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籮經常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情緒很受外界影響的人。因爲每當天氣晴朗的時候,她的脾氣就特別好,做起事情來特有勁。今天的天氣就很好。太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何小籮一點也不覺得疲倦,她興致盎然,和同設計室的設計師門討論着樣圖,積極準備備戰投標的事。
“喂,小籮,你說這個領口的設計,會不會太寬了?這樣會顯得讓人的胸部不那麼對稱,反應不出對稱的美感來。還有這衣服的顏色,是不是有點太花哨了。這個被單裝好多年前就流行過了。顏色的搭配,可以換一種嗎?”同設計室的一個資深設計師王小莉問。
何小籮想了想,說:“我覺得O。這個領口寬,但是它是斜的。一邊可以墜上一朵鑽石雕花的飾品,這樣不但顯得胸部沒有問題,還會讓人看起來高貴大方不失穩重。至於這個衣服的顏色,只是我的初步設想。你說的這個意見,我覺得是可以考慮的。我先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和你商量。我們都把意見統一了之後,再拿去給封若老師看。”
“好。”王小莉答應着:“我們這麼嚴謹是對的。我聽說很多公司都想競標,可不光是我們。什麼肖氏國際都參加了呢。他們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
肖氏國際?一個迫近而又遙遠的名字哪。何小籮的心裡不由自主浮現出王臻的影子。王臻,他也參與了競標,以他的性格,肯定是志在必得的。這個人向來不允許自己失敗。
何小籮在心裡暗暗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覺得自己離着王臻好遠好遠了。以前。王臻不是那樣的人地。她印象中的王臻,溫和,善良。對人很好,她還記得第一次相遇的時候,王臻幫她換選地衣服。現在再回過頭來想想。好渺茫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王臻變得對她何小籮而言,就好像一個陌生人一樣了。
是從自己喜歡上肖亦澄開始的嗎?何小籮不由自主的想。好像不是,因爲自己自始至終都是喜歡肖亦澄地。而對王臻,也不是沒產生過好感,可是那份感情和男女之間的愛情,始終是有差距的呢。
正胡思亂想。忽然聽到有人在叫她:“何小籮,封老師喊你過去一趟。”
“好。”何小籮懵懵懂懂答應着,忙從神遊中把自己的魂魄喚了出來,去找封老師。
另外,皮草張這邊,肖亦澄也在積極備戰,準備這次的競標。
“小肖。不管怎麼樣,我總是覺得這次去投標,有點太莽撞了。畢竟你也知道。肖氏國際和盛大,都是很龐大的公司。和他們比起來,我們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競標失敗,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到時候我們不但賠了本錢,還賠了功夫和人力,實在有些得不償失。”皮草張說出了自己心裡一直存在地憂慮。
肖亦澄卻是自信滿滿,帶着特有的淡然卻充滿感染力的笑容,“老闆,你放心。我既然能讓你去投標。就一定有必勝的把握。你看肖氏國際和盛大國際這些公司。表面上看起來很風光,其實他們的內部。無論是從管理還是從別的方面,都存在着很多缺陷。就拿肖氏國際參與競標的天橋虹迷來說,它現在地負責人是王臻。王臻學過設計,有很強的設計理念,他們背後又有肖氏國際這個總公司在支撐着,按理說是很好的,事實上卻並不是這樣。王臻是一個轉型獨斷地人,在公司沒有什麼聲望。公司的人對他望而生畏,卻不爲他所用。一個人再強大,也終究是一個人。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這就是缺乏團隊精神的表現。他要想憑藉一個人的力量,競標成功,恐怕還是很有難度的。所以說天橋虹迷沒有什麼可怕的。”
皮草張雖然滿心打鼓,不過聽肖亦澄這麼說,放心了一些。不過還是有些憂慮地問:“你剛剛說的是肖氏國際,這個公司即使不行,那麼盛大國際呢?難道說景黎鶴也是失道寡助?”
肖亦澄笑着說:“這倒不是。景黎鶴這個人,是個很注重團隊地人。盛大組建了一支很強大地團隊來打這場仗。”
皮草張臉上又露出失望的神色:“那豈不是說,我們地勝算還是很小?”
