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棟樑吸完一支菸, 轉身發現鐵柵欄旁邊只剩下雙手被銬的黑衣人,皺眉暗道:真是沒禮貌的富家小姐,連聲招呼不打就走了。
“看看你到底是長的什麼人模狗樣!”陳棟樑走到黑衣人身邊, 伸手拽下她的頭套,
頭套下的臉着實嚇了他一跳, “麥小姐?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雙胞胎?”
一連串的疑問在陳棟樑的腦袋裡盤旋, 麥可樂不答, 對他溫柔一笑,在黑袍下擡起手,按下□□的開關。
陳棟樑哀嚎都來不及就倒地抽搐, 麥可樂連忙從花蕊的黑袍裡鑽了出來,搶過掉在地上的鑰匙打開手銬。
花蕊雙手自由後, 像個無頭鬼一樣在頭頂摸了半天才把腦袋從黑袍中探了出來, 失望地對麥可樂說:“說得那麼動聽, 結果就是一頓亂咬,疼死了!”
麥可樂拉着花蕊的手嗔道:“傻瓜, 回去仔細看看!現在快帶我走!”
花蕊微微一笑,千般寵愛盡在眼中,反握麥可樂的手,柔聲說道:“既然你決定了,那咱們就走吧。”
麥可樂笑着點點頭, 挽着花蕊的手邁出了人生至關重要的一步。
因爲當麥可樂邁出第二步的時候, 堪比防空警報的刺耳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響徹寰宇, 驚得小區裡的汽車防盜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麥可樂猛地一推花蕊, 喊道:“快走!”
說完轉身踩着陳棟樑扯着紫藤花靈活地攀回了院子, 她一回到院子裡,警報聲就神奇地自動消失了。
花蕊不明所以, 跟了過去,隔着鐵柵欄抓住麥可樂的肩膀,急問道:“怎麼回事?”
麥可樂絕望地對花蕊說:“不要問了,快走!求你了!要不然她會殺了你的!”
樓上臥房的燈亮了起來,麥可樂急道:“快走!快走啊!你想讓我死在你面前嗎?”
花蕊無法,按住麥可樂的頭深吻了一下,轉身快步離開。
陳棟樑掙扎着扶着鐵柵欄站了起來,一擡頭看到樓上的窗戶被打開,一個女人站在窗前,舉起一把□□向他的方向瞄準。
陳棟樑反應還是快的,迅速趴在地上,子彈嗖的一聲擦過鐵柵欄激起一串火花,貼着他的耳朵釘在地上。
“媽!”麥可樂展開雙臂擋在陳棟樑的身前,“你先殺了我吧!”
範紅花把槍口豎起向天,連着開了六槍。
警報聲和槍聲嚇壞了周圍的鄰居,110電話幾乎被打爆。
這些範紅花都是不在意的,她只在意麥可樂,滿心只有被背叛的怨恨,她瘋了一樣衝到院子裡。
院子裡的麥可樂早早就跪下道歉,用百分誠摯的悔恨換取一分被原諒的可能。
範紅花憤恨不已,擡手劈頭蓋臉地給了麥可樂一鞭,陳棟樑從地上爬起來,對範紅花喊道:“喂,住手!我是警察,我要以非法持有槍支和意圖襲擊警察逮捕你!”
範紅花轉頭看向陳棟樑,冷笑道:“警察?就是你勾引我的寶貝女兒嗎?”
客廳的燈光照在範紅花的背上,光線透過她的真絲睡衣把她身體的輪廓刻畫得纖毫畢現。她一手持鞭,一手叉腰,腳上還踩着十二公分的細跟高跟鞋,看上去氣勢十足,猶如黑夜女王駕臨。
陳棟樑是個純潔的好孩子,只在某些電影裡看過類似的鏡頭,緊張得直咽吐沫,然後,錯說了一句後悔終生的話。
“這位阿姨,有話好好說,打人是不對的!”
“阿?姨?”範紅花不可置信地反問,怒極反笑,“好、好、好,那就請你進來咱們好好說!”
