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可樂的這套別墅纔是真正的依山傍水,小區地勢頗高,平整的水泥路順勢往下繞過一個很大的人工湖,湖上面修有廊橋水榭,可惜很少有人去那裡遊玩,有錢人不屑,沒錢人到不了這麼遠的地方。
快遞哥似乎也無心看風景,小心地踩着剎車駕駛着三輪沿路而下,花蕊駕着車慢悠悠地跟着小三輪,保安們看到了紛紛讚道:“你看有錢人素質就是高,這麼好的車跟在三輪後面都不按喇叭,多有禮貌!”
花蕊心知下山的路只有一條,出了小區把車停在路邊翻看剛纔手機錄的影像,看完之後真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找你找不到,沒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了!
眼睛一轉有了主意。
五分鐘以後,失控的悍馬頂着三輪車和快遞男一起飛起,在空中畫了一個漂亮的弧線,然後撲通一聲栽入湖中。
站在山坡上的花蕊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擡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低頭默唸一句:活該!
可惜這裡地處偏僻,如此堪比好萊塢大片的經典鏡頭竟然沒有旁觀者,花蕊只好掏出手機自己撥打了報警電話,很快,警察們開着警車先到,呼啦一下把她圍在中間。
“我真的是忘了拉起手剎!真的!”花蕊無辜地說:“我承認是我的大意,需要賠付多少我都照付。”
“女司機……”有警察暗自嗤笑。
警察簡單地做了筆錄就四散離開,有的去找保安調取路邊的監控錄像,有的站在樹蔭下吸菸聊天,留下花蕊一個人站在那裡等結果。
一個交警騎着電動車終於趕到,下車走近花蕊,花蕊仔細一看,竟然是熟人——上次處理剮蹭的那個小交警。
“協警還得跑這麼遠來處理事故,真是太辛苦了。”花蕊笑着套近乎。
那個小交警笑笑,淡然問道:“好好的,你下車幹什麼啊?”
花蕊只得又複述一遍,“我點完煙,順手把打火機當火柴扔了,突然想起打火機不是我的,急忙忙地下車去找,結果忘了拉手剎。”
“是嗎?”小交警還是一臉微笑,“看不出你還抽菸啊。”
伸手摸出盒煙遞給花蕊,“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來抽根菸緩緩神。”
花蕊接過煙盒,想從裡面抽了一隻煙,結果裡面煙很滿,用手指尖摳了半天才捏着菸嘴取出來一隻,隨手塞到嘴裡,用剛纔撿回來的打火機點着,吸了一口,煙味辛辣刺鼻,花蕊不由得皺起了眉。
小交警嘿嘿地笑出聲,“不喜歡?也對,也不是什麼好煙。”
花蕊沉下臉,隨手把煙丟到一邊,冷冷地說:“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大家都是聰明人。”
小交警拿着煙盒,用手指在盒底一彈,盒裡的煙就主動跳了出來,他抽了一隻夾在手上,另一隻手摸出打火機點燃,用力地吸了一口,等煙霧在肺裡過了一遍,才從鼻子裡噴了出來。
“要不是上次你給我的印象太深,我也不會起疑心。”小交警夾着煙的手指點了點花蕊,“你這樣小心眼的人,怎麼可能會在下坡路下車的時候忘記拉手剎?”
花蕊不怒反笑,“你叫什麼名字。”
小交警不屑地笑了笑,“怎麼,想要打擊報復我嗎?”
旁邊有個警察在遠處叫道:“陳棟樑,錄像看過了,是悍馬沒拉手剎滑車了,那個送快遞的應該沒事,自己遊走了,你看看怎麼給處理了吧。”
沒死嗎?花蕊心中暗恨,急忙對警察說道:“警察同志,這事因我而起,我一定要賠償,要不然我心裡不安,拜託你們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那個警察看傻子一樣看了花蕊一眼,隨口敷衍道:“好的,我們會記錄在案的,有了消息會通知你。”
很快,警察紛紛駕車離去,花蕊失望地看着他們,心中悔恨不已:早知如此就直接駕車撞上去好了,就說把誤把油門當剎車!
