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子親熱勁,看得衆人的神‘色’各異。∥。?@
再說‘女’子有幾個不愛首飾的?
她這麼說,衆‘女’自然就開始上下打量鄭蠻蠻身上的首飾。
其實她身上的首飾倒不見得多名貴。只是和京中貴‘女’的講究和點綴不同,那些東西她用起來就有些隨意之感。
譬如她手上戴的那個鐲子就頗讓人眼熱,可是她行動處卻並不見多麼小心。
有人說她家財萬貫,又頗得寵,看來倒不像空‘穴’來風。
褚鸞既然出現,那就必須是人羣中的焦點。羅郡主想刺鄭蠻蠻兩句都會被她把話繞過去。
綿裡藏針,你來我往,還真是不亦樂乎。
鄭蠻蠻看得目瞪口呆,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其實就是個戰鬥力爲零的渣。
皇后的態度是縱容的。
也許對於皇后這樣的上位者來說,這些小‘女’孩怎麼爭鋒相對,她都見怪不怪吧。
幾個男孩子倒是覺得‘挺’無趣,不一會兒就湊在一塊兒說話。皇后才名在外,和這些男兒倒是頗投機。
鄭蠻蠻看出幾個男孩子對她都是有些孺慕之情的,像對待師長那般。
看來皇后不喜歡這些‘女’眷爭鬥之事。
因此她座下的幾個貴‘女’纔不敢太過放肆。
反倒是外來的褚鸞,肆無忌憚。
鄭蠻蠻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手上被人用力捏了一下。
一擡頭她就看到褚鸞‘精’致的眉眼。
褚鸞低聲笑道:“我要去梳妝,你帶我去。”
鄭蠻蠻莫名其妙,褚鸞也住在將軍府,還需要她帶?
可是皇后已經看過來了,鄭蠻蠻只好站了起來。
褚鸞心思太多了,上次就是這麼坑了她一筆。然而……
鄭蠻蠻心道大夥兒都看着我跟你走了,你也不敢怎麼樣。
褚鸞無比親熱地摟着她走了。
兩人一路無言,穿過園子,入了後院。
當然,梳妝就是去上廁所的意思。
到了後院,褚鸞就鬆開手,冷冷地道:“你在這裡等我。”
鄭蠻蠻“哦”了一聲,目送她進了廁所。
“……”這事兒怎麼就透着古怪呢。
將軍府的廁所自然也是旱廁。
只是貴人們一般都到內室如廁,擺個恭桶什麼的。用完了馬上就有人倒的。
鄭蠻蠻等了一會兒,然後看到氣勢洶洶的羅郡主衝了過來。
她看都沒看鄭蠻蠻一眼,就衝進了褚鸞所在的那個屋子。
“喂!裡頭有人!”
羅郡主不理她。
不一會兒,就聽到裡頭吵了起來。確切的說,是羅郡主單方面在咆哮。
“你把我表妹害成那樣,還敢到京城來?忠王府不會放過你的!”
褚鸞的聲音甚至帶着笑意,更有些嘲諷似的,道:“您這是說笑呢?京城裡,一杆子打下去十個有八個都是沾親帶故的,您管的這麼寬啊,那還不得累死?”
羅郡主就有些倨傲地道:“你怕了?你要是怕了,最好就老實些。京城可不是西江,在這兒可沒人護得住你。”
“那倒是,我倒也聽說過,強龍不壓地頭蛇。”
羅郡主得意了一會兒,猛得又變了臉‘色’:“你,你說我是地頭蛇?!”
褚鸞笑了一會兒,突然把頭湊了過去,在極近的距離裡給人壓迫感。
她低聲道:“你也不用用別的什麼東西來嚇唬我。我父王雄踞西江,就算我在京城殺兩個無關緊要的貴‘女’,也沒人敢把我怎麼樣。你最好別惹我。還有,外頭那個傻子。”
褚鸞又笑了笑,道:“你不怕死,可以動動看。我倒是很期待,你能做大將軍的夫人。”
幾句話,說得羅郡主臉‘色’變幻不定,顫聲道:“你,你以爲我不敢?”
褚鸞還是笑,道:“你怎麼會不敢?我可是巴不得呢。我大哥哥護着她緊,你要是能動點手腳,我是樂見其成的。”
過了半晌,羅郡主終於冷靜下來,偏過臉道:“你想高臺看戲,倒不嫌累?我纔沒有這麼傻。充其量她不過是個妾室是個玩物,我纔不會較真。”
瞧瞧,已經把自己當成是楊雲戈家的主母了呢。
“玩物”二字難免讓褚鸞想到一點前塵往事,頓時意味莫名地冷哼了一聲。
羅郡主跟她不是一個段數的,不明白她爲什麼哼這一聲,頓時就瞪大了眼睛臉‘色’蒼白地看着她。
褚鸞低頭看了這小矮子一眼,轉身走了。
鄭蠻蠻還在‘門’口等着。對話到後來她就聽不太清楚了。只覺得褚鸞果然夠囂張夠狠。難怪臨上京,燕妙言還不放心她。
正想着,褚鸞就出來了。
鄭蠻蠻看她臉‘色’不好,心道也是,誰在上廁所的時候遇到個蛇‘精’病跑進來和自己吵架,心情也會不好的。
褚鸞道:“走吧。”
在未央‘女’王面前,鄭蠻蠻覺得自己怎麼就像個小丫鬟呢?