麥可樂同情地看着陳棟樑,心中又有一絲絲禍水已東引的輕鬆,趁範紅花不再注意她,飛快地跑回樓上自己的臥房,鎖上門窗。
麥可樂趴在窗戶上看到陳棟樑扭捏地跟着範紅花走進客廳,十分鐘後陳棟樑的小夥伴們趕到併成功的解救了陳棟樑。
此間發生的了什麼事情因當事人拒絕描述而不得而知,不過看陳棟樑失魂落魄的樣子,估計不會是什麼美好的回憶,此後陳棟樑一再尋求心理醫生的幫助,並在成功治癒了心理疾病之後提交了辭呈。
這些都是後話,當時警察們查看了範紅花的美國護照,客氣地把她請到警察局協助調查,直到第二天範紅花的律師去反覆交涉,熱情的警察們才戀戀不捨地把範紅花恭敬地送出警察局。
這期間麥可樂在幹什麼呢?
當時她不知道緊閉的房門外面發生了什麼,膽戰心驚地抱着她的“兒子”躲在牀下,祈禱有奇蹟發生。
奇蹟果然發生了,片刻後嘈雜的聲音消失,警笛呼嘯着遠處,帶給麥可樂片刻的安寧。
麥可樂長吁一口氣,全身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把頭埋在玩偶身上,這才感覺到臉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用手摸了一下,似乎已經腫了起來了。
房門的鎖發出卡拉一聲輕響,寂靜的夜裡分外清晰,麥可樂嚇得又往裡面縮了縮,把玩偶慢慢推到面前擋住自己的身體。
房門被無聲的打開,一個人影閃了進來,隨手按下電燈開關。
“快出來,你媽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蕊蕊……”麥可樂委屈地喊了一聲,急着從牀底下爬出去,結果狠狠地撞到了牀板上,又怕又痛,終於大哭起來。
花蕊循着聲音趴到地上往牀下看了看,又好氣又好笑,把手伸給痛哭流涕的麥可樂,“乖,你先出來再哭。”
費了好大的勁兒,花蕊才把麥可樂從牀底下拉了出來。
麥可樂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坐在地板上抱着花蕊不放手。
花蕊自然看到她臉上的傷,氣道:“怎麼會有這樣狠心的親媽!”
想想自己的親爹,又覺得天下什麼樣的奇葩父母都有,也沒必要大驚小怪。
花蕊抱着麥可樂,輕拍她的後背,直等她哭夠了安靜下來才發問:“到底怎麼回事?以前都沒怎麼聽你提過你的親媽。”
“我也不知道……”麥可樂抽噎着說,“以前一直這樣,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這次回來之後,我才發現自己的世界比較 ‘特別’。”
花蕊細細查看了麥可樂臉上的傷,發現只是青紫紅腫,並沒有傷口,略略放下心,皺眉問道:“她以前經常打你嗎?”
麥可樂搖搖頭,“沒有,她跟我很親近的,平時對我也很好,只有發現我和別人親近的時候纔會生氣。”
“這樣啊……”花蕊捧起麥可樂的臉,伸舌舔掉她臉旁的淚,笑問:“那她一定不知道我和你最親近的時候垂直距離只有-0.1米。”
麥可樂搖搖頭,認真地答道:“會打死的……”
“那我得小心一點了……”花蕊像吃冰淇淋一樣在麥可樂的臉上舔來舔去,“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了,再沒人像我這樣愛你。”
麥可樂失笑躲閃,“不要,好髒。”
“那這裡呢?”花蕊勾着麥可樂的肩帶向兩側拉去,順勢把麥可樂推到在地。
麥可樂一時覺得暈眩,摸着花蕊毛茸茸的頭髮喃喃說:“她真的會打死我們的……”
花蕊擡起頭微微一笑,“一起死的話,我就不用擔心了,現在讓我們在死前及時行樂吧!”
“你不明白……”麥可樂搖頭,眼裡又有了淚花。
花蕊嗤笑一聲,“不乖,把眼睛閉上!”
