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蘿使勁扭動着自己的手,卻脫不開,立時柳眉倒豎,“王臻,別這樣,人家都在看我們!”她尷尬得都要鑽到桌子下面去了。
他眼中的怒火更甚,幾乎提高了一個聲調:“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這樣傷害我?就爲了他?”他開始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變得瘋狂而暴怒,總是控制不住內心的情緒,而這一切都像是有人在逼着他,要一步步將他逼瘋。他爲了何小蘿甚至不惜利用楚嫣然設計陰謀來讓她回到自己身邊,現在報紙鋪天蓋地的在說他們要結婚的事,可是可她卻連一個緩和的機會都不給他……
“這不關他的事!”何小蘿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聽見他竟然捎帶上了肖亦澄,更加生氣,又頓時想起來那滿大街的報紙新聞,寫的都是她要跟王臻結婚的消息,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拿起桌上的叉子叉到了王臻的手指,他一吃疼手上的力量鬆開了一點點。
王臻對何小蘿的性格實在是無可奈何,指尖吃疼,霎時間便也回過神來,口氣軟了下來,“別鬧了好嗎?回到我身邊來吧,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帶着幾許無奈幾許無助,卻是真的在懇求。
何小蘿本來因爲對王臻無法理清的感情,而沒有什麼底氣面對他,可是聽到他這樣說,突然有一種衝動,脫口而出,“王臻。我們分手吧,分手了,你就不會說我傷害你了!”可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心底驀地感覺到一陣輕鬆。糾結了那麼多日,早就應該說出來,對兩個人都是一種解脫。
王臻瞪着眼睛愣在那裡,彷彿根本不相信剛纔聽到的話是真地。他追逐了這麼久,用心呵護了這麼久,差不多將所有感情都用盡了。甚至第一次這樣愛到瘋狂的女人竟然說要跟他分開。他本來以爲哪怕她愛上了別人,她對自己還是有一點點感情的,只要他愛她,在她身邊,她一定會感動,一定會看到自己的好。.可是從來沒有如此真切的現她是那麼執着,那麼冷酷。
她不愛他,從來沒有愛過,不管他有多努力,她都沒有感動過……這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
“小蘿。你說的是真的嗎?”他有點控制不住情緒,胡亂地鬆開手指,那個叉子的印記卻留下一陣難以忍受地疼痛,他打翻了桌上的檸檬水。
侍連忙跑過來擦拭,卻被王臻拒絕了。侍看他有些失態,也很知趣地退了下去,那大片的檸檬水就在墨綠色的桌布上肆意蔓延,沾染在了他白色的襯衣袖子上,一片馨香的淺黃色。
何小蘿似毫不讓步,冷冷地說:“你是回來搶奪屬於亦澄的一切的是不是?所以纔會出現設計抄襲案、竊取商業秘密這一系列的事情。對不對?王臻,你一直都在玩陰謀!”何小蘿就像一架機關槍,將他轟炸得體無完膚。
王臻覺得何小蘿的話語就像一把利劍一樣插進自己地心裡,而他一直都是那個捆在那裡被她宰割的羔羊。他眼中閃出古怪的神光,她竟然都開始叫他“亦澄她現在是在爲他來教訓他?他冷笑一聲,心裡的痛苦變成了一種無邊的仇恨。
他並沒有回答何小蘿的問題。只是直直地看着她。彷彿宣誓一般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你嫁給我,我就退出屬於他的領地,帶着你遠走高飛!”
“這不可能!”何小蘿決絕地說,事到如今,她也不怕他再被多傷害一次了,她知道他是愛她的,可是她不知道愛可以這樣瘋狂,讓她覺得他的瘋狂就像復仇一般。她不認可這種復仇。所以同時抹殺的還有他地愛情,統統拋在了腦後。
而這個時候。王臻看懂了她的心。他慢慢浮出一抹淺笑,“好吧,我知道了。”
他要站起身離去,突然手臂像失去了力量一般,身體失去了平衡,有些踉蹌地摔倒在地上。
何小蘿傻眼了,對自己剛纔的態度有些後悔。可是他怎麼會這樣狼狽?她慌忙離座蹲到他身旁,看見他額頭上沁出的細密汗珠和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確定他身體實際上很不舒服。何小蘿連忙去扶他,接觸之下卻覺得他的胳膊很僵硬,而且有些顫抖。
“王臻,你怎麼了?”何小蘿吃驚地問,卻被他粗暴地推開。
何小蘿有些生氣,但忍耐住性子好言相勸,“你病了,我來打電話叫車,我們去醫院吧。”
王臻淡淡笑了笑,扶着桌子站起來,不去看滿餐廳裡客人詫異地眼神,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顯得體面優雅一些,聲音很輕卻很冷漠:“不用你管。”
“幹嗎拿自己地健康開玩笑?”何小蘿皺眉,“還是去醫院吧,。”
王臻突然擡起眼睛,用充滿戲謔的口吻問道:“你知道他以個人的名義解除婚約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明天上午總部的理事會就要討論應對這件事情,總裁也會出席,而我作爲理事會有重要言。”
“你要怎麼樣?”何小蘿警覺地問。
王臻的臉上劃過一絲殘酷的笑容,從牙縫裡狠狠擠出幾個字:“我得不到的愛情,誰也別想得到!”