正轉身要走,身後突然衝出一個人來。
原來是羅郡主,剛剛被褚鸞的氣勢壓了一頭,現在終於反應過來的羅郡主。
她氣勢洶洶地衝出來找褚鸞算賬,想掰回一局。
鄭蠻蠻很自覺地閃開了。
褚鸞……不但閃開了還順手推了她一把。
頓時羅郡主就摔了出去。
鄭蠻蠻:“……”
“郡主!”頓時兵荒馬‘亂’。
鄭蠻蠻動了動,也沒去扶。她犯不着盡什麼地主之誼。
褚鸞笑呵呵地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然後就掉頭走了。
鄭蠻蠻看了看,道:“去內院梳洗一下吧。”
說完把她丟下,又走了。
回到皇后身邊,楊雲戈看了鄭蠻蠻一眼。見她面‘色’如常。
皇后問褚鸞:“怎麼去了那麼久?”
褚鸞笑道:“回娘娘的話,遇到羅郡主,說了兩句話。”
皇后微微蹙眉。羅郡主是她看好的。她父親是文職之首,飽讀詩書,爲人心‘胸’廣闊,其實最適合做楊雲戈的岳父。
而且那姑娘本身也不大聰明,掀不起什麼‘浪’來。
只是,這還沒成親,她就跑去招惹褚鸞了?
作爲母儀天下的皇后,這羣貴‘女’命‘婦’之首,她自然瞭解褚鸞的脾氣。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鄭蠻蠻。卻見她眼觀鼻鼻觀心,好像事不關己。
不一會兒,果見羅郡主身邊的‘侍’‘女’飛奔來報,道:“娘娘不好了,郡主跌倒了折了‘腿’!”
皇后頓時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問的是鄭蠻蠻。
楊雲戈不悅地道:“長姐問蠻蠻做什麼?她哪裡會知道!”
皇后不想他護犢子成這樣,頓時啼笑皆非。
鄭蠻蠻哀嘆了一聲倒黴,站了起來:“回娘娘,騎主的話,奴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剛羅郡主來找褚鸞郡主,說了幾句話,便各自分開了。說起來,淨房‘門’口倒是有一片不平的臺地……奴奴也差點崴着腳。”
她看了褚鸞郡主一眼,忽而一笑,道:“褚鸞郡主還特地提醒過奴奴仔細腳下呢。”
羅郡主確實是從那個臺階上被褚鸞推出去的。
褚鸞淡淡道:“大約就是在淨房‘門’口摔的。”
頓時就不少人忍着笑。堂堂郡主竟然在廁所‘門’口摔倒了!
皇后問羅郡主的‘侍’‘女’:“是這樣的嗎?”
那‘侍’‘女’一時說不出話來。
鄭蠻蠻就問她:“你家郡主是在我說的那個地方摔倒的嗎?”
“……是。”
皇后就不多問了。
鄭蠻蠻向皇后告了罪。也不提要去探望一下的事情。皇后就只好自己讓人去請了御醫看望那倒黴的孩子。
倒是楊雲戈,探頭問鄭蠻蠻:“你差點絆倒了?”
“……是。”
“沒事砌那麼多臺地做什麼,全都拆了去。”楊雲戈就皺眉下令。
衆人:“……”
倒是皇后,笑道:“大將軍有心。羅郡主這一摔,倒是讓整個將軍府的臺地都平了。”
也好向忠王爺‘交’代。
楊雲戈皺皺眉,倒也沒有說什麼。
褚鸞只是哼哼哼地笑。
鄭蠻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鬧出了這樣的事情,皇后也不好久坐了。帶人去看了那羅郡主就走了。
臨走,她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楊雲戈一眼。
楊雲戈只是不理。
他轉過身趕鄭蠻蠻去休息,然後親自送皇后出了‘門’。
姐弟倆人站在‘門’口,皇后等人散去,才沉下臉,道:“弟,你要有分寸!”
楊雲戈淡道:“我一直有分寸。”
燕皇后不贊同地道:“你太自大了,當真以爲你這樣可以走多遠?”
楊雲戈擡起頭,道:“長姐,能走多遠,我不管。可是我必須按我自己的路來走,我只關心最後我要走到哪裡去?”
燕皇后冷笑,道:“有一日你會明白你如今有多荒唐。”
楊雲戈不語。
燕皇后下了臺階,走了兩步,又回過頭,道:“本宮等着你回心轉意。”
楊雲戈淡淡道:“或許會有那一天吧。”
燕皇后搖搖頭。他的個‘性’一向這樣。人家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他是非得要把南牆撞出七八個窟窿來了,還想試着能不能穿牆而過。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不過他沒有把話說死,燕皇后倒更不安心。
若是,他大聲嚷嚷着就是不娶妻什麼的,倒好對付了……
燕皇后隱隱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這個一向特立獨行的弟弟,這回又到底在想什麼。
直到上了轎,她還有些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