小交警看看已經沒事了,打電話向上級彙報了一下,轉身跨上電動車也要離開。
“陳棟樑?”花蕊在他身後喚住他。
陳棟樑轉過身笑道,“放心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協警,跟你們有錢人玩不起。”
花蕊沉吟一下,反倒無話可說。
“來吧。”陳棟樑向左甩了下頭,笑着對花蕊說,“估計這裡打車也不方便,我捎你一段。”
花蕊向來不會拒絕別人的好意,走過去坐在電動車的後面,電動車不慌不忙地沿路而下,拐彎的時候,陳棟樑看了看車頭衝下紮在湖中心的悍馬可惜地咂舌,但也沒說什麼。
一路上花蕊都沉默不語,直到張棟樑在大路邊上停下車。
“張棟樑……”花蕊站在張棟樑的面前正視他的眼睛說,“你做個小小的協警太委屈了,想不想做個真正的警察?”
“你是說做個有編制的交警嗎?”張棟樑笑問。
“不是。”花蕊搖搖頭,“是那種可以偵查破案的,真正的警察!”
張棟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你想收買我?”
“我是個良民。”花蕊無奈地說,“我承認我有那麼一點兒私人恩怨,但是這還不值得我在警察隊伍中安排個臥底。”
張棟樑懷疑地看着花蕊。
“那,我肯定是清白的,不信你隨便去查。”花蕊湊近張棟樑的耳邊低聲說:“我可以送你一塊磚頭,說不定你能拿着它敲開新職場的大門。”
張棟樑大笑,“磚頭?難道要我拿着去拍死一個警察,然後去替補他嗎?”
花蕊笑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現在只要等着我的電話就可以了。”
張棟樑痛快地和花蕊交換了電話號碼,心想:真是個特別的女孩子,要電話的方式這麼與衆不同。
花蕊和張棟樑分別之後,打了個車回到麥谷集團,愉快地告訴李剛:“我把你的車停在湖中心了。”
“哦。”李剛呆愣了片刻,隨即醒悟過來,難過的跟死了親媽一樣,“你,你這也太過分了!”
“沒事的……”花蕊試圖安慰他。
“怎麼沒事!”李剛傷心的眼淚掉了下來,“你竟然淹死了我的大老婆!”
“……”花蕊從兜裡掏出了張黑卡,“照價賠償!”
李剛繼續哭道,“不要以爲什麼都是錢可以收買的,我和我的大老婆是真愛!”
“兩倍!”
“謝謝總裁!”李剛臉上一霎那雲開霧散,一滴眼淚剛剛流到嘴角,被他若無其事地伸舌頭舔掉。
花蕊欣慰地說:“不愧是我的副總,演起戲來能以假亂真,現在給你個任務,去把從卡迪集團買來的東西三倍價格賣給他們。”
李剛爲難地說:“雖然可以辦到,不過時間有點緊啊……”
“不着急。”花蕊拍拍李剛的胳膊,“辦好了我再給你車錢。”
說完,丟下愁眉苦臉的李剛去總裁辦公室找麥可樂。
麥可樂疲倦地靠在椅背上,看到花蕊吃了一驚,“你身上有種……不尋常的東西,你遇到什麼意外了嗎?”
“沒有。”花蕊苦笑一下,走過去面對着麥可樂靠在桌子上,“遇到了一個熟人而已。”
麥可樂眨眨眼,“那他最近還好嗎?”
花蕊把頭扭到一邊,“太匆忙了,沒來得及說什麼,不過看他渾身肥肉,應該是過得不錯。”
“纔不是呢!”麥可樂大聲反對,“女人長得苗條纔是過得不錯!”
花蕊失笑,看她雙手手心向上平放在桌子上,笑道:“怎麼,還沒有洗手呢?”
“那有。”麥可樂無奈地說:“數錢數的手指疼。”
花蕊心疼地把她的手指握在手心中滿滿揉搓,嘴上卻笑話她,“你可真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才數幾個錢啊,這就受傷了。”
麥可樂嘆氣,犯愁地說:“是啊……我太沒用了。”
花蕊空出一隻手揉揉她的發頂,“沒關係,有我呢,我養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