘛,要晚安吻、要抱抱!”麥可樂上下揮舞着胳膊,亂踢小腿。
“真是怕了你了……”
………
“你回去睡吧……”花蕊輕輕推了推渾身無力的麥可樂。
麥可樂含糊地說:“明早回去,爸爸不會知道的……”
然後就昏睡過去。
可憐的花蕊看看時間,怕兩個人都睡過頭,只得睜着眼睛地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