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兒傻了眼!
鄭蠻蠻看到這些妙言郡主的侍衛,也傻了眼!
她怎麼也沒想到,燕妙言竟然大喇喇的在人家後院住下了!
楊雲戈面上也是陰晴不定,半晌,濃雲滾滾。最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按捺了下來。
鄭蠻蠻想到楊雲戈是失憶了,便輕咳了一聲,道:“請你家主子來相見吧。”
半晌,眼前的門,小小的開了個縫兒。
看見那張面色大變的小臉,楊雲戈剛動了一下,鄭蠻蠻就衝了出去。
原因無他,楊雲戈失憶了。
既然如此,長兄不給力,鄭蠻蠻也算她半個嫂嫂。更何況她們還曾經是同穿一條褲子的閨蜜。
楊雲戈看見那小炮仗似的架勢,又伸手去抓,可惜依舊抓了個空。
在妙言郡主想關門之前,鄭蠻蠻連忙把腳伸過去,抵住了門。
燕妙言無奈了,嘟囔道:“蠻蠻!”
鄭蠻蠻硬是從那門縫裡擠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又把腦袋伸出來,道:“你在外面等我。”
楊雲戈:“……”
而此時,玉體橫陳的月兒奴已經咯咯笑了起來。
燕妙言有些狼狽,又無奈地瞪了月兒奴一眼。
月兒奴站了起來,卻還是止不住笑意,起身披了衣服,道:“你們姐兒倆好好說話。”
其實今天在宴上,月兒奴就是故意去勾搭鄭蠻蠻的。香包,自然也是故意送的。
此時她就笑吟吟地看着那兩個姑娘家,披着衣服,衣衫不整地就出去了。
鄭蠻蠻無奈又頭痛,指着燕妙言沒好氣地道:“你別告訴我你開始好女風了。”
燕妙言頓時漲紅了臉,道:“胡說什麼呢!”
她抿了抿脣,道:“我只不過在這兒借住一陣子罷了。”
鄭蠻蠻道:“你好好的大燕郡主,跑到這種地方來借住,你讓人家怎麼想啊?”
“就是這樣人家纔想不到!”
鄭蠻蠻無奈地道:“可我們怎麼就找來了。”
燕妙言神色中有些不安,道:“我哥……”
“他前些日子受了傷,失憶了。”鄭蠻蠻無奈地道。
“失憶了?”
“不然你以爲呢!皮都給你扒了!”
燕妙言拉着她的手坐下了,欲哭無淚地道:“你道我想躲到這裡來的?月兒奴……是渤海公主。”
“……啊?”這下鄭蠻蠻傻逼了。
她知道月兒奴身份不簡單,可萬萬沒想到她是公主啊!
“是當今渤海王的親妹妹,這雲香樓也不過是她開着玩兒的罷了。”燕妙言有些無奈地道。
鄭蠻蠻道:“我覺得,你逃婚,逃到渤海來,還跑到人家渤海王子的親姑姑這兒來,也真有你的。腦子不清楚啊?”
燕妙言瞪了她一眼。
“聽說你生了幾個孩子了?”燕妙言道。
“……你別扯開話題。”
“可我怎麼覺得你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燕妙言猛戳她的額頭。
鄭蠻蠻有些狼狽,避開了她的手,道:“跟你說正事兒!你哥雖然沒有恢復記憶,可你是他的親妹子,他明日便要拔營了,你覺得他會輕饒了你?”
燕妙言神色大變,忍不住就往鄭蠻蠻身上靠,道:“那你可得幫我說說好話。他最聽你的話了。”
鄭蠻蠻好笑道:“想的美呢,你當這事兒是說兩句好話就能過去的?”
最近那小子仗着失憶可沒折騰她,她自己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呢。
“不管怎麼樣,你不能再呆在花樓裡了。看起來那位渤海公主也不怎麼想收留你。”
不然月兒奴怎麼會給她送信!
燕妙言臉皮也厚,道:“她能把我趕走不成?”
渤海到底還是大燕的屬國。
鄭蠻蠻斜睨着她,道:“我再說一次,你不能呆在這兒了。”
“那我能去哪兒啊!難道真的嫁給那頭熊!”燕妙言急得都要咆哮了!
“橫豎你都和我哥去前線了,就別管我了。”
見她有些生氣,鄭蠻蠻也是無奈,挽着她的胳膊道:“你哥既然來了,就沒有又這樣回去的道理。”
“哼。”燕妙言別開了臉。
“你有什麼打算啊,這麼躲着總不是個事兒。”
燕妙言想了半天,突然兩眼一閃,惡狼似的盯住了鄭蠻蠻,道:“我跟你們去前線吧。”
“……”
鄭蠻蠻繃着臉道:“你不怕你哥削你?”
“他不是失憶了嗎?”燕妙言一手好盤算。
楊雲戈的攻擊性肯定大不如前,不然怎麼可能乖乖待在外面等着?
“你跟着去……那是打仗的地方,你以爲是去鬧着玩的?”鄭蠻蠻道。
“那不然,我無處可去了,我就呆在這兒好了!”