麥可樂依言緊閉雙眼,很快就沉浸在鋪天蓋地的快感裡,什麼煩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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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花蕊推推死魚一樣攤在地上的麥可樂,指着自己肚皮上的被她啃出來的奇怪花紋問道:“你在我這裡咬的什麼啊?亂七八糟的。”
麥可樂勉強睜眼看看,“是我啊……”
花蕊低頭看看肚皮上的奇怪圖形,很是無語,有些傷口很深,汗水一浸火辣辣的疼。
“怕了你了……”地板硬硬的咯得膝蓋疼,花蕊拉起麥可樂,“到牀上睡,地板上又硬又涼……”
“不要……”麥可樂掙扎着反對,手足無力的她自然不是花蕊的對手,被花蕊抱起來丟到牀上。
花蕊嘲笑道:“牀就在那裡,你上或不上,都一樣……”
“不一樣的!”麥可樂的身體砸到她“老公”的身上,一股粉末悄然釋放,於是花蕊也栽倒在牀上,和麥可樂一起以奇怪的姿勢陷入沉睡。
後來花蕊問麥可樂,“你到底弄的什麼鬼啊?天天見你抱着你那 ‘老公’睡,也沒發現那裡不對啊?”
“那個啊……”麥可樂笑道,“那種粉末單用是無害的,但和一種薰香混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幫助睡眠——我是偶然從一個古方上知道的。”
這古方確實有助睡眠,直到第二天範紅花把麥可樂的房門敲得震天響,她們才醒過來。
麥可樂最先反應過來,她從牀上彈起來,用力推花蕊:“快快!藏到窗戶外面去!”
門外突然靜了一下,麥可樂嚇得頭髮都豎起來了——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花蕊揉揉眼睛,想再賴會兒牀,“怕什麼……”
麥可樂可不信她,連拉帶拽把她弄到窗戶前面用力往外推,慌的花蕊用力抓住窗框急道:“別推啊!掉下去會斷腿的!”
“求你了!快走吧!”麥可樂急得都快哭了。
花蕊拉過麥可樂深深吻了一下,拍拍她的臉安慰道:“別怕,我會想辦法帶你走的。”
麥可樂點點頭,眼看着花蕊側身站到窗戶外面的小小雨檐上。
臥房門上傳來巨響,門鎖被破壞,麥可樂撲到牀前,恰好在範紅花踹門進來時,做出往牀下塞東西的樣子。
範紅花手裡舉着電鑽闖了進來,大聲質問:“爲什麼不開門?”
麥可樂趕緊解釋:“媽媽不要生氣,我睡的太熟了,纔剛剛醒。”
故意以奇怪的姿勢把身體擋在牀前。
“是嗎?”範紅花打開電鑽開關,冷冷地問:“別是在牀下藏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沒、沒有。”麥可樂遮遮掩掩地回答,眼睛四處亂瞟。
範紅花大步上前,越過麥可樂直直撲到窗邊,麥可樂嚇得捂着心口跌坐到地上。
範紅花把頭探出窗外四下看看,並沒有看到人,連隔壁她的臥室窗戶都是關得好好的,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事情,於是折回牀邊,推開麥可樂,伸手從牀底下拉出麥可樂的“兒子”,皺眉問道:“幹嘛把它丟到牀下?”
麥可樂見她沒看到花蕊,一顆心咣噹一下掉到肚子裡,討好地笑道:“這不是怕昨晚牀上沒您的位置嗎。”
範紅花關掉電鑽,懷疑地問道:“昨天我怎麼突然就睡過去了,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
“沒?”麥可樂指指薰香,“這不是用了我新買的助眠薰香嘛,所以睡得比較快了,我也是才醒,媽媽你要是喜歡,送給你一些好了。”
範紅花的臉色緩和一些,把麥可樂拉到牀邊坐下,柔聲哄問道:“昨天晚上你和那個警察是怎麼回事啊?”
麥可樂尷尬地笑笑,“我們能有什麼事啊?昨天我聽到外面有動靜,怕是進來賊了,就出去看看,沒想到是這兒的片警在巡邏。”
“這樣啊……”範紅花仔細想想,覺得就算麥可樂在騙人,那個小警察也再不敢怎麼樣了,此時不如以德服人,於是責備道:“你也太大意了,真要是個賊,你空着手能有什麼用?以後再覺得不對,直接叫醒媽媽,我來應付。”
麥可樂看看她手裡的電鑽,一轉頭,又看到被破壞殆盡的門鎖,歎服:“要是小賊遇到媽媽,還真是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