剛剛平息了一些地怒火又被燃燒起來,何小蘿站在他地面前,絲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同樣狠狠地說:“壞事做多了會有報應,請你好自爲之!”
“我會好自爲之!”他獰笑着如果最後地宣言一般扔下這句話,腳步不甚穩地走了出去。何小蘿立在原地,內心從來沒有如此恐懼過。
一連幾天,何小蘿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臥不安,報紙上關於她和王臻的婚事依然在熱火朝天地被議論着,而她跟王臻在旋轉餐廳約會的事情又成了最新的頭條。不同的是內容竟然與那天生的事情截然不同,一直在宣揚他們有多甜蜜有多恩愛。可見肖氏國際是對那條消息過濾了的,他們依然掌握着小報媒體的話語權,可是現在這樣極盡能事地作秀,只可能爲將來不可收拾的後果帶來更多的反差和爆料。
何小蘿知道這是王臻和肖氏國際在對她施加壓力,可是她是天下無敵的小辣椒,如果她害怕這個,那就不是何小蘿。
而讓她奇怪的是那位送鮮花的小哥依然每天都會來送花,每天的花都不一樣,每天的祝福話語也不一樣,今天她收到一大把戴安娜後把小哥拉進家裡來按在了沙上,把小哥嚇得滿臉羞紅,目光既是興奮又是害怕。
何小蘿給他塞了一聽可樂,坐在茶几上問:“你別害怕,我不會非禮你,我只是想問問你,託你送花的那個人他現在哪裡,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打?”
送花的小哥滿臉匪夷所思,茫然地搖搖頭,“我是鮮花公司的送花專員,訂鮮花的事不歸我管,別說不知道他有沒有被人打,就是人我也沒見過呀……怎麼了,小姐,難道他被人打了?”
何小蘿無力地搖搖頭,才又覺得自己真是病急亂投醫,於是又問小哥,“他這些花都是一次訂的還是每天都會打電話訂?如果每天都打電話那他現在用的電話是多少啊?”
小哥依然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也不知道啊,小姐,如果您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打我們的投訴電話,我只管送花不管性騷擾的!”
汗!何小蘿放了送花小哥,真是道不同不相爲謀。她仔細地拆開戴安娜花蕾上綁着的卡片,打開,上面依然熟悉的鋼筆字跡寫着:我們總會犯錯誤,但有一種錯誤不能犯,不然會孤獨一輩子。
何小蘿拿着卡片呆。他小時候一定學習很好,經常背誦名人名言,不然寫出來的話怎麼會這樣一針見血,就像一根利刺插進了她心裡最深的地方。
何小蘿徒勞地坐在肖氏國際大廳裡的咖啡廳裡,戴着她的阿富汗恐怖分子的打扮往外看,前臺小姐說秦先中午一定會來公司,雖然這段時間不經常見到他。果然,遠遠的,秦先出現在樓梯口,並快步向電梯這邊走過來,雖然他一改往日的西裝革履,穿着普通的休閒夾克和棉布長褲,戴着大墨鏡,可是像他那麼帥的貼身保鏢化成灰何小蘿也能認出來。
何小蘿衝上去抓住秦先的手臂,他慌忙回過頭,認出是何小蘿後大驚失色。何小蘿不顧周圍人看她的怪異目光,直接問:“大少在哪裡?他還好嗎?”
“何小姐,你怎麼在這裡?你快走開,我要工作!”秦先神色間有一些慌張,
“你不是跟着大少嗎,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工作?他人呢?”何小蘿更加不依不饒,可是秦先的手已經在把她往旁邊推了,“你快走開!”秦先大聲命令說。兩人在大廳裡活像一場鬧劇。
“秦先,你是怎麼了?”何小蘿不明就裡地問,心裡的擔心更加濃厚。
這時電梯門呼啦一下打開了,何小蘿和秦先一起傻了眼。
老總裁肖尊儒如天神降臨一般穩穩地站在裡面,身邊的阿川和兩個保鏢都身着便裝,個個目光如炬。