“……”
爭論了大半天,最終,黑着臉的鄭蠻蠻帶着得意洋洋又有點小怕怕的燕妙言出現在楊雲戈面前。
楊雲戈面沉如水,神色間看不出怒到了什麼程度,盯着自家最得寵的小妹,眼中陰森森。
被推了一下,鄭蠻蠻只好小聲道:“不如……把她帶上吧。她也……無處可去了。”
楊雲戈道:“你當戰場是什麼地方?”
燕妙言連忙道:“大哥,我不給你們添麻煩。我可以呆在關水鎮。”
說着又一摟鄭蠻蠻,道:“和蠻蠻在一起,我還可以照顧蠻蠻。”
楊雲戈似笑非笑地看着鄭蠻蠻,顯見看破了她那點小伎倆。
燕妙言又道:“知道大哥捨不得,可是戰線不長,大哥隨時可以回來看我們。”
鄭蠻蠻硬着頭皮推了推燕妙言,心道:適可而止,適可而止。
燕妙言又向她使眼色:你別光站着,說句話!
“我覺得……這也未嘗,不是個辦法。”最終鄭蠻蠻蚊子似的吶吶道。
楊雲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想得挺美。”
“……”
最終楊雲戈道:“你先跟我到邊關去,就住在關水鎮。我會派人看着你。回朝的時候,你跟我一起回去。”
燕妙言心道,這次楊雲戈出征,是給了渤海人大面子,若是楊雲戈戰勝領功,又不願意嫁妹妹,那渤海人自然也就沒臉求了。
只等他恢復記憶,去和渤海人交涉一下,事兒也就完美了。
主意打得挺好,可行性也挺高的。
就是楊雲戈順便掃了一眼好像有些竊喜又有些忐忑的鄭蠻蠻一眼,道:“至於你,就別想了。”
“……”
楊雲戈也不看看她一臉崩潰,轉身走了。
燕妙言樂不可支地摟着鄭蠻蠻,跟了上去。
臨走,看到月兒奴在角落裡衝她笑。
燕妙言想到她把自己賣了,又怒氣衝衝地瞪了她一眼。
月兒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她再怎麼不拘小節,再怎麼放浪形骸,可也是個有分寸的。要不然以她的身份,也不會過的這麼逍遙自在。
妙言郡主身份尊貴,又很可能是未來的渤海王后,她不可能讓這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流落在外。可同樣的,她也不想沾上王族的事情,給自己添麻煩。
還說要去前線?
恐怕她不知道,這次出征,便是渤海王子領兵吧……
月兒奴瞅準了時機報了信,現在終於把她送走了,心裡也樂呵呵的。
心道,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妙言郡主的親隨一大堆,回到驛站又已經是深夜,連夜安排。
她站在院子中間,眼睜睜地看着鄭蠻蠻被拎小雞崽子似的讓楊雲戈拎走,一臉惶恐地看着她她也不去救。
開什麼玩笑啊,誰敢惹她那個煞星哥哥啊?
何況她還幸災樂禍想看戲呢。
只是沒想到楊雲戈都失憶了,還這麼眷戀她。
關上門,楊雲戈就把鄭蠻蠻一丟。
鄭蠻蠻連忙站直了,道:“我去瞧瞧郡主安置好了沒……”
還沒想繞過他身邊,就被楊雲戈給拎了回來。
楊雲戈沒好氣地道:“真當你自己是女主人了!”
“……我和妙言也有些交情,又不是看在你的面上纔去找她的。便是你今日不在,我一樣也要去找她!”鄭蠻蠻頓時就氣了。
楊雲戈那話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大致是說這驛站之內她也要插插手,管的事情真多。
猛的聽她反駁,他也愣了愣。
其實倒不能怪鄭蠻蠻。這過習慣了被捧着寵的日子,前陣子突然就被打回原形,是人都有點受不了。
楊雲戈老把她當個寵姬似的踢來踢去,她本來就沒法反駁。因此就格外多心且尖銳一些。
所以聽楊雲戈這麼說,她自是有些不高興的。
楊雲戈無奈地道:“想什麼呢。”
聽到這熟悉的語調,鄭蠻蠻愣了愣,擡頭看着他。
只是下一秒,楊雲戈又道:“今兒的賬還沒算,你就想跑哪兒去?”
“……”
心裡有些失落,不過鄭蠻蠻也頗認命就是。她無奈地道:“又惹了您不高興了。”
倒像是那遊戲花叢,當衆媚笑,還和胡女眉來眼去,那些事兒都不是她乾的似的!
楊雲戈是又氣又無奈。
“難道連女子都親近不得了。”鄭蠻蠻沒好氣地道。
“……我是說你不成體統!”
“我就這個身份要什麼體統!”
燕妙言站在院子裡津津有味地聽了一會兒。可吵了兩句之後似乎是覺得丟人,他們又不吵了。
她惋惜地嘆了一聲,到底還是先讓自己的侍女請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