“未必。”肖亦澄說:“的確盛大是很注重團隊,但是這也不能說盛大在別的方面就沒有什麼缺陷。我就說他們的團隊,景黎鶴這個人做事好大喜功,所以他請的團隊是由很多很強大的人組成的。本來這是一件好事,不過一些很強大的人湊在一起,就容易出現問題。比如說,你覺得這件事情,這麼做好,我覺得這件事情,那麼做好,他又有他的看法。這麼着,他們的力量反而是分散了,而不是增強了。因爲往往厲害的人,都不容易認可別人的。還有就是盛大國際對設計這一塊,起步晚,很生疏,我看也未必比我們強多少。景黎鶴凡事不喜歡親力親爲,這也是容易出問題的一環。在同等情況下,別人有問題,我們沒有,我們就會贏的。OK?”
“OK,”皮草張說話的聲音也硬氣起來:“亦澄啊,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但要是你說得一切全是真的,我就真跟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了。哈哈,只是我實在是很奇怪,你爲什麼會對這兩家公司的情況這麼瞭解呢?是不是有什麼內幕,可否說來聽聽。”
“老闆,”肖亦澄笑得有點讓人捉摸不透:“您是道上人,哪個做生意的沒有一兩個得力的耳朵在外面呢?我有自己的辦法就是了。總之你相信我不會錯的。這些事情,我也擔保都是真實的。你放心。”
皮草張見肖亦澄不肯說,他眼睛轉了轉,恍然大悟一樣笑了起來:他自己以爲自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怪不得肖亦澄非要去投標不成,怪不得肖亦澄說很有把握,又對這兩家大公司的情況瞭如指掌,但是又不肯說出爲什麼瞭如指掌。他肯定是收買了這兩家公司的內部人員,打聽到這些事情的。雖然說他的手段有些不是很光彩,不過他對自己卻倒是盡心的。
皮草張想到這些,也就不再追問了。他對肖亦澄的能力,又多了幾分欣賞和讚賞。同時他也想到,幸虧肖亦澄沒在他對頭的公司,要不然,慘了的可就是他了。
而肖亦澄這方面呢,他是見皮草張信心不足,大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所以就把他知道的情況,和皮草張講了一遍。但是說歸說,講歸講,他也是見好就收,並不是把兩個公司的機密全都泄露給皮草張聽。他見皮草張下了決心來打這場仗,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畢竟商業機密這個問題,差不多就行了。要是說得太多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就在這幾邊,都爲投標的事忙的如火如荼的時候,悠閒的王玉卻在訪友。準確的說,也不算是友,因爲她拜訪了何小籮的媽媽何潔汝。而何潔汝並不算是她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何潔汝見到來訪的人是王玉,感到十分意外。
“怎麼是您?我的意思是,您怎麼來了?”何潔汝有些驚訝地問。
王玉很大方很優雅的笑了笑:“怎麼?不歡迎我嗎?”她說話的語氣很溫柔,尤其是開玩笑似的調侃,讓人聽起來覺得特別舒服。再看到她美豔的臉龐,就會覺得更舒服了。
“不是......當然不是,只是覺得有些意外。”何潔汝是一個很有禮貌,很注意修養的人。
王玉笑了笑,儀態優雅地走了進來,坐下。何潔汝端上茶點,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一邊觀察王玉臉上的表情,卻什麼都沒有察覺出來。
王玉倒是朗然,她開口問道:“你一定在想我爲什麼會冒昧拜訪?呵呵。其實我也知道這很冒昧,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決定來的呢。我這次來找您,主要就是想問問小籮小姐和我兒子王臻的事。您應該知道,子女就是父母上輩子欠下的債,我們這些做母親的,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兒女難過不聞不問呢。我兒子昨天回來,情緒很不好。我追問了半天,才知道原來是因爲小籮小姐的緣故。所以,我就冒昧的來了。”
何潔汝這才明白,鬧了半天,王玉是因爲這個來的。她也是做母親的,當然能體諒到王玉做母親的心情了。只是這兩個孩子之間的事情還有什麼好談的呢?王玉是聰明人,怎麼又會老糾纏在這樁兒女的感情之中?於是她笑着說:“原來是您是爲這件事情來的。其實,這件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對小籮的事,我一向很少過問的。這個孩子打從小時候起,性子就特別倔強。我說什麼,她也聽不下去。有時候我也就不多說了。小籮對王臻......”何潔汝試圖說得很委婉,怕傷害到王玉:“王臻這孩子,也是個好孩子。小籮對他,就像是......像是對自己的親哥哥一樣。小籮從小沒有兄弟,要是有了王臻這麼個哥哥,